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他还并未猜到台上这佳人就是前些日子去寻他帮忙的“青年才俊”。
雪鸢在台上深情款款的唱着,他在台下则是如痴如醉的瞧着,唯恐漏下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场戏演下来,真的可以说是博得了满堂彩,一半因为赵挽成请来的“援助”,一半也因为雪鸢和成玉的天分和道行。
高师傅在底下看到这热烈的场景,也不由得一手捋着胡子,点头微笑。
还是那句老话,但凡人不抱太大希望的时候,没准最后还真就有意外惊喜。
雪鸢和成玉谢了幕,又去后台卸了妆,换了平时的衣服,这才双双从后台走了出来。
雪鸢拽了成玉的衣袖,欲和他一起去二楼寻个较为僻静的雅座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再点些好菜,算是庆功。
赵挽成眼尖,瞅见她师妹往那楼梯口走去,连忙追上去,叫住她。
雪鸢回头剜了他一眼道:“哼,让你请些人来捧场,可没说让你找人来起哄啊。你看你找的那些人不等人家在台上唱完一句,就喧哗上了,这叫捧场嘛?”
赵挽成挠了挠头,自觉理亏的说道:“哎呦,鸢儿,你看,你看我这不是没经验么。一时疏忽了,下次,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雪鸢看他诚心道歉,也就不和他认真计较了,莞尔一笑,算是原谅他了。
赵挽成看到雪鸢冲自己一笑,心里也就放下心来了,与她说道:“怎么样,鸢儿,不管怎么说,你们的首次登台还算是圆满的,这也算是得了个满堂彩,就此扬名了。咱们今日庆贺一番......”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周义甫不知怎的就“飘”过来了,他先是微微颤着手,怔怔的瞅着雪鸢这张让他感到似曾相识的脸,少顷,他突然一把上前抓住这双玉手道:“哎呀,我真是糊涂啊,原来兄台竟是女儿身啊。亏我还是个做仵作的,竟连这个事都没瞧分明。”
雪鸢此时已经完全被他惊住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攻势”,竟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这回事,就只是任由他这么握着。
赵挽成见此情景,顿时恼了,先是一把扯下周义甫握着自己师妹的手,再是厉色道:“嗨,嗨,你有话说话,上什么手啊?再者说了,你说的那是人话么?依你的意思,你这个做仵作的是不是还得把我师妹解剖了才能瞧的更分明啊?!”
雪鸢一听此言,立马恼怒的推了这赵挽成一把,说道:“师兄!你这是说什么呢?”
周义甫也甚感羞赧,赶忙用袖子拭了拭额头渗出的冷汗,然后作揖道歉道:“哎呦,在下失言了,让各位见笑了,惭愧的很,惭愧的很。”
雪鸢此时红着脸,宽慰他道:“周兄,你别介意,我师兄就这个性子。其实,其实先前是我的不对,未曾向周兄自报家门。小女魏雪鸢,是赵大人的师妹,因刚来京城时得到过霍大人的救助,心怀感念。前段日子知晓他蒙受了不白之冤,被下了牢狱,心里念及以往的恩情,实在不忍袖手旁观,这才去劳烦了周兄。”
周义甫得了雪鸢的宽慰,稍稍镇定了些,做恍然大悟状回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雪鸢看他那副尴尬的神色,料想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了,于是就开口说道:“正好今日既然遇到了,就请周兄一道上楼用晚膳吧。也算是为当日的帮助之情聊表谢意。”
周义甫很有些感动的回道:“姑娘真是太客气了.......”
然后他就挺不客气的随了雪鸢等人上了二楼,寻了处雅座入座。
待这四人坐下后,雪鸢意识到没有简单见到霍大人,于是问她师兄道:“哎?霍大人怎么没一道来?”
赵挽成回道:“奥,霍大人说今日家中有事,早早回去了。”
雪鸢“哦”了一声,就无话了,其实她心里很有些遗憾失落。
她满心期盼着能得到霍大人的赞扬,而如今他竟不告而别,莫不是嫌弃自己功夫不到家么?然后她就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日扮成男子和她师兄夜游教坊司妓院的一幕,那日凤雨钗在那台上嘤嘤的唱,霍大人在台下可是听得如痴如醉呢,待那凤雨钗一唱完,下了台,霍大人就赶忙握住了凤姑娘那双玉手,深情款款的样子。
现下,自己很卖力的在台上唱完了,他非但没有任何表示,连面都未曾露。哎,可见自己在他心里和那凤姑娘根本是没法子比的。
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在茶楼的后花园里,自己与他肩并肩欣赏着眼前的雪景,自己向他以雪表明心迹。她心想:难怪他当日并未回应自己的一番婉约告白,只说是天色已晚,就此分别了。原来人家心里根本没装着自己,又不便直言伤了自己的自尊心。
想到这,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完全不似刚才的神采飞扬。
于是这顿饭,吃的最开心的是这周义甫,他时不时的定定的望着对面而坐的雪鸢。而赵挽成则是在一旁拼命的给他夹菜,并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向他介绍各道菜的妙处,做法要领,以及京城里哪个饭店的师傅能将这道菜做的出神入化。
雪鸢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对旁边师兄的唠叨声也是充耳不闻,她的思绪早就向窗外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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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感悟浅谈(To describe chaper 51 with the inspiration of the author):其实别人的心思你未必猜得透,你所自认为人家不理你的那些个理由未必就是人家的真实想法。只是自己固执的以为是如此罢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旧人来寻
前言: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任你千般能耐,万般本事,总有能降住你的。
有些事太过在意了,没准反而就适得其反。譬如说入睡,譬如说举止自然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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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雪鸢推开房间窗户,张望着街道那边鳞次栉比的屋宇。只见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都已是大门紧闭,街道不复白日的繁华,只有店门口的锦旗依旧是迎风招摇着,时高时低。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京城以后,她一有不开心的事就很想站在窗口吹吹风,仿佛这样就能把烦恼吹走似的。
那一晚,她反复回想着遇到霍大人之后的种种,很有些伤情。想来自己也算是掏心掏肺了一场,无奈人家却始终不领情。怀着这样哀婉遗憾的心情,她很晚才入睡。所以喽,第二日又是赖床晚起。
第二日一早,天都已大亮了。她仍旧赖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大约是人一伤了心,连身子也变得懒怠起来了。
她正在温暖的被窝里养精蓄锐,只听见一阵敲门声。
再然后就听到玉娘在外面与她道:“雪鸢姑娘,我能进来么?”
雪鸢赶忙直起了身,快速理了理头发,回道:“是玉娘啊,您进吧。”
玉娘进门看她还赖在床上,担心的问道:“姑娘身体无大碍吧?”
雪鸢小脸红了红,回道:“并无大碍,许是昨晚上看街景又看的太晚了,今日总有些懒怠着动,让您见笑了。”
玉娘坐到她床沿上,与她掖了掖被角,道:“姑娘这是哪里话。奥,对了,楼下有个妇人,早上坐了马车过来,拿的又是大包又是小包的,说是你家乡的旧相识。我让她在楼下先等等,又着伙计给她倒了杯茶。”
雪鸢心中纳罕的喃喃道:“旧相识......”
她再一想到大包小包,“哎呀”一声说道:“该不会是我张妈来寻我了吧。”
紧接着她就变得紧张起来,赶忙下床又是忙着换新衣服,又是忙着梳头的。
她心想着:惨了,惨了,若是被张妈看见她这副倦怠邋遢的模样,不得叨叨她好几个时辰。
若论这唠叨的功夫,她就只服这张妈。
先前在江南魏府时,她张妈对她的管教那是一套又一套的,从穿着打扮,到走路坐姿,再到言谈举止,没有她不上心,不在意的。便是一个妇人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怕是也不及张妈对雪鸢这样上心。
说起来这张妈也是个可怜人。她本来也算是生在书香门第,其父亲是镇上的一个秀才,怎奈一生穷苦,未曾考取功名,其父母又早亡,未曾给她留下别的兄弟姐妹。她长到十五岁上经镇上的媒婆介绍嫁到了一户做小生意的。原本也是没事一桩,岂料婚后第三年上她那苦命的夫君出门贩布匹,竟遭了劫匪,那歹人劫财还不够竟还害人性命。一夜之间她成了寡妇,独自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她那夫君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如今她失去了丈夫的臂膀,那夫家的叔伯弟兄就来撵她,要霸占她的房子。她一个妇道人家,家中又无人帮衬,只得流落街头。
她本想着回之前收养她的叔父家,怎奈婶婶又容不下她。她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沿街乞讨,不久女儿又病了,且病的很是沉重,她到处祈求人家施舍药材,遇到好心人舍她一些,可是女儿吃了总也不见效,再至夭折。自此,她就真成了孤身一人,每日目光呆滞,苦成了木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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