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准了那甄起图谋不轨,但也不介意同其合作,毕竟所为合作便是各取所需,甄起意欲谋反,而她想要得到解除玉辞内力封禁的以及离开此处的方法,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迟早也要摸到城主身边,倒不如让甄起帮她一把。
瞧见对面玉辞颔首,她又道:“甄起意欲从狱中脱逃,故而派侍从在狱卒的酒菜里下毒,一则是为逃跑创造契机,二则是想要摸来钥匙,而城主一方也料到了此事,一则是派了人手守在门口,二则是将那钥匙都换成了假的,如此一来,便有了当初的情形。”
“但是甄起了解城主素来奸诈会安排伏兵,但恐怕未料到钥匙的事情,不过她又在监牢外安插了人手,于是我们离开牢狱后,便得到了接应,这也是为什么,甄起在面对城主手下兵士的时候敢冲上前去。”
玉辞呷了口茶,颔首。
“只是,我有两件事,至今想不分明。”东风笑咬唇,低声道。
“哦?何事?”
“一来,你我,甄起和阮阳并无相关,为何会被安排到一个牢房?二来,甄起既是逃难,本应悄无声息地寻个偏僻的处所,为何会大张旗鼓地逃回自家院子来?”东风笑颦眉。
“你我二人是为何,我说不分明,许是意外;那阮阳,想必是被安排在牢房里的,有没有关系,也不能轻易断言,但是你瞧他既是那般瘦弱,为何还能随着对他毫无情义可言的甄起,穿过重重混乱,一路赶着到这甄府前?至于这来甄府一事,我之前有个想法,许是因为这东女城城主乃是暗中擒住的甄家家主,因此,她正大光明回到这甄府也能让那城主无话可说,相反,若是无缘无故消失太久,而甄府之人又被悉数铲除调换,此事就真真全部落入了城主的掌控之中。”玉辞一边抚琴,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
正在此时,只听房门口和隔壁房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小厮恭敬的话语:
“家主请二位大人去珍馐堂用晚膳。”
玉辞闻声一压弦,二人启口应了,收拾停当,便随着那小厮向着珍馐堂走去,平心而论,这甄府占地宽广,内部景致却丝毫不因面积的庞大而显得浮夸敷衍,一处一景,分外精致,细想来,竟像极了北倾国南部的园林,精美而又优雅。
而想起甄起那一副人高马大的模样,真真是难以将二者联系起来。
拐拐绕绕终于到了地方,只见那一处院落宽敞大气、富丽堂皇,里面灯光分外明亮,甄起一袭宝蓝色镶银饰的长裙,长发束起,别了一个金色的长簪,瞧上去也无那般虎背熊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壮丰腴之美。
她身后,一个男子一袭黑白相间的衣袍,长发在头后束起,眉眼俊美,身形清瘦,服服帖帖地拢了袖子、垂首立着,这二人站在一起,强弱之分分外明显。
第上:君念北070 晚宴
“北笑阁下,今日之事,多谢了!”甄起见东风笑、玉辞二人走进,一拱手,迎上前来。
东风笑一拱手,笑道:“甄家主勇武有力,笑分外佩服,多谢家主相助,多谢家主款待!”
甄起一笑:“阁下哪里的话,真真是过谦了!”
又一笑,向着玉辞道:“公子真真是天人之姿,却是不知公子是何名姓?”
玉辞闻言,心下迟疑,想着不知这东女城对外界有多少了解,若是说出真实名姓,是否会出什么差错,却听东风笑已然笑道:“家主真真是对公子赞不绝口,公子名玉,璞玉的玉。”
玉辞听她如此说,也知这丫头早便想好了化名,便拱手道:“公子玉,多谢家主。”
甄起一笑,想多瞧他两眼,又碍于东风笑,便向玉辞一拱手,又笑道:“北笑阁下说笑了,可是嘲讽在下不务正业?”
东风笑和甄起相视一笑,甄起又道:“甄某今日设了薄酒,为二位接洗风尘!”
说着,一抬手做一‘请’的动作,东风笑一笑,也抬手相让,甄起复又引了路去。
入了屋,只听甄起向一旁的男子道:“沧儿,还不见过北笑阁下。”
说着,又向二人笑道:“这是甄某府中正君——傅沧,见笑了。”
语毕,只见那长袍男子双手拢在袖中举平至胸前以上几寸处,身形深深向前一弓,便是一个分外标准的礼:“敝下傅沧,见过北大人,玉公子。”
二人回了礼,东风笑也约摸瞧清楚了此处礼节,也依礼赞那正君‘眉目标致,举止妥当’几人简单攀谈数句,又让了让主座,方才落了座。
甄起挥了挥手,一旁的侍从们便行礼称是,菜肴便缓缓地端上桌来。
一个男侍在一旁执着一盏大酒杯,缓缓走上前来,甄起一笑:“不知二位可是善酒之人?”
东风笑一笑,她本是军营里的副帅,同那些铁血男儿拼酒便是常事,岂会不善酒?便笑道:“自是能喝的,只是玉公子平日里鲜少饮酒,家主可允他以茶代酒?”
甄起闻言一笑,道:“自是无妨,巧了,敝君也不善酒,那今日,便你我二人把酒言欢!”
东风笑一笑,见那男侍给甄起和她斟上酒,只是不着痕迹地地拽了拽玉辞的袖口。
玉辞心下自是明白东风笑的用意,她一口咬定他喝不得酒,便是担心甄起将她灌醉,从而诱使她做什么不轨之事,东风笑自是要留个后手。
东风笑掂了酒杯,轻轻一嗅,却觉得这酒比之那军中之酒,酒味稀薄,心下一时没底,只担心这酒里加了东西,而此时,甄起却已执起杯盏,敬道:“北阁下,先干为敬!”
东风笑也知没了退路,一拱手,便要举杯同她干了,却见一旁玉辞忽而抬手执了她的酒杯,她的力气不及他,竟被生生抢了过去,扭过头去,却见玉辞笑得清浅:“玉虽不善酒,但一来需感谢家主款待,二来也替笑笑饮上些许,以现殷勤之意,虽是干不了,但请家主莫要介意。”
东风笑扭头瞧着他,拢在袖中的手兀自攥紧——她明了,他这并非是敬酒,而是探毒,只盼着他能嗅出是否有毒,莫要靠尝的。
“能得公子敬酒,莫说是干不尽酒,便是公子一口不喝,也是在下的福分!哈哈,自是不介意,只是羡慕北阁下的福分,能得公子相伴,来,甄某这便干了!”
甄起的这一句话,引得东风笑一笑,心下揣摩着那句‘能得公子相伴’,可她却不知,许久之后,待她在想起这句话,心里竟满是凄凉落寞……
玉辞浅酌一口酒,复又将酒杯放下,五指渐渐展开。
东风笑瞧他一眼,心下一算计,‘五’的谐音便是‘无’,心下了然,执起酒盏来,向着甄起道:“笑岂敢怠慢了大家主,便干了这一杯,家主既已干了这一杯,请便便好。”
甄起一笑:“北阁下乃是英豪,敬阁下,自当一干为敬!”
二人便各自一干,末了,互相一呈杯盏,相视一笑。
菜肴丰盛,酒肉三巡,甄起已是微醉,而东风笑喝得虽不比她少,但是全无醉意,只是装得摇摇晃晃——毕竟,这酒相比外面的也太淡了。
想想最初在营帐外和弟兄们拼酒,三碗下去便觉眼前迷蒙颠倒!那酒,酒香四溢,便是隔着条巷子也能嗅得到!同其相比,今日这酒,简直是淡如白水!
忽见甄起一扬臂挥退了众人,须臾间,这屋内便只余座上四人,只见甄起摇晃着酒杯,低声道:“呵,饮得多了,也不及谈谈事情……想着二位初来城中,定是有不少事情想要了解,今日也无旁人,不妨便一说。”
东风笑瞧着她的模样,心下猜不透她是否是醉了,一笑,道:“这一路过来,城中甚是漂亮,风景不逊于外,只是于外有情,终归要回去,便是……回家一般。”
甄起又抿了口酒:“回去……自是要回去,谁敢拦着北阁下回家?”
东风笑道:“此处甚美,可笑也不知为何,玉公子自带来到此处,便觉得筋脉受阻,提不起力气来,故而也不敢让他饮酒,想知道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
白日里同这东女城的女子交手,东风笑早已摸清,这城中人对内力一窍不通,定是不知晓的,便索性不提,只说是‘筋脉受阻’。
甄起闻言微诧,又正了脸色:“此事甄某也曾听闻一二,明日我便寻个人让北阁下问问;不过,甄某估摸着,若是内部筋脉只是,恐怕便是城主手下之人所为的……此番玉公子被带到牢中,极有可能便是为着世女的侧君人选,一来二去,其原因,其手段,其解法,恐怕都在那城主和世女手中,北阁下不妨思虑一二。”
东风笑闻言颔首,心下也明白,这甄起也是聪明人,分分明明便是诱她去城主身边,但是其言论句句在理,此事多半是城主手下所为,她一笑,晃了晃酒杯,却是不说话。
甄起见状心下微慌,忙道:“北阁下若是对此事无意,我们也可寻其他出路。”
东风笑一笑:“家主多虑了,笑只是在想,那城主真真是个厉害人物,笑和玉公子都不曾见过她,更谈不上识得她,而她竟能将我二人撸至城中,还做了这般多的手脚,一想来,真真是自觉狼狈,也想着,这城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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