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辈子。
可是不知从哪天起,一切都变了。
君宴看她的眼神不再如从前一般温暖,反倒多了些疏远。可他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她,还给她建造了那么一汪温泉之水,一年四季都开着荷花。
所以她以为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男女有别,两人慢慢长大,君宴有事要忙,一切都可以等得起。
发觉不对是自从那个女人出现。
君宴看那个女人的眼神,仿若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尽管一开始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愠怒,后来都成了人后默默注视的温柔。就如同曾经看她一样。
她知道事情坏了。可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下场。
寒光忽闪,猛地打断素纤纤的回忆!
“凌霜,你干什么?本姑娘可是国师大人的救命恩人!你竟然敢谋杀国师大人的恩人,你不要命了!”素纤纤慌忙躲闪凌霜刺过来的凌厉一剑,急急忙忙喊道。
本想借着弄伤那个女人的机会在两个半时辰内从师父那里捡回一条命,却不晓得这样做根本就是在送命!看来她的担心,真的发生了。
若是此番来的是君宴,那么她倒还可以有计可施——杀了罂粟顶罪,一切都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可惜来的却是凌霜!
君宴,难道连自己动手的机会都不想要吗?!还是,她素纤纤在君宴心里的位置,连亲自动手都轮不上!
素纤纤心里暗怒又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凌霜依旧未曾回话,只又一剑逼上素纤纤后心只想快速解决这一切!
素纤纤紧抿着唇,打起精神应付,全然不如方才躲闪时候狼狈。
“凌霜,究竟出了何事?为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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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我君宴的女人
然凌霜显然还是不想回答素纤纤的话。和这种女人多说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但凌霜见素纤纤一改往日温婉模样,出手间也带了几分凌厉,变晓得平日里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这个深藏不露的女人,能被紫月神教挑选并安插在君府,显然不是一般货色。素纤纤的刀法凌厉,亦招招致命!
“凌霜,既然你要我死,何不告知我原因?也好让我死个明白!”素纤纤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可她心里却还是有些想要欺骗自己。也许,这不是君宴下的命令?
可是她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定然东窗事发。凌霜这个等级的隐卫,如果没有君宴的命令,如何敢杀她?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想知道原因,问你的主子去吧!”凌霜话音未落,一剑虚晃,素纤纤果然中计,一个躲闪之下才发现凌霜使出来的是个虚招,紧接着一招实打实的猛刺便到了眼前!
那一剑若中心口,必死无疑!情急之下素纤纤只来得及往边上略略侧身,只听“噗”得一声,凌霜凌厉的长剑便刺入素纤纤的胸口。
疼痛让素纤纤猛地眼前一黑,鲜血顺着冰冷的长剑缓缓溢出,可她不能恋战。凌霜这一剑丝毫不留余地,若是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素纤纤狠心退身,胸口的鲜血立刻如泉涌。她咬住牙关,猛地攥住什么东西一挥!
呛眼的烟雾模糊了凌霜的视线。凌霜忙闭眼退后。等烟雾散去,素纤纤已然不在屋内。
地面上是素纤纤留下的滴滴点点的血迹。那血迹延伸到素纤纤的床前,便消失了。
凌霜拔出丝毫不带血的凌厉长剑,慢慢挑开床帘,素纤纤不在,然她的床,却明显有移动过的痕迹。
“云初!”
凌霜朝暗处喊道。
“姑姑!”暗处的云初立刻现身,神色凛然,一副待战的模样。
“回去告诉主子,素纤纤从密道跑了。”凌霜收回长剑,看着那床的缝隙,冷冷道。
对方,果然侵占了君府密道。好在主子早有准备,否则……
“姑姑,那您呢?”云初问。
“素纤纤受了重伤,定然走不远。素纤纤必死无疑,但若是能从她身上找到对方的据点,对主子的反击,也是大有好处。”凌霜挪开素纤纤的床,道。
云初想了想,应了声“是”,便去了。
这方凌霜沿着血迹追踪素纤纤,那头凌霄殿的侧殿中,安静异常。
没有人说话,这一夜仿若格外漫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过去,小玉儿的脸色便白上几分。白璃看向君宴,他显然知道了自己是药人这个事实,却阻止了她用自己的血来救小玉儿,这说明君宴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可目前有药人之血的地方,便是上回她在仙水医馆所留。但后来听闻被人假冒君府之人取走了,君宴此番如何还有这东西?
可君宴面上的神情,却是自信。
“云影,取药人之血来。”君宴忽道。
云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这……”别人不知道主子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却知道。
上回从仙水医馆取走药人之血的不是别人,正是假冒青衣青鸾两姐妹的红衣红鸾二人。而这两个人,是主子好容易安插在墨家的眼线,若是此刻从君府拿出了药人之血,这不等于告诉墨胤,那两个人有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和右国师墨胤宣战吗?
“去。”君宴却不动声色,只道。
云影不能违背君宴的意思,不多时便取了那一银针细管的药人之血来,由素琴接了,调了解药,给小玉儿服下。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倚翠楼的某间屋子里,却传出同君府不同的声音。男女之间的调笑,过了半夜仍然未减半分。歌声中觥筹交错,舞蹈的女子们个个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讨得上位的欢欣。
那上位者一身红裳,似乎是有些醉了,便露出胸膛一抹结实。然偶尔酒水洒落,却也未曾湿了他半点衣襟。
乍看他的目光淫邪,盯着这女子那女子郎朗一笑,但细看之下,其目光中所露出的警惕和杀机,却如同冬日里蛰伏的浣熊。
或说是蛇。
此时已近黎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要告一段落,又好像有新的事情要发生。
而这里,百日和黑夜似乎没有交界。
不多时,一黑衣人行动迅速从外而入,来到墨胤身边,悄悄耳语一番,墨胤饮酒的手一顿,看向来人:“果真?”
短短两字,压抑着墨胤的喜,以及一丝怒。
喜的是,看似铁桶的君府,果然并不是无懈可击。怒的是,对方花了这么大阵仗竟然没能上得了君宴和姬槿颜毫分!
——最新线报,君府内部出了奸细,女王所住的院落被蛇虫攻击。索性君宴救驾及时,陛下无碍,但陛下身边的婢女却死了一个。
“该死的却不死!”墨胤的酒杯重重地扣在桌面上。屋子里所有女子立即齐齐跪下,歌舞声停,只剩下满屋子的肃杀,显得屋外倚翠楼里别的房里传来的调笑,尤其刺耳。
墨胤忽然有些烦躁,抬身便走:“回府!”
“国师大人!”几名花魁见墨胤要走,有意叫住墨胤,却又互相看看,欲言又止。往日国师大人总是这儿通宵达旦的,不知从何时起,国师大人已然不习惯在这儿过夜。
而今,也不知是第几回了。这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然墨胤离去的身影却像一阵风,又像一团雪夜中渐行渐远的火。也许,他从来就未曾在这些人身上用过半点心思。看起来十分热闹的场面,瞬间显得有些格外萧条。
墨胤的身影从倚翠楼中消失的瞬间,倚翠楼对面的花满楼,某扇窗子悄悄合上。
*
墨胤回到墨府,已然是半个时辰以后。然他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感觉到不对劲。
此时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边的鱼肚白还没有显出。
然墨胤还是凭着那人强大的气场,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尽管,那人掩饰得很好。
能在这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他墨胤的院子来,不被暗卫发现,又不触动任何机关,此人的功夫,定然不低。若不是他平日里警惕性高,差点发现不了此人。
“阁下此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墨胤背剪了手,盯着暗中某处,也不叫人点灯,也不挪动半步。
未曾探明对方来意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若对方是朋友,倒也罢了。若对方是敌人,那么……
又不知为何,此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右国师好生风流,黎明方归来。”来人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略略的压迫感,似乎还带了一些不满,一些不耐。
墨胤倒也不反驳,只是略略理了理袖子:“阁下也是男人,自然是懂得男人的……”
墨胤微微眯了眯眼:“只是阁下此时造访,不会是为了管在下的床笫之事吧?有何来意,不妨直说。”
“和右国师说话就是痛快。正好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此番前来,是想同右国师做个交易。”来人的声音听不出来阳刚,也听不出来轻柔,倒是一股子清泉一般,仿若波澜不惊,最是记不住特色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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