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小妹……哥哥求饶,求饶。”温炀跑了一阵在终于气喘吁吁,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温柔。
那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兔子一般,好像随时都能滴水一般,好不可怜。
而温柔最受不了她哥哥这样的眼神了。
“那你下次不可以再胡说了。”温柔停下了挥鞭子的手,郑重其事地警告道。
只是温柔似乎忘了,这样的警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是是是……”先应下再说,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小妹肯定会忘了。
“你们两个再胡闹什么呢?”这时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出现,转头看去,便见一位身高六尺,身形高大健硕的男子朝两人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只见男子长着正宗的国字脸、皮肤黝黑,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严肃。
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温嵘。
“大哥。”温柔看着温嵘,欣喜地叫出声,甚至呼哧呼哧地跑到温嵘的身边,抱住他的手。
温嵘低头看着只到自己咯吱窝的温柔,一向严肃的面色,也不禁缓和了几分。
只见温嵘眉头舒缓,伸出比温柔脸蛋还大的手,轻轻揉了揉温柔的脑袋。
“你三哥又欺负你了?”温嵘很肯定地说道。
“是。”
“没。”
温柔和温泽异口同声。
“还说没有,三哥你老是拿三皇子取笑我。”温柔哼哼鼻子。
“大哥你这就偏心了。”温炀不满说道,那样子也像极了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而温炀确实也只比温柔大两岁,今年不过十六罢了。
“小妹那么乖巧的人,不是你欺负她,她肯定不会对你动手的。”
他这个三弟的性子,他还不清楚?一向就是以逗自己妹妹为乐。
更何况,他就算偏心又如何?
对比糙汉子,还是自家的小妹软萌。
“哼,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小妹自己告诉我三皇子以后会来娶她。然后今天三皇子还带了五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进府,我这不得马不停蹄地来告诉小妹。”温炀哼哼两声,“小妹这是一点都不懂我身为哥哥的良苦用心。”
说着还伸手假装抹了两把根本不存在的辛酸泪。
“看来三弟最近太过悠闲,不知功夫是否长进?今日正好为兄得空,正好可以检查一番。”
“大哥——”温炀惨叫。
这边的胡闹还在继续,而另一边,兵部尚书温勇和他夫人席雯眉头却是皱起。
只听席雯开口说道:“老爷……这也如何是好?”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愿意柔儿参与到那些事情中。”
兵部尚书府的女儿逃不了的宿命,就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
可是温柔是他们兵部尚书府唯一捧在手里的宝贝,他们没有人希望她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只希望她能够找一个真心对她的人。
就算这个人只是平民百姓又如何,只要她的宝贝能过得幸福就好。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心愿,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完全是痴人说梦。
“你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柔儿的事情,为夫会想办法的……”
然而虽然嘴上这样说,温勇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他现在要辞官,陛下也不会应允的。
现在储君未定,朝中局势未明,但按着目前的情况,储君怕是会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中选出,只是这两个人……
温勇在心里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粗人一个,比不得他人的七窍玲珑心,但也不是识人不清。
大皇子母妃柔妃,出自左丞相谢风一脉。而谢风原本只是一个三品的大理寺卿,如今却坐上的左丞相的位置,这其中虽然皇上的扶持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也和谢风本人精明算计的性格分不开关系。
而谢风的女儿谢雨柔,也就是柔妃,完全就是和谢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在人性倾轧的后宫能够荣宠不衰,手段自是不少,更何况她甚至能够先皇后一步生下皇上的长子……
正文 032.腊八节之积怨的两人
而柔妃这样精明算计的性格,也造成了自小在其身旁长大的大皇子为人城府极深。
至于皇后所生二皇子,背后有权倾朝野的右丞相戴秉均一族支持,这样强大的背景还有嫡出的身份,也直接造成了二皇子为人过于自负。
不管是哪位,都不是好相与的。
“如果三皇子……”兵部尚书夫人席氏忍不住开口。
“夫人。”温勇握紧席氏的手,摇了摇头。
有些话,只能藏在心底,绝不可以乱说。
三皇子这么多年虽然颇为得宠,但是三皇子母妃去世,而外公家也早已败落,对上大皇子和二皇子,获胜可能性实在太小。
更何况三皇子自小还是在长乐宫长大……
席氏闻言叹了一口气,却是不再说话。
而就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中,明成二十年十二月初八,也就是腊八节终于到了。
在腊八节前夕,中楚包括京都在内的所有衙门都会提前设立粥棚,以待第二天腊八节真正到来的时候,以八方食物合在一块,和米共煮一锅,曰腊八粥,以施乞丐、行路之人。
中楚地域辽阔,而南北气候相差极大,在北部边关漫天大雪时,南方却百花齐放。
京都、凌山、皇家猎苑。
“听闻今年冬狩,墨公子也会出席?”
“真的假的?”
“消息千真万确。”
“只是不知道墨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参加呢?”有人疑惑道。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墨公子前不久不也参加了五公主的寿宴?或许是因为再过几个月便是墨公子及冠之礼,在此之前他便会离开中楚,回到天祁。墨公子说不定是想趁着这短暂的日子,多体会一下中楚的风土人情,毕竟天祁虽也是强国之列,但对比中楚还是要差上几分的。”
“你这样说,也是有道理。”
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来了。”突然其中看人看着某个方向惊呼道。
众人闻言转头看去,便见一俊美如神祇一般的男子骑高大的纯黑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而男子的怀中还圈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
来人正是墨君衍和清浅。
“吁——”只见墨君衍勒住缰绳,骏马稳健地停下脚步。
墨君衍放下马绳,单手环过清浅的细腰,脚踩马镫,飞身跃下马。
“谢谢公子。”清浅后退一步,恭敬行礼。
墨君衍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了清浅一眼,也不说话。
清浅当做没看见他戏谑的神情,后退半步,走到墨君衍的身后,做低眉顺眼状。
而就在这时,“云世子到。”通传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转头望去,便见一白衣少年,乘一白马缓缓而来。
只一眼众人便知骑马之人骑术颇为拙劣,而来人正是瑞王府世子云修然。
只是瑞王去世,云修然作为瑞王府唯一的嫡子,早该继承王位,可偏偏这么多年也没有动静。
众人心中或有猜测,但是也不敢多加妄言。
“停。”距离众人所在不远处,云修然脸色颇为慌乱地勒住马绳。
似乎勒绳子的力道掌握得不是很好,马儿有些被勒疼了,不住地几个扭转跳跃。
“云世子小心。”有人忍不住高呼。
云修然见状急忙握紧马绳,将自己整个人都紧紧贴在马上,所幸他所骑的白马是性格较为温顺的母马,几个扭转之后,马儿逐渐温顺下来。
云修然轻呼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密汗,才踩着马镫,小心翼翼地从马上下来。
“让各位见笑了。”云修然下马后,抬头看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脸色发红,极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云世子年岁尚小,遇马惊而不慌,已经很是难得。”有一声音颇为清澈的男声响起。
“三皇子金安。”
来人正是三皇子云瑾之。
“免礼。”
“谢过三皇子。”
云修然跟着众人起身后,抬头很是感激地看向云瑾之。
云瑾之见状冲着他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墨君衍身边的清浅气息才缓了下来,墨君衍心虽有所觉察,但却没有多言。
“嗤。”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本公子的哥哥像云世子这个年纪早已骑术精湛,更能百步穿杨。”
只见说话的那人穿着一件宝蓝色锦袍,外披墨色大氅,容貌也是颇为俊朗,只是他眼中带有浊气,一见便知是纵欲过度。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洪又辉的小儿子洪亦,今年二十三岁。
云瑾之闻言眉头微皱,这洪亦,身为一个成年男子,如今竟和比他小十岁的孩子计较,实在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