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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浅浅烟花渐迷离)


  心里酸了又痛了,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朱棣忽然沉眉向在门口守着的木叔:“别人不知她身份,你们几人难道就不知?而今被个村妇抽打,你们却都视而无睹,我大明朝真的是养了一帮好臣子啊。”
  木叔身体一震,立即单膝而跪了道:“是属下的过失,这就把人带下去。”
  “你敢!”一声嘶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我缓缓回头,只见燕七让开了身将床头位置空了出来,阿平躺在那气息紊乱却满目惊怒交加。木叔顿住了,他虽对朱棣屈膝但忠心的是阿平,这一声令下便遏止了他的行动。
  朱棣冷笑出声,忽而一拽我到床前,“你可知她是谁?”
  阿平仰视着我们,眸中只有沉怒却并不作声。朱棣又道:“她姓许名兰,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日我已对你说过,你是大明朝的皇太孙,她便是你的皇太孙妃。”
  一片沉寂中屋内掉根针都能听见,这个时候我反而不期望阿平嘴里说出什么,因为眼神已经昭然,怕语言更伤人。最终阿平都只是直直地看着我们,眼眸深处的怒火也渐渐熄灭,到后来只剩一片平静,似乎再大的风浪也影响不了他。
  还是江太医打破了平静:“王爷,可否容小臣为殿下施完针?现还差百汇穴没扎针,若是就此中断就前功尽弃了。”
  我低下眸咬了咬唇,轻语了句:“我们出去吧。”
  话是对朱棣说的,说完便转过身而走,没有再去看地下的女人一眼,径直绕过了她向外而走。朱棣是为了我而进屋动怒的,若我不出来只会真的妨碍了江太医施针。
  路过门处时,木叔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扯扯嘴角算作回应。
  怪不得他们不帮我,事实上即使这刻脸上明显红肿了,我也不会真的要求他们谁来替我打回去。就如以前关于杏儿的事,我不会去找杏儿的麻烦,只跟阿平闹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关键的人是他,不是别人,他不想那便不会有什么第三者,而他变了我哪怕是抽那姑娘几个巴掌又有何用?
  失去的东西都难要回来,更何况是心?
  听见身后脚步跟随我没有回头,只仰看着高墙之外的夕阳,轻声道:“他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治不好呢?”朱棣不留情地戳破我的念想。
  治不好……那便做回我的许兰吧,带上元儿回到银杏村,过平凡而简单的日子。如果有一天元儿长大了问他爹是谁,我便答他:你爹叫阿平,在一场战乱中死去了。
  之后江太医每天上午和黄昏都会给阿平施一次针,有没有打通经脉我不知道,只知道他醒过来了人也精神了。他的起居生活都是由那位他带回来的姑娘在照料,朱高煦还跟我说原来那姑娘也叫阿蓝,不过不姓许,而蓝字也不同。
  而所有汇报到我这的消息,没有一条是——他记起以前的事。
  这日我窝在房中沉闷,便出了后院溜达。一脚迈进那个独立小院时便整个人都僵住,这些天虽然同在一屋檐下,但我几乎不踏出房门一步,所以一直都没与阿平碰过面。此时突然撞上,哪怕只是背对的身影都使我心绪复杂到不能自已。
  我没作声,想就这么静静凝看他的背影。可下一瞬他就转过身来,看清是我后挑起了眉,眸光黑钺钺地看得我心神慌乱。以为他会开口,却没想半响后他抬步而走,直接与我擦身而过都没要交谈的意思,我却忍不住轻唤出声:“阿平。”
  他顿停在原处,敛转眸看向我,“有人说你也叫阿兰?”
  有人?是朱高煦吧,也就只有他会闲得在两边传递话。我没应他这问,细看了下他眉眼,见脸色还是不太好便问:“你身体如何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被你们老是这么拿针扎,能好到哪去?”
  “江太医是为了医治你。”
  “医治?我本无病无痛的,难道不是你们暗动了手脚才导致我头痛的吗?我说我不是那什么阿平,什么皇太孙,你们不信,偏要用卑劣的手段把我强行带回来,现在又用卑劣的手段把我当作试验品般的扎针。”
  我很震惊他口中出来的这番言辞,老实说当时是脑中一片空白,又觉头皮发麻,目光与他对视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没有温度的双眸是我不熟悉的,哪怕在里面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也感觉走不进他的心。
  阿平看了我片刻就敛转了眸光,目视着前方语调没有起伏地道:“如果这是你们要我走的路,我会按步而行,不过,最好对我别期待。”
  都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而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我不知道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只知道当阿平擦肩而过时心里头想一定是我前世没有做够五百次的回眸,可又为何要让我与他相遇到相知,最后,相散。


第218.癔症(3)

  看着那逐渐远走的背影,我的心头也越来越空。脚下动了,随着那道身影而走,跟上去其实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与我拉长距离又感不甘心。
  可是跟了一路,在廊道转弯口却见阿蓝找了过来,看见阿平时脸上露出欣喜。隔着不远的距离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阿平的表情,只细微地观察到他的肩膀不再紧绷,应是看见阿蓝后神经便放松了。
  后来两人相偕着一同离开了,我没有再跟。
  经此一役,尧关城内北元余孽也尽数歼灭,而北元军也大败,再无回天之力。与北元的这一仗终于是胜利了,朝廷也送来了诏书,命阿平与朱棣即刻班师回朝。
  于是一行人收整上路,离开尧关,踏上回京之路。有为我单独准备一辆马车,但我谢绝了,选了一辆高挑的黑马骑行,只在出发前让朱高煦教我练了半天骑马。
  并不是马背上的风光有多吸引人,只是不想在马车那窄小的空间里胡思乱想。而且为了眼不见为净,特意骑得离马车远一些,因为不是行军远征,朱棣特意命三军可放慢速度,无需连夜加赶,午时与黄昏都会停下休整。
  即便如此我也饱尝骑马之苦,当真是只有身处其境才知其苦。可能是我刚出月子没多久就日夜奔波的缘故,体质上比以前差很多,骑马的头一日不觉什么,到第二日就感腰酸背痛,而马鞍坚硬地让人坐到屁股都疼,大腿内侧更是被磨得通红。
  但这些我都没说出来,也无处可说,只默默忍受着。
  途中发生了一个插曲。之前绿荷有被抓获,回程时便由几名士兵看押着,有天夜里那几名士兵突然感觉腹痛难忍,频上茅厕,等后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那女囚犯跑了!”这才惊动了营中诸人,因为负责看押绿荷的是朱高煦带的兵,是故他责无旁贷地带人去追。
  结果跟着出去追的人都回来了,唯独朱高煦没回来,而绿荷也没被带回。
  这些日几乎都是朱高煦在身边照应我,见他迟迟不归便上前去听那几名士兵向朱棣的汇报,结果得知绿荷有被追上,可她使毒厉害防不胜防,接连被她给放倒了好几人。后来就朱高煦一人追了上去,其余的都没跟得上,只能回来先禀报情形。
  朱棣听后眉宇轻蹙,斟酌半响只吩咐让军医过来医治中毒的士兵,却并未再派人前去寻找朱高煦。我在旁听了不由暗暗生急,绿荷原先的性情是憨傻,可那不是她的本性情。她能在我身边潜伏近一年多都没被我察觉出端倪来,可见其心性有多坚韧。朱高煦即使武功高于她,可以他那直爽的脾性未必就能是绿荷的对手,更何况绿荷还会使毒。
  刚要张口就被朱棣打断:“无需管那小子,他若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决断已下,不会再更改。回转眸撞上不远处清平的视线,我瞳孔缩了缩,这些天几乎都是隔着较远的距离偶尔看一眼过去,也看不清脸面,只能依稀看见熟悉的身影。而在那身侧总有明丽身影相伴,我与他似乎成了不相交的平行线。
  收回目光转身而走,走近自己营帐处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唤:“许兰。”
  我回转头见是燕七跟了过来,不由挑眉询疑。他默了一下后问:“绿荷有被抓回来吗?”早知他来意,但在听见他当真开口而询时还是免不得心生感慨,到底,他还是对绿荷在意的。
  我摇摇头:“没有抓到,让她跑了。”
  说不出燕七脸上的表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沉怒,最终他只干巴巴地说了句:“那我走了。”可走出两步又回转身来,“公子只是一时将你忘了,你是他的命,总有一天他会记起你来的。”
  我扯了个苦涩的笑容,“希望吧。”
  可能每一个人都会如此想,就连江太医都曾来找过我说阿平只是暂时记不起以前的事,意思就是让我忍耐一会。可能也真如他们所说,在不久的将来阿平会记起从前的事,记起这一段过往,只是有些东西势必会留下,比如留在心口的伤,比如这段时日夜深时的痛。
  我与阿平,回不到从前了。
  天明后朱棣就下令启程,竟是完全不等朱高煦回来。朱棣这人在治军上真的是绝对严格,哪怕那人是他儿子,也不与外人有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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