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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千金贼 (河山不改)


  “什么人!”
  匕首“笃”的一声钉在树上,惊得树后的公孙慕捂嘴一声轻呼。
  “哎呀呀,原来是殿下的小情人。”楼夕昭轻笑。
  许昌文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楼夕昭却已牵着小白站起身来,又看了眼公孙慕,故意暧昧的道:“既然殿下另有新欢,那么,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笑哈哈的携着小白款款走远。
  见她离开,许昌文转身朝公孙慕走去。
  公孙慕微低着头站在树下,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昌文行到她身前,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她却没有抬起眼睛。
  “心疼了?”他问。
  心疼那个许谦文,所以想叫他收手么?
  公孙慕缓缓的掀起眼皮朝他望过来,却是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许昌文一怔复又一笑,俯下身来与她靠近了些,“吃醋了?”
  公孙慕忽然踮起脚尖抱住他,“许谦文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惊羽卫杀了我爷爷还有公孙家那么多人,他们本就该死。我不心疼,但是,那个女人那么聪明又那么漂亮,我方才看见你对她笑了。你与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心动……唔……”
  公孙慕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昌文便将她按在树干上,咬住了她的唇。
  记忆里,她与他的第一次接吻,也是这样的姿势。
  他压着她,强势而热烈。
  那时她只想躲,如今却只想竭尽全力迎上去。
  公孙慕抬手搂住许昌文的脖子,学着他的做法与他唇齿相缠。
  微风渐凉,周身却越发的如火一般燥热。
  许昌文忽然兜住她的膝头,抬起了她的腿,随后又用力扯开了她的衣襟。
  公孙慕直觉一缩,却是被他压在树干上,无处可逃。
  瑟缩间,他抚上她的脖子和肩膀,一路探下去,扯掉她的肚兜丢在草地上。
  有滚烫的吻落下来,仿若雨点一般,公孙慕偏过头,按住许昌文的肩膀,低低的道:“你还有朔月宴……”
  “无妨,”许昌文又咬了咬她的唇,“反正还有两个时辰……”
  樟树成荫,枝上树叶随风沙沙轻响,隐隐夹杂着几声细碎低喘,猫咪一般。
  那是她与他这一生里,最疯狂而极尽的,缠绵。
  ==
  浅草如茵,清风徐徐。
  泉州的军营里少了一堆闹心的男人们,突然就变得安静和谐许多。
  这一日边晴给柏氿把完了脉,忽然问道:“夜姑娘,你想怀孕吗?”
  她问得太直接,柏氿不由听得一怔,随后道:“我这个身体,不是不能的么?”
  “唔……话虽是这么说,不过不是有一句话叫置死地而后生么。我方才给你把脉的时候才发现,你腹部的伤口虽然严重,但却是打通了你的隐脉。等你伤好之后,再服一些药,根据隐脉修复好你身体里受过创伤的经脉,你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如初了。这样一来你不但可以正常受孕,还可以向以前那样习武。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药方里有一株叫做千瓣花的药材军营里没有。千瓣花长在无崖山上,每年六月六才开一次,必须要等到它完全绽放的那个瞬间再将它摘下来才有效。无崖山离泉州有点远,如果我要去那里采千瓣花的话,今日就要出发了吧。”
  边晴言罢,一旁的入寒渊又接话道:“如果边晴要出发去无崖山的话,我也会跟着一起离开。这样的话,你这军营里可就没有什么医术高明的人物了。要传信给殷瑢,把程昀叫回来么?”
  柏氿摇摇头,“不用了。”
  “当真?”
  “嗯,”柏氿淡淡一笑,“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入寒渊挑了挑掩在银蛇面具下的眉毛,没再劝她。
  收拾好东西之后,入寒渊便携着边晴离开了。
  天色将黒,柏氿正准备回到营帐里,却有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到她的肩膀上。
  柏氿一笑,解下那信鸽腿上绑着的小字条,字条上写着几个笔锋凌厉的字:
  “已至中道,无险无阻。夫人安否?可曾挂念为夫?”
  ……这家伙还真是连传个信都这么没脸没皮。
  柏氿在心里低嗔,面上的笑容却又上扬一分,提笔写下几个字。
  写罢,将这字条绑回到信鸽的腿上,柏氿轻轻抚了抚它的小脑袋,“去吧。”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消失在云彩里。
  见这信鸽飞远,柏氿才收回了目光,心里的欢喜还未散去,忽听暗探急急来报:“夫人!泽国五十万大军正朝我营逼近!”
  一刹风云涌,云涌如浪花滔滔。
  雪白的信鸽穿过涌动云层,越过山河几千里,落在殷瑢的肩头。
  殷瑢勒住马,停下浩浩军队,解下信鸽腿上的字条,缓缓展开。字条上短短一句话,隐约可见某人捂嘴偷笑时的模样。
  “一切安好,不曾挂念。”
  殷瑢一笑,将这字条收进怀里,策马前行。
  “继续上路。”


  ☆、第137章 倒计七日

  殷瑢离开之前,曾经考虑过,若是有人趁他不在袭击泉州军营那该怎么办。
  为了确保柏氿的人身安全,他命人在军营外围的方圆五十里间挖了许多陷阱,个个都是异常的隐秘凶险,一旦陷进去便是再无力回天。
  他却仍觉得不放心,还想继续挖坑,却被柏氿拦了下来。
  那时她这般嘲笑他:“你都快把这营寨变成铜墙铁壁了,就算是十万大军来了,也攻不破的。再挖下去,当心寨子里的将士们出不去,反倒误伤了自己人。”
  殷瑢闻言才罢了手,却仍是留了五百名足可以一敌百的精锐暗探给她。
  人数虽然少,但算算战斗力,至少挡个十五万大军是没有问题的。
  挡十五万没有问题。
  可若是,五十万呢?
  没人能给出答案。
  夜色涛涛展铁旗,军报声声催人急。
  “夫人!泽国五十万大军正朝我营逼近!”
  ……
  “夫人!泽军已逼至百里外!”
  ……
  “夫人!泽军已至八十里外!”
  ……
  夜风压着火光,凛冽而强势。柏氿迎着这样骤凉的风,心里很乱。
  为什么?
  为什么泽国要派整整五十万的军队来袭击这个空荡荡的军营?
  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简直就是把所有的军队都压在了这个地方。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与九千策在信里说的不一样?
  是他在骗她,还是说,连他也被骗了?
  为什么?
  这军营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泽国如此孤注一掷?
  风卷梨花飘成雪,刹那间似有惊雷轰然而落。
  恍悟如惊雷惊心。
  柏氿的掌心微微一凉。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用你来对付我,那我一定会……缴械投降。
  风吹叶动沙沙如海浪一层层涌进人的心里。
  恍悟的瞬间,又听暗探禀报:“夫人,属下这就传信给殿下!”
  “不准去!”柏氿当即转身厉喝。
  暗探被她这冷厉的模样震得一惊,柏氿稍稍缓了些神色,道:“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调头回来。届时,若再有敌军从后方偷袭,后果不堪设想。你想要你的主子死么?”
  没有人知道去扶石的路上会遇到什么。
  所以,绝对不能大意回头。
  只有一路向前,才是唯一的生路。
  暗探咬咬牙,低下了头,“属下明白了。”
  “传令下去,”柏氿沉沉道,“封锁消息,绝对不能透露任何风声。若是收到殿下飞来的信鸽,那就回信告诉他……”
  柏氿握了握拳,“一切安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暗探一怔,抬头看见她神色平静,却莫名如钢铁般坚定,那墨色沉沉的眼眸里渐渐透出刀芒般的锐利来。
  仿佛一柄被人收入鞘中的冷寒利刃,沉寂许久,终于凛凛出鞘。
  不见血,不回鞘。
  天空乌云渐密,隐隐似有暴雨将至。
  暗探看着柏氿这般冷锐的模样,心底不知为何忽然升起难言的悲怆来。
  ……夫人这个样子,不是就与没有遇见主子的时候,一样了么?
  怔愣间,柏氿又朝他道:“派人传信给九千策,叫他不要去扶石了,直接到泉州来。”
  援军,是现在最后的希望。
  “是!”
  暗探立刻躬身告退。
  孤月藏在云后,鸟儿钻回巢里。
  九千策若是沿着最短最快的路,直接从白木奔到泉州,少说也得五日。再加上路上信鸽送信的两日,她至少得撑七日才行。
  ……七日……
  若是撑得住,那自然是好的。
  若是撑不住……
  柏氿垂眸,缓缓的抚了抚手中的玉屏箫,忽听身后传来两声低唤。
  “夜姑娘……”
  “夜姐姐……”
  柏氿转身,只见辛兰与步生娇正担忧的望着她。
  “你们怎么从帐子里出来了?”柏氿轻轻笑了笑,道,“夜里凉,还是早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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