庶女惊华:娘娘万福 (唐小丹)

高贵与优雅并存，脸上的笑容如同初春绽放的花儿，既暖心又带着几分涩意。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

她行至落华跟前，盈盈给落华行了个礼。

礼仪周全，语调温和，但却比以前多了几分得意。

这几分得意，倒并不是对落华的一种挑衅。而是好不容易熬过了最寒冷的冬季，终于喜迎春日的意气风发。

将近一年没见了。

以前那沉闷不已，被端庄包裹得有些老气纵横的女子，如今竟也有了小女子的羞态。

她就像是一个初入后宫的女子，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眸子里闪闪发光，虽看不见野心与欲/望，却全是对自己与陌绝容的希翼。

“坐吧。”

落华觉得皇贵妃很是耀眼。

那种光芒，本该是情窦初开的，十四十五岁的小姑娘所有。

而自己，虽也曾有过，但却再也寻不回来了。

于是，不禁挪开了眼，略生羡慕：“既过来了，便一道用膳就是。”

“嫔妾谢皇后娘娘。”

皇贵妃能屈能伸，端得起放得下。

她全然没因为落华的位分曾在她之下，也全然没计较，落华能得到陌绝容的心，荣登皇后的宝座，就对落华心生不敬。

反而，言行举止处处得体，温婉娴静，看似极好相处。

然……

在这极好相处的表象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一腔心思，落华倒不敢往深了猜忌。

只觉得，一切都不会如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一顿晚膳用毕，落华面露倦意。

可皇贵妃，偏巧却没离开的意思。

落华见此，只得命人上了清茶，问：“不知皇贵妃今日过来坤仪宫，所谓何事儿？”

皇贵妃听言，盈盈拜倒，开口就道：“嫔妾谢皇后娘娘。”

“谢？”

落华微微挑眉，稳稳坐在凤椅之上。虽略带疑惑，却不为所动：“本宫与皇贵妃，也将近有一年没见了。就算是最后一次相见时，也不曾帮过皇贵妃什么忙。皇贵妃的这一句谢，倒让本宫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娘娘！嫔妾是个明白人！”

皇贵妃直直跪在地上，语气儿柔和，但眸子却十分坚定：“咱们北耀国的这一次政变，旁人或许看不清楚，可嫔妾却看得真真。倘若不是因为皇上心疼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就凭着皇上的性子，怎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儿来？

皇后娘娘秀外慧中，自来聪慧。想来嫔妾为何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一事儿，娘娘已经一清二楚！

既是如此，嫔妾也不会瞒着娘娘！没错，嫔妾心仪皇上，从小到大，便觉得皇上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只是因造化弄人，嫔妾最终还是嫁作他妇。

嫔妾这十余年来，跟在废帝身边儿，过得十分孤苦。如今之所以能入宫伴君左右，必得感谢皇后娘娘！”

正文 第589章：多此一举的感谢（2）

说罢，皇贵妃将眸子抬起，直直盯着落华，道：“一来，是谢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足以将嫔妾救出苦海。二来，是谢皇后娘娘惨遭废帝皇后子嫣然陷害时，所遭受到的苦难！

嫔妾知道，皇上为何要夺取天下。亦知道，皇上答应册封嫔妾为皇贵妃，皆是因为想将娘娘您扶上皇后的宝座。如若没有娘娘，便没有今日的嫔妾！

前些日子，因着皇后娘娘在坤仪宫里闭门不出调养身子，所以嫔妾便只能将这些心理话憋着。今日好不容易听闻了消息，说娘娘出宫门了。嫔妾这才急急赶来，想对皇后娘娘道一声儿谢！

或许对于娘娘而言，一切都不过是机缘巧合。可对于嫔妾来说，娘娘却是嫔妾的救命恩人！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懂嫔妾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了！

嫔妾伺候废帝时，虽贵为端德妃。可从太子府的侧妃起至今，却一直都是清白之身！废帝每每去嫔妾宫里，皆与嫔妾分榻而眠。嫔妾怀不上孩子，被世人嘲讽，被母族嫌弃。心中……着实寒冷！

可偏偏，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嫔妾都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根本，就寻不到半个知心人来述说。直到皇上为了娘娘夺下江山，直到嫔妾再度入宫，这才觉得生活有了希望！纵使嫔妾父亲的做法有些极端，但是终究也是为了嫔妾好……”

“好了。”

落华听着皇贵妃口中的话，心中越发冰冷：“夺取不夺取天下，是皇上的意思。让不让你入宫伺候，也是皇上自己做的决定。这两件事儿，与本宫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根本就不必特地走这一趟，来感谢本宫。

至于段丞相，他是朝廷重臣。不管做什么事儿，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你既已入了宫，就彻底将过去的事儿忘了吧。余生还长呢，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恩宠，过得比以前好，皆是你自己的命数。”

“皇后娘娘！”

皇贵妃听言，连忙再度开口：“嫔妾今日与娘娘说这些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大家同为女人，还希望能彼此理解。

皇后娘娘与嫔妾，怎么说也算是旧人了！嫔妾是废帝的端德妃，娘娘又何尝不是废帝的贤婉仪？

皇上如今贵为帝王，自然不可能处处只为了自己的感情行事儿。若嫔妾没有猜错，如今朝堂上与慈宁宫那头，怕是要开始劝皇上选秀了！

自古以来，帝王选秀乃常理。因要扩充后宫，延绵子嗣，宫里头不可能只有咱们两个人！”

“皇贵妃究竟想说什么？”

落华听到了这，多多少少明白了皇贵妃的意思：“是要让本宫劝皇上莫太快选秀，还是咱们率先联手，自成一派？”

“皇后娘娘聪慧！”

皇贵妃点了点头，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思：“嫔妾想说的，便是咱们二人能相互扶持！毕竟，后头选进来的妃嫔，各个都清白得很。而咱们，虽然位高权重，却终究做过废帝的女人！所以……只有咱们二人相互扶持，才能让余生过得舒坦啊！”

正文 第590章：别有用心（1）

对于皇贵妃的示好，落华并未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只是棱模两可的，应了句：“不管以后咱们的后宫里，会有多少新的面孔进来。说到底，也都是伺候皇上的。既是伺候皇上，便也是咱们的姐妹，大伙儿应当一块相互扶持才是。哪里有什么，需要自成一派的说法？

不过，有一句话皇贵妃倒说得极对。咱们啊，毕竟是伺候过废帝的人。不管这身子清白不清白，有没有真正与废帝同塌而眠。这一辈子，也都休想摆脱‘废帝妃嫔’的名声儿。

你若觉得本宫亲近，也可多来坤仪宫走动。有些话说出了口，到底也是咱们才能相互理解的。”

皇贵妃听言，眸子微微一闪，却很快隐去：“皇后娘娘说的是。”

“起来吧。”

落华勾唇而笑，很是温和：“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慢慢说，何苦跪着？”

“嫔妾谢娘娘。”

皇贵妃低眉顺眼的，高贵优雅的面容下，却透露着受气儿小媳妇的气质。

就好像，完全没了当初身为端德妃时，位高权重的气场。

她缓缓从地上起来，却没往一旁的椅子走去。而是行了个礼，恭敬道：“娘娘今日能见嫔妾，嫔妾心里已十分满足。嫔妾瞧着娘娘脸色有些疲倦，想来是身子困乏。今日，嫔妾就不在此叨扰娘娘了。”

“嗯。”

落华见此，也不留人：“难得皇贵妃懂事儿，既是如此，便退下吧。”

懂事儿？

皇贵妃听言，脸色稍稍有些难堪，但却依旧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一个早落华入宫多年的人，如今被落华压了一筹不说，还被人像哄小孩似的，夸她‘懂事儿’，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素香因跟着落华和映月姑姑度过了几番劫难，如今俨然已经被映月姑姑当成接班人来看待了。

平日里有什么做得不够仔细的，映月姑姑自会教她。她若有不懂的，也定会开口询问。

这不？

皇贵妃的身影才消失在宫门口，素香便疑惑问道：“这皇贵妃娘娘也奇怪！一知道主子出了坤仪宫的大门，便眼巴巴赶来了。如今才没说了一会儿子的话，又急匆匆走了？

就算她有心要跟主子示好，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听听主子的意思才对啊。主子方才那一番话，分明是棱模两可的敷衍她呢。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怎就这般轻易离去了？”

“她根本就不是诚心要与本宫示好，又怎会在意本宫的答案？”

落华见素香那歪着小脑袋的模样儿，着实可爱。

于是，不禁笑着解释：“伺候废帝时，她是高高在上的端德妃，掌管着后宫内务。如今，她又是皇上皇贵妃，身份地位仅次于本宫之下。就算她想在后宫里占据一席之地，也定不会来寻本宫做依靠。

就凭着她的家世，与如今的身份，自己就足以自成一派，收买人心。又怎么会甘心居本宫之下，与本宫相互扶持？更何况，她自诩清白，而本宫早已为废帝怀过子嗣。光是这一点，便够让她得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