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远带着军队到达陇西城下之时,还是晚了一步。西凉军队已经入关!
原本寂静的陇西城内火光大作,城外就能听到数不清的惨叫。
席慕远脸色漆黑,仔细看过陇西南城门,下令:“攻城!”
浑厚的号角吹起,席慕远身后数十台投石车准备就绪。随着席慕远高抬的手挥下,比人还要高大的石块飞快窜入城中。
城墙内立刻有箭雨回击,石块也从那一段飞来,砸入士兵队中。
“狼头椽!”席慕远再一次下令。
十来位士兵推着一辆由实心铁木制成的狼头车,在数位护盾兵的保护下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城门。
笨重的狼头椽狠狠砸在城门之上,四五米高的城门位置颤抖。
一下下的重击下,城门出现漏洞。门后却还堵着不少东西,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办法冲下去。
席慕远见城墙上的士兵似乎又下去支援城门的情况,下令攻城。
无数将士先一步冲向陇西城高耸的城墙,席慕远吩咐副将几声后,在副将的惊呼下也策马而出。靠着闪电的速度优势,他竟是冲在了攻城士兵的第一个。
士兵们见他都这般,更是充满了斗志,纷纷跟在他身后。
升云梯已经被架好,席慕远从闪电背上一跃而起,凭借着轻功快速的冲在前面。
不断有石块等物从城楼上丢下,席慕远都灵巧的躲开。陇西军见都没有用,开始不断的锯梯子。
然而,席慕远的速度却比他们还要快!眨眼便已经来到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张海林奉命守城,连忙下令射箭。
羽箭被席慕远挥开,张海林见状躲过一旁弓箭手手里的弓箭,自己躲到一旁。
席慕远第一个爬上城墙,为身后的大应士兵开出一条路来。
他奋力迎战冲上来的陇西军,躲在暗处的张海林将长箭对准他。
冷箭从一旁唰的射来,席慕远被两个陇西军围住,一时没注意到。
那长箭,就直接射在他的心口上……
第126章 本王就喜欢与王妃挤在一起
“王爷——”
暗卫的惊呼声划破天际,席慕远只感觉心口一阵钝痛。他本能的握住那羽箭拔掉,箭头上却没有血迹,反而将一枚已经严重变形的小金牌从衣服里带出。
那是顾烟寒两年前在相国寺为他求的平安符!
席慕远想起她当时的俏皮样,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眼角瞥过躲在暗处的张海林,毫不迟疑的反手将羽箭掷出。
张海林想躲却已经来不及,羽箭穿透他的心脏。张海林瞪大了眼,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席慕远没有再理会他,继续杀敌。
城墙上的陇西军很多,但有席慕远开道,应军也很快冲了上来。
城门出的狼头椽很快冲破城门,骑兵一跃而入。如同溃堤的洪水一般,很快将守城陇西军杀的落花流水。
城楼很快失陷,席慕远下楼重新骑上闪电。
先一步进城的细作已经前来回报:“回王爷,大部分西凉人都在城北抢砸杀人!已经有不少百姓被杀,这会儿正在往城南而来!”
席慕远扫了眼正在不断溃散的陇西军,高举起虎符:“陇西军虎符在此!反贼张海轩放胡入关,你们保家卫国是为你们的父母兄弟,还是为了西凉人?”
正在顽抗的陇西军有所迟疑。
席慕远又道:“本王来是为平叛,你们并非主谋,只要投降,本王保证不杀!”
“你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戍守边疆的战士!这会儿难道宁愿做西凉人的走狗吗?”
“真、真的不杀?”有个里长问。
“缴械不杀!”席慕远保证。
“咣——”一声,武器落地的声音传来。
刚刚问话的里长第一个放下武器。
随后,他身边的陇西军接二连三将武器放下。很快,城门出所有的陇西军都已经投诚。
席慕远吩咐副将准备投降事宜,自己则带着应军直接冲向城北。
原本已经会派自己身先士卒的陇西军皆是一愣。他们原本投降不过是权宜之计。周围都是应军,他们左右都是死,不过求一个苟且。
如今见到席慕远的所作所为,纷纷打心眼里敬佩。
与此同时,安西伯世子张海轩正在伯爵府好吃好喝的招待西凉将军。
歌舞滟滟,觥筹交错,仿佛外面的战况完全不能影响到这里一般。
然而,看着不断来穿战报的小兵脸色越来越差。张海轩终究是坐不住了。
“阿骨打将军,您看……这洛北王的人都要冲进来了,您是不是可以先出兵?”
阿骨打不为所动。
张海轩递了个颜色给幕僚,很快便有家丁抬着笨重的两口大木箱而来。
张海轩上前打开,金银珠宝堆了满满一箱子。
阿骨打正抱着一个人美人肆虐,见状眼中也亮出光芒。
张海轩趁机道:“阿骨打大人,洛北王府自我朝太祖起便身后皇帝宠爱,府中金银无数。若是此番能重创洛北王,他日洛北王府的珍宝还不是任大人取之用之?”
关外各国对洛北王的名头如雷贯耳,尤其是像西凉突厥这样对中原觊觎已久的部落,几乎与每一代洛北王都交过手,对这三个字如眼中钉一般。
席慕远少年成名,不仅响彻大应,在关外名声也不小。
阿骨打是个极其自负之人,早就不满席慕远已久,认为他不过是徒有虚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与席慕远交手。
此番听到张海轩对洛北王府奢华程度的描述,一边那是垂涎,一边更加肯定席慕远不过是个贪财好色之徒。
不然,怎么会半路折返,去将远在京城的王妃接过来?
眼看外面杀声不断响起,阿骨丢开怀中衣衫不整的美人,打起身扛起流星锤大步往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出大厅,一个负伤的西凉士兵唰的一声扑进来摔倒在他面前:“将军!应军已经进城!我们伤亡掺重!”
“什么!”阿骨打与张海轩同时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张海轩又连忙问一旁来传战报的小兵。
小兵颤巍巍的站出来:“回世子……属下赶回来之时,洛北王已经登上城墙……二公子已经牺牲!”
“混账!洛北王亲自下场,你怎么现在才说!”张海轩大怒,狠狠一脚揣在小兵的身上。
小兵异常委屈。他刚刚就想要说,可是还没开口就别张海轩喝断,让他不准搅了阿骨打大人的雅兴,天大的事也得忍着!
阿骨打磨拳霍霍:“好一个洛北王!正好让我去会一会他!”他握拳,骨骼摩擦发出卡啦的声响,快步朝外而去。
张海轩还惦记着自己送出去的珠宝,见所有的西凉人都已经跟着阿骨打出去,连忙示意伯府家丁将珠宝箱再搬回去藏起来。
然而,有一个人家丁却朝他走来。
张海轩还没有来得及呵斥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丁,就感觉脖子一阵温热。脖子被割断,大动脉的血喷涌而出。
张海轩震惊的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朱雀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丢在一边,割下张海轩的头颅,带着其余暗卫快步奔出伯爵府。
城中席慕远并非一帆风顺,去城北的路上不断会受到没有投降的陇西军的攻击。
陇西城的布局席慕远不如他们熟悉,但好在兵法烂熟于心,临场反应与作战经验又足够,席慕远有条不紊指挥着。
虽然不至于输,但还是被拉慢了速度。
朱雀功法诡异,来到两军巷战之处,放出一枚信号弹。银白色的光芒与刺耳的声音在夜幕下极为耀眼与刺耳。
他站在城楼上,高举起张海轩的头颅:“反贼张海轩已经伏法!陇西军是要与西凉人狼狈为奸,还是弃暗投明?”
霎时间,陇西军的军心散了。
陇西右将心慌,问稳定军心连忙喊道:“假的!那是应军的计谋!”
话音未落,他的胸前便被一根长枪贯穿。
席慕远望着他从马上跌落的身影,神情倨傲:“缴械不杀!”
陇西军一愣。
与此同时,阿骨打带着西凉人也终于赶来。
西凉以斩首为功,不少西凉人都会在战场上斩下敌人的头颅挂在马前。
此刻,他们不少人的马鞍上都挂着还在不断滴血的头颅。浓重的血气再一次弥漫而开。然而,那些头颅却不是青壮年,而是老幼妇孺居多。
“娘——”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霎时间陇西军内便不断有人喊出来。
“那是我爹!”
“三柱!”
“我婆娘!”
“混账西凉人!”
……
叫骂声不绝于耳,还有的全家被杀,气恼的想要冲上去找西凉人报仇。
然而,才过去就被西凉人一刀将头劈掉一半。
阿骨打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只是匆匆一瞥,便直直看向席慕远:“你便是洛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