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京都谁人不知洪公子像云世子这个年纪的时候便‘骁勇善战’?”不待云瑾之出声,一个痞痞的声音传来。
“那是。”洪亦听着甚是满意,对着说话之人扬了扬头,很是自得。
“十三岁便通房妻妾住满整个后院,更是常年留恋烟花之地,一夜七次郎,那可不是一般‘骁勇善战’。”痞痞地声音继续着。
“嗤。”有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而在场的小姐们忍不住拿起手帕捂住羞红的脸。
这温小公子怎敢,怎敢这样说出那般放荡的话?
“温炀!”嗤笑声让洪亦恼羞成怒。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说话之人所说的洪公子究竟是指谁,而这“骁勇善战”又究竟作何解。
这混账,果然不安好心!
这时,众人也才反应过来,他们就说嘛,这温小公子怎么会为洪小公子说话呢?
要说这温炀和洪亦,两人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一个是兵部尚书府的小公子,一个是刑部尚书府的小公子,对比家世,他们可以说是旗鼓相当。除此之外,两人相貌也都算是英俊非凡,性格也颇为放荡不羁。
因此,两人时常会被人放在一起比对。
而两人不同之处便是,温炀可以说是京都少有的武学天才,更是少年成名,而洪亦却是自幼不学无术,流连烟花之地。
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对此一向骄奢淫逸的洪亦,自是不喜被人压一头。
而温炀对此更是十分不悦,这样一个破玩意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难道本公子有说错?”温炀不屑地看着洪亦。
“你……”温炀被洪亦趾高气昂的模样气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这洪小公子对上温小公子,屡战屡败。
清浅不着痕迹地看了温炀一眼,将自己混乱的气息尽数收敛。
而就在这时,尖锐的通传声再次响起,“大皇子、二皇子到。”
只见两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纵马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双虎目和皇上云耀天十足地像的二皇子云轩之,而在他身后半步之远的便知脸部轮廓和云耀天相像,但整个人更为阴柔地大皇子云涵之。
“众位免礼。”
勒绳、马停、下马。
二皇子云轩之对众人开口说道。
“大皇兄、二皇兄。”云瑾之对两人微微颔首。
“三弟。”两人点了点头。
“腊八佳节,除了晨醒施粥、狩猎、游园这样的活动也是必不可少的。本宫得父皇看中,今年冬狩便由本宫代劳。今日狩猎,无论男女,但凡身手不凡者,狩猎头等者,定当重重有赏。”云轩之转身看向众人。
中楚的京都便处于偏南之地,冬季虽有冷风瑟瑟,但也算是枝繁叶茂、暖冬如春,所以在腊八举行冬狩实属正常。
往年一般都是由皇上亲自主持,但中楚国若是有皇子及冠,那除了秋猎这样用来考校骑兵的大型行围狩猎活动,其他一般皆有及冠的皇子负责。
而今年腊八冬狩便恰逢几位皇子及冠成年。
中楚注重嫡庶之别,因此大皇子虽然是长子身份,母妃柔妃又深得圣宠,但说到底还是比不上云轩之嫡子的身份,故而今日冬狩由二皇子云轩之主持,而大皇子只是在旁协助。
而在云轩之往后半步的云涵之从刚才出来便一直沉默不言,神情也没有半分不悦。只是微笑地看着众人,看着在众人面前发话的云轩之。
今日云轩之主持冬狩他很早之前便已经知道,而这件事情还是她母妃在父皇犹豫的时候,亲自觐言的。
他外公家谢氏一脉不同于戴丞相一脉,他们需要的便是徐徐图之。只要储君未定,便一切都有翻盘的机会,就算储君定了下来,只要新君尚未登基,那鹿死谁手便未可知。
“不论男女?二皇子殿下,那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呢?”看来今天洪亦就是要和云修然过不去了。
云修然知道洪亦是在说他,只见他摸了摸后脑勺,抱歉地鞠躬道:“修然不是大才之人,但修然一定会努力的。”
少年不过十三岁,但却比一般孩子还要瘦弱一些,今日所着之物甚是厚重,但偏偏还是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局促感。
“嗤……”洪亦再次不屑地笑道。
他可是听他父亲说过,这云修然不要说是比已故的瑞王差之千里,就算是曾经的云清歌,那也是相形见绌。
再者,他听说云修然这人很喜欢读书,但偏偏不是个读书的料,别人已经在读四书五经,而他还抱着一本《三字经》,磕磕绊绊的……
而他口上常挂着的一句话便是,“我会努力的。”
但是也从没听说他的努力有何作用……
所以说,这瑞王府世子云修然,不过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正文 033.冬狩之瑞王府世子
“云世子可别和洪公子比,他这种自小‘骁勇善战’之人,我们这等凡夫俗子就算快马加鞭、一日千里,也是望尘莫及。”温炀却是看不过洪亦这嚣张模样,再次开口。
云修然就算再不堪,也容不得他欺辱。
瑞王一府,满门忠烈,瑞王遗孤就不应该再备受欺凌。
“温炀,你就是想和我作对是吧?”
“那又如何?”温炀不屑道。
“好了。”云轩之见状开口,“瑞王和云郡主都是天资过人之辈,想来云世子也定是不差。”
然而,若是刚才没有见过云修然差点被摔下马的样子,众人或许还会对此信三分,或许还会认为,这云世子或许只是不善读书,说不定在武学方面的天赋会出人意料呢。
然而,就在刚才,他们才见过了云修然的骑术,但从这便能看出这云世子的武学天赋确实是“出人意料”的差。
众人的目光让云修然的脸色更红,只见两手抓着衣袖下摆,模样甚是不安和局促。
“好了,现在狩猎开始,酉时在此集合。”云轩之见状却不愿多说什么,直接下令。
现在未时未过,所以酉时也大约是两个时辰之后。
“是。”众人应道,待几位皇子上马离开后,才纷纷上马。
“我们也走吧。”墨君衍看着清浅说道。
清浅看了不远处的云修然一眼,冲着墨君衍点了点头。
冬狩,可以各自组队,但也可以独自行动。
只不过魁首的位置只能有一个人坐上。
待墨君衍离开一阵后,其他众人也各自离开。
云修然艰难地爬上自己那匹温顺的白马,然后晃晃悠悠地往其中一个方向而去。
而这时其他人也基本都离开了原地,只剩下洪亦和他的一众奴仆。
洪亦看着云修然离开的方向,浑浊的双眸布满阴狠。
温炀那小子他日后自会收拾,而云修然这乳臭未干的杂种,他今日便要他好看。
“我们走。”只见洪亦挥鞭策马奔腾,他的身后还跟着十位身形健壮的奴仆。
再看他离开的方向,不就是不久之前云修然离开的方向?
而此时,策马疾驰有好一阵的墨君衍和清浅两人,已经离驻扎地有好一段路了。
“停下。”清浅突然开口。
“怎么了?”墨君衍勒紧马绳,开口问道。
只见此时的清浅皱着眉头、一手捂着心口,脸色十分难看。
这样心悸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
而上一次出现不久后,边关便传来她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
而这次……
小然,一定是小然出事了!
清浅没有回话,飞身而起,朝着他们来时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快点!
再快点!
此时的清浅,可以说已经将轻功用到极致,不过瞬息便不见了人影。
墨君衍看着已经不见的人,眸光深沉入夜。
“疾风,待会跟上来。”墨君衍收敛眸光,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黑色的骏马,开口说道。
“呼哧——”骏马一个喷气,算是做了回应。
墨君衍摸了摸马头,脚踩马镫,朝着清浅离开的方向飞身而去。
而另一边。
“孔平下手注意点,别让人看出来。”洪亦坐于高头大马上,目光阴狠地看着不远处的众人。
“公子放心,属下的手段您还不清楚?”
“哈哈。你办事我自是放心。”洪亦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颇为舒畅。
只见一群健壮的男子互相围成一个圈,而在他们中间正有一个长得颇为瘦削,但看上去却比其他人更有气势的男子。
而这人便是洪亦口里的孔平,只见他正单手将一瘦弱的白衣少年领着手里,而另一手铁拳紧握,不断砸在少年的身上。
那一个个落在痛处的拳头,让少年脸上不断有细汗冒出,而少年的样子也十分痛苦,但偏偏又面无异色,更无任何外伤。
而这便是孔平的高明之处,能够打人不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