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浅浅烟花渐迷离)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 入库:04.10
我看见阿平的嘴唇蠕动了下,却没出得声来,不禁有些不快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何必吞吞吐吐,你跟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我是想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小七对绿荷中意了。”
“怎么说?”
“小七只有对待见的人才会态度随意,不待见的他连话都不想讲。”
合着他老是拿话怼我还是待见我来着?可我怎么没见他有怼阿平?可见在燕七那楚汉分明,对他家公子是各种细心外加贴心,还有尊敬,至于对我则是把我看成他同一线上吧。
“兰。”听见阿平突然轻唤,抬起眸看过去,他看我眼神无比真挚:“你刚才说的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咱们做一个约定好不?”
“什么约定?”顺从了他的要求而问。
“就是以后无论碰上有多气恼的事,咱们都不要冷待对方,有话也不要藏在心里,不满也好,不开心也罢,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这个约定并无不妥,我自是欣然接受。
然后阿平凑近过来低道:“那我现在就有个事要跟你坦白。”
“什么事?”他还有事瞒着我?不会还是跟玉簪子有关的吧,却没想他说:“我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刚才并非不想跟你胡搅蛮缠,实在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媳妇,我想睡觉。”说到最后那句已经是楚楚可怜状,引得我忍禁不俊。
捏了捏他脸,笑着说:“想睡觉就去睡,之前不就让你继续睡嘛,干什么自个起来了?”
“看着你起身了,我不敢不起身。”
“我啥时候成母老虎了?你这么怕我?”
阿平回:“你一直都是。”看我横眉竖目又立即补了一句:“是你说有一说一不藏着的!在这世上我最怕的就是你了,比皇祖父和母妃都还要怕。”
谁能听了这话开心的?我委实有些郁闷而问:“当真我很凶吗?”
“你不凶,我也不是怕你骂我,而是怕你——离开我。”
“傻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还不止娶了一次,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阿平蹙起眉宇,连鼻子都皱起来了,表情萌萌的,“老婆是什么意思?”
心头一咯噔,刚才一时口快把原来时代的用语给说上了,只能含混着解释说:“就是妻子的意思,一种地方说法而已。”
阿平摇了摇头直接评价:“不太好听,还是媳妇最亲切。”
我不予置评,每个时代对妻子、丈夫都有不同的叫法,在我的认知中老婆、老公的称呼取之于老婆婆和老公公,是为白头偕老一生相伴的意思。
阿平有点撒娇似的拉着我的手要求:“你再陪我睡一会好不?”
“才不要,现在睡了午后就睡不着了,为了宝宝我必须生活得有规律。”
他无力控诉:“媳妇,你疼咱闺女比疼我多。”
有跟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争宠的人嘛,这性子当真跟孩子似的。我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啦,觉得困就快去睡,我还要喊绿荷帮忙收拾房间的,你以为就昨晚上扫那几下就干净了?快去睡,等睡醒了用膳。还有,就算是我疼闺女多一点那也是你的娃。”
有区别吗?阿平深以为有区别。他泱泱地走回了屋,还直手臂地不关门,我喊了一声,他怼回来一句:“就不关门。”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管他,门不关就房间透透气也是好的。
第168.玉簪后事(4)
喊来了绿荷进到我房内,一迈进门就见绿荷捂着口鼻喊:“是什么味?”我轻瞥她一眼,很淡定地道:“酒味。”床被都得拿出去洗,枕头也拿出去晒,然后燕七拎来水冲洗地面,忙得我们三人满头是汗,最后燕七总结:“就该让公子睡院子里的。”
我噗哧而笑,调侃了问:“你舍得?”
他转眸过来回我一句:“你舍得我便舍得。”
哼,想将我的军?面上沉着而对:“行,下次你做主把人丢院子里,我绝不阻拦。”
燕七拎着桶就往外走,在我嘴角弯起时听见他丢来一句:“也不知是谁望穿秋水地等着公子回来的。”我随手抓起什么朝他肩背扔去,可他躲得快没被我扔着。
一场风波以为就此过去,翌日阿平一早就出去了,但到了巳时却有宫人来传阿平在景前殿等我。入宫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是不会太过轻率就跟人走,几句话一问那宫人就慌了。我冷笑了声轻喝:“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宫人微一沉吟,低道:“是燕王爷。”
朱棣?!不可能,立即在心中否定。我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是哪个宫的人?再不说实话立即就让人将你拿下。”
“奴才不敢欺瞒娘娘,确实是燕王爷派我来的,王爷说若您不信看过此物便知晓。”
只见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的长型锦盒向我递来,我并不鲁莽接过,只道:“你自行打开来给我看。”在这兰苑有燕七与绿荷保护着,我也不怕他敢突然行凶,但得谨防万一那盒子打开有什么暗器或者毒雾之类的。原谅我武侠剧、宫廷剧看多了,想象力自也丰富一些。
宫人倒是没迟疑,径自打开了盒子什么动静都没发生,我稍稍向前倾看了眼却整个人都僵住了,那不是被朱高煦抢走的我的玉簪子吗?怎么会在他这?还有,阿平不是说簪子已经断了吗?
宫人道:“王爷说了,若娘娘不愿前行,那么这根玉簪便物归原主;若娘娘愿前行,还请娘娘跟奴才移步。”我蹙起眉,沉沉盯着眼前这名年轻的宫人,半响后问:“你叫什么名字?”他似有一怔,不过很快就应答了我:“奴才叫马和。”
马和?又是姓马的,“与濠州马家有无关系?”见马和摇头,我心里打的鼓稍稍放下了些,又问:“你是燕王的人?”这次他顿了顿才点头:“奴才14岁时入了燕王府,一直跟随燕王左右,去年燕王莫名失踪长达一年之久,府中上下都焦急万分。”
听到此处已经无庸再怀疑,确实是朱棣。
我眯起眸问:“你说得这些是燕王教你说的吗?”马和摇头,“王爷只说若娘娘不管问起什么事都据实回答,不可隐瞒。”
朱棣……我在心中轻轻咀嚼那两字,他将我的心思几乎全都预料到了,而在这根玉簪子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的情况下,哪怕我有心拒绝也不得不前去见他一面。
“你带路吧。”我对马和道,“不过我要带上我的婢女一同前行。”
马和应:“娘娘随意。”
我喊了绿荷跟上,燕七问我去哪,我只推说有事要出去他便也没多过问。马和在前带路,我与绿荷跟在后面,发现他所带之路并没走在大道上,几乎都是从小道而行。
等走到一僻静无人处马和停了下来,我环看四周并不见朱棣的人影,不由心中起疑。却见马和走到假山后开口:“王爷,娘娘过来了。”我往旁边移了几步,便看到那假山的另一面有个身影靠在那,闻言向这边转过头来,赫然正是朱棣。
双目四对,离那晚寿宴已有多日,他依旧给我一副深沉若鹜的感觉。只听他低令:“马和,你先下去。”我顿了顿,也让绿荷先到一旁去等候。
看着朱棣缓步走来,我竟生错觉仿佛陆锋在靠近,只是到了当前看见那张脸上的神色便幡然而醒。他看着我并不语,似在等着我开口。我没有迂回,直接询问了:“你找我来有何事?”他勾唇浅笑,“兰儿,你不是应该先问玉簪的事吗?”
明知是陷阱,但我还是一头跳了下去:“玉簪为什么会在你那?”
朱棣的回答很简单:“从煦儿那要来的。”
朱高煦那要的?定是那小子抢了我的玉簪回去得瑟,被他爹瞧见了给问出究竟,然后直接被没收了。可是……“何以它会到那胡姬那处?是你给她的?”
话落就见朱棣眸光一闪,并且反问回来:“平儿是如此与你说的?玉簪在胡姬那边?”看他如此反应不由心头一沉,还是点了点头。朱棣失笑着摇头:“果然被我料中了。”
“料中了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他凝目过来,字字清晰:“在你看到这根玉簪时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吗?”我被他说得不由烦躁了起来,避开那视线而道:“我没什么数,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便走了。”
却闻他嗤笑出声,“你那么聪明,还需我言明吗?没有胡姬一说,这根玉簪一直都在我这。”我下意识地出口否决:“不可能!阿平说胡姬戴了我的玉簪被他瞧见了,而且他说簪子已断,你这根簪子完好无损,定然不是我的那根。”
朱棣也不急着反驳,只打开锦盒拿出簪子到我眼前,“你仔细看看呢。”
目光落定在簪上,发现簪子的根处有一道裂痕,果真是断了吗?“你给粘回去了?”
朱棣收了玉簪在掌间,低声道:“那日我无意中将此簪落于桌面被平儿瞧见,他当时就面色大变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追问簪子是从何处得来,后又不慎失手,簪子掉落地面而摔断。”
原来事情是这般发生的,可阿平为何回来编派了一个胡姬来说?难道……我惊瞪着朱棣,不可能!他却直接戳破我的遐想:“若在当时我还有疑虑,可前日在饯别宴上我已然确定,他对我明显已经判若两人,眼中哪怕没有恨意但也没了起初的敬意。这也是我约你出来的主要原因,猜到你可能还被蒙在鼓里,我若前去兰苑找你于你名声不好,才让马和带了玉簪子前往约你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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