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笑由他处理着手臂,另一只手撩着他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玉辞的脾气也是出奇的好,纵是她单手给他的长发打了个结,也是不恼。
玉辞抬眸看着她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自主地黑了黑脸:“也真是凑巧,冰蛊在身,能伤你的毒本就没有几个,竟被你碰得这般准。”嘴上带着嫌弃,手中却飞快地给她处理。
“下次再野外,晚上就少往外乱跑,我早便说过你了,就像那晚在山洞里,你非要出去,我拦着你,你还不依,最后虽说是侥幸,满载而归,可你可想过,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如何收场?”玉辞低声说着,执着绷带给她包扎。
“并且现在看来,每次你晚上往外跑,许是你嫌麻烦,每次都把铁甲脱下来,穿着练武服就往外跑,若是你穿着铁甲去,便不至于受伤。”他不容她多说,继续念叨。
“不,那次……”东风笑咬了咬唇,把受伤的手臂往后一拽,玉辞赶忙拽住她:“还没包扎完,先别乱动。”
“那次我不是嫌铁甲麻烦,是……”
是她瞧着他衣裳单薄,怕有猛兽入洞伤了他,这才解下铁甲来,她本想辩驳,可是话说了一半,又缄口不言了。
话语戛然而止,玉辞一愣,给她包扎好了手臂,抬眸瞧着她,如墨的凤眸里却尽是了然。
他始终明白当初她为何拽下甲衣来,方才一急,竟是说串了意思,他将绷带的另一头封好,忽而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他的手温热,一举一动尽是温柔。
东风笑一勾唇,俯下身去,低下头去吻着他的眼眶,复又一偏头,轻轻吻着他鬓边的发,玉辞唇角微扬,她的唇冰凉,可每当她吻他,心里却是莫名地暖。一手小心地护着她那受伤的手臂,一手轻轻捧着她的头。
东风笑嗅着他的发香,触着他的温暖,察觉到他的小心和顺从,却是毫无收手之意,放任自己的吻一路向下。
继而,只听帐外传来一声轻唤:“王。”
随即,月婉匆忙拿着个一张纸走入帐中,抬眸瞧见眼前光景,一愣,赶忙扭过头去,将那纸张往桌案上一摆:“王……这……这是您刚刚要的药材余量……”
说着,也不等屋中二人言语,月婉回过身去,夺门而出。
她一路跑着,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冲到了自己的帐前,帐子里蚕娘和着意谈得分外欢喜,月婉知道自己面色不好,也不敢进去,便索性坐在帐前,把头埋在臂弯里。
她等待了十年的王,离她越来越远了,甚至,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离她远去了。
在她眼中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王,仿佛不曾涉足红尘,也不曾有七情六欲,以至于这么多年,她分明是苍鹭山上离他最近的人,却从未接近过他分毫。
她是痴傻的,以至于东风笑第一次出现时,她只是欣喜若狂,王不必再引血饲喂那冰蛊花,可是她忘了,这一切,却把东风笑和王紧紧牵系在了一起——多少次,她在王的画中,隐隐瞧见了那一点血缨?
或许她早该猜到的。
“月……你怎么了,不哭,笑……”一旁,俞策蹭到月婉身边,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手里还拽着小虎,那狗儿也‘呜呜’叫着。
月婉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继而抬起头来,听着他的话,忽而眉头蹙颦更甚,哑着嗓子:“笑、笑、笑!笑什么笑!你们都喜欢笑……可是……笑着笑着,不知不觉,我最喜欢的……”
她看着俞策依旧懵懵懂懂咧着嘴笑,叹口气不再多言——是了,自己同他说个什么,他不过是个傻子,是个痴人,什么也不懂。
她不必向他倾诉,也不必同他发火。
“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罢。”月婉定了定神,用衣袖拂了拂面颊,已然站起身来。
俞策瞧着她的背影,牵着小虎也匆忙跟上。
东风笑已然抬起头来,又靠在椅子上,随手执起案上的一支笔,一副泼皮嘴脸,挑眉道:“哎,不好弄了,堂堂副帅,大晚上跑到先生帐里来,欲行不轨,给抓了个现行,呵,这若给传出去,本帅的脸可往哪里搁?”
玉辞闻言一笑,立起身来,将那纸在案上压好,忽而俯身凑到她面前,凤眸里光华一闪,唇边一挑:“久走夜路必闯鬼,将军履行不轨之事,也该想想如何收场……”
东风笑一笑,抬起手来,用指尖描摹着他的唇形:“美人儿言下何意?”
“小人乃是一介良民,平白受欺,将军做了不轨之事,可肯负责?”
东风笑抬眸瞧着他眸光熠熠,如同夜空的星辰,玩味地一勾唇,探出手去,轻巧地解着他的衣衫,笑道:“本帅敢作敢当,为何不肯?”
她的手一路向下,轻巧地拽开他的腰带,又撩开他的衣襟,向着他裸露出的皮肤覆上唇去,一凉一热触碰的瞬间,玉辞身形微微一颤,继而伸出手臂去紧紧环住她的腰。
东风笑将头微微一抬,探出舌头来,轻轻舔着他锁骨上,昔日被她留下的疤痕,手依旧是缓缓地解着他的衣襟,一路向下,过了胸膛,到了腰间,掠过他胸膛的瞬间,她仿佛能从那滚烫和起伏之中察觉到他心脉的搏动,急促而又有力。
她就这般贴近了他,他周遭的气息让她心里莫名地踏实,触到她心跳的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古月山,回到了她幼时的家。
玉辞用手臂紧紧抱着她,任由她一派折腾,忽又低下头去,用唇轻吻她的额头。
忽而,听闻外面,‘呜——’的一声,军号的彻响划破了夜的沉寂。
东风笑的身形陡然一震,双手也骤然一滞,她愣了片刻,继而飞快地立起身来,束好铁甲,从一侧拽了血缨枪,回眸朝他勉强地一笑——军情紧急,她须得走了。
玉辞颔首,一愣神的功夫,东风笑的身影却已然消失在门口,他垂下眸子去,抬起手来打理着自己的衣衫。
营帐外的空地上,兵士们飞快地集合而起。
“穆帅。”东风笑、顾劼枫都匆匆赶到,向着立在营口的穆远拱手。
穆远颔首,指着东北方向的远处:“你们瞧,那边黑烟滚滚而起,怕是起火了,方才还听到了嘈杂之声,这么远的距离,传到了此处来!”
这距离甚远,已然是清场范围之外。
二人一愣,东风笑回头瞧向已然集合好的兵士们,沉声道:“若是那一片失了火,北侧丛林地形又繁复,也不当带太多人去。”
穆远凝眉:“距离尚远,不知情况,如之奈何?”
第上:君念北088 丛林大火
“不若带五百人前往,如此一来,若是情况不妙,意欲脱身而走,也避免行动迟缓。”顾劼枫凝眸瞧向远处的大火,沉声道。
“便好,先去瞧瞧形势,先弄明白原由,若是事情复杂,便以信号通知大营,营中便再派人过去。”穆远颔首。
“如此,我对那边地形还算熟悉,不若便由我领兵过去。”东风笑拱手道。
“穆帅,笑笑方才归来,而我已歇息多日,不若还是由我带兵前去。”顾劼枫忙道。
穆远凝眉,顾劼枫上次受的伤他自是知晓,断了数根肋骨,寥寥数日,怎能休养得好,半晌,轻轻摆手道:“劼枫,你的身体状况自己须得架小心,此番,笑笑熟路,便由她去。”
东风笑一拱手:“末将听令。”
随即便匆忙回身去安排人手,要抽调五百名兵士,清点一番,即可上路。
顾劼枫一急,抬眸瞧着他:“我堂堂男儿,小嗑小碰,怎需如此介意?”
穆远扫他一眼:“你只当我是血缨军主帅,我当留在营里,怕有闪失,你可知,在这营中,你便是破甲军的主心骨,岂可因一己私情,任性行事!”
顾劼枫闻言语塞,只得拱手道:“那……末将便留在此处,准备援兵罢。”
一支五百人的小队,本就进军快速,纵是天色昏暗路途难辨,到达那一处时,天边方才露出鱼肚白,东风笑带着众人匿身荒草丛后,凝眸瞧着前方的黑烟的火光——这火,怕是已已足足燃了一夜了,却是只能听见人的吼叫声,瞧不见人影,甚是诡异。
“报告副帅,这几个房屋东北侧,有一群人,厮杀正酣,瞧着服饰一致,也相互砍杀,像是内讧。”
东风笑一愣,又道:“内讧?这一带若按常理,不过是住着些普通的山民百姓,大多也是良善之辈,少有纠纷,为何会起内讧?难不成说,这是流寇或是南乔的残兵?”
那兵士道:“不敢妄言,周遭确有残甲,但不知是不是这些人的物什。”
“带我过去,我近了瞧瞧。”东风笑压低了声音。
那兵士称是,二人猫着腰便往那边去,到了那一侧,只见身材健壮的大汉们正叫嚷着、砍杀着,或提枪,或持刀,或挥斧,鲜血四溢,伴着那烈火,尽是一片血红。
一旁,却是有几处零落的残甲落在地面上,却仿佛枯草一般无人理睬。
那一群人便肆意厮杀着,许久过去,才渐渐停歇,只见一个大汉丢了手中的斧子,狠狠一踹前方扑倒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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