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
倪月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墨君衍会如此笃定,但是此时的她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姑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只是外面这些蛀虫,正如主子所言,却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否则姑娘还在里面忙活,这些人不仅忙不上忙,还净会添乱。
而更重要的是,这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
倪月看了墨君衍一眼。
这人恐怕也只有主子能够解决了。
也就是在墨君衍下令的第二天,此时天还昏沉,未亮。
而众臣已经纷纷起身,然而刚刚起身的他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定睛一看,便见他们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信封。
打开一看,或惊恐万状,或若有所思……
只见信封中将众位大臣的生平意义细述,而有些大臣对心中内容惊恐万分,是因为这封信最浓墨重彩的地方正是他们或贪污,或受贿,或以权谋私……之事。
最不干净的地方写得最是清楚。
就好像写信之人亲身经历一般。
他们越看越心惊,而下一刻他们下意识将信封扔进火炉中烧掉。
因为疮痘之症,他们这段时间便直接宿在宫中,此时这封信送到他们手中,下一次是不是会直接送到皇上手上?
正文 154.回府
这日早朝照常进行,墨君衍也出席其间,但此间总有诡异之感充斥其间。
众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但终究还是被墨宏儒看在眼中。
墨宏儒看了墨君衍一眼,而后开口说道:“左相可是身子不适?”
右相黎尉源闻言眸光一闪,并没有说话,群臣之中有人闻言身子一僵。
而后才听左相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并没有身子不适。”
“那便好,今日左相沉默寡言,朕还担心你是身子不爽利,如今宫中疮痘之症虽然危急,但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你们若倒下,这天祁的百年基业恐无人支撑了,”墨宏儒笑着说道,明明面容和蔼,笑容和善,但没说来的一个字都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皇上言重,臣等定当为天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众臣跪地。
墨宏儒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众人,最终看向墨君衍,只是此时的墨君衍却眼帘微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并不看墨宏儒,就好像此事根本与他无关。
墨宏儒看着心神依旧不宁的诸位,“诸位也几日未曾回府,今日便回去,明日刚好休沐,诸事改日再议。”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磕头谢恩。
“退朝……”司礼太监最后一声才宣告了这场短暂的早朝结束。
而就像墨宏儒所言,众臣确实心神不宁。
看皇上的样子,看来对信封一事并不知情,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们放心。
只是皇上此时不知道,并不代表以后不知道,他们还是要好好筹谋才是。
而让他们害怕的不仅仅是那信封,还有那神不知鬼不觉将信封送到他们枕边之人。
这一次是送信警告,下一次会不会就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右相府。
黎尉源等人一回来,府中的诸位已经等在门口了。
“父亲,”黎尉源的几位儿媳叫道。
“爷爷,”还有几位孙子辈。
“都回去吧,这边不用守着,”黎尉源对迎上来的众人,而后对他的三位儿子说道,“你们几个和为父来书房。”
黎尉源走在前面,他的三位儿子,各自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孩子一眼,对其点了点头,才跟了上去。
书房中。
“昨晚为父的枕边放了一封信,”黎尉源先开口说道。
黎世徽等人闻言,互看了一眼,也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信件被拆开后,对比字迹,分明是一人所为。
黎尉源看了一眼字迹,也没有再翻看下去。
“太子……”黎尉源笑了一下,“和静秋当真不一样。”
他眼神中,话中都带着欣慰和放心。
后宫之中为了皇上的恩宠尚且不折手段,更何况是为了这普天之下人人都想坐一坐的皇位呢?
“父亲也可以放心了,”黎世徽说道。
黎尉源闻言却也没有点头,“太子带回来的这位清浅的身份可调查清楚了?”
“回父亲,这位清浅本是中楚浣衣局的洗衣宫女,后因不堪管事侮辱,半夜逃走,进去当时太子所住的地方,为太子所救,而后便一直跟在太子身边。”
“洗衣宫女?”黎尉源沉吟一声,“若没有过人之处,太子不会将其留在身边的。”
“之前太子说她医术精湛,是不是因为这样?”黎世鸣猜测道。
“可能,但是却也未必,”黎尉源摇头,“只是看近日太子对这女子的态度,恐怕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听闻太子之前在赏春宴说,在场所有的贵女加起来都不如这位清浅一人之重。”
黎尉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当年为父不同意静秋进宫,想为她另择佳婿,为父还记得当时静秋是这么和为父说的,‘举凡天下男子,皆不如他一人’。”
话刚落,又见黎尉源忍不住一笑,“刚才说两人不像,如今却又说过这般相似的话。”
几人闻言也纷纷叹了一口气,近年来,父亲更时常念叨静秋了。
“那位清浅便也不要再调查了,太子不是不稳重之人,定有他的原因,”黎尉源收回思绪,“以后只要太子的行为举止没有威胁到这天祁的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便随他而去。”
“是,儿子明白,”
几人也知道,父亲对太子还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这样的情感是建立在太子是静秋唯一留在这世上的一个想念。
只是就算如此,却也不足以古琴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仍然记得当时父亲扶持当今皇上的时候,最时常做的事情便是劝谏皇上。
只要不威胁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便随他而去。
这是极大的信任,也是最高的褒奖。
父亲看人一向准,太子确实不一般!
“好了,此事暂且不说,”黎尉源看向黎世鸣,“回西园看看禹沁可都好了,缺什么直接去库房拿,她是个好孩子。”
“是,儿子替沁儿谢过父亲。”
“我如今也上了岁数,这右相府也不知哪天便不是右相府了,你们兄弟三人不分你我,届时该要互相扶持才是。”
“父亲!”几人纷纷出声。
黎尉源摆了摆手,“都回去吧。”
看着黎尉源日渐苍老的面容,黎氏三兄弟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苦涩。
“儿子告退。”
几人出去,整个书房中只剩下黎尉源一人,而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只见伺候了黎尉源几十年的老奴皱升走了进来。
“老爷,喝杯参茶养养神,”皱升将一茶杯放在桌上。
“皱升啊,静秋这一去也有二十年了。”
“是,”皱升应了一声。
“太子如今成长成这般模样,我日后也有脸面下去见月尔和静秋了。”
盛月尔,右相夫人,已故三十年。
话落,便见右相没有再出声。
过了好一会,只见皱升走到一旁的柜子,将其打开,从中拿出一件大氅,随后走到黎尉源身边,将其披在黎尉源身上。
只见此时的黎尉源已经闭目睡了过去,面容安详,只是霜白的发色,还有脸上那一道道沟壑都道尽了他的疲倦。
与此同时回到西园的黎世鸣才看看收起自己心中的酸涩之感。
他直奔沁梅苑。
“参见二爷,”众人行礼。
“都起来,沁儿怎么样了?”黎世鸣边走便说道。
“三小姐已经好多了,”候在外面的仆人说着将其迎进去,“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
刚才迎接,唐氏是去了,却也在黎世鸣随黎尉源进书房的时候,便又回来了。
“回来了?”唐氏看到走进来的黎世鸣,才起身迎了上去。
黎世鸣走过去,拉着唐氏的手再次走到了黎禹沁的床前。
“父亲,”黎禹沁想起身,却被黎世鸣按了回去。
“身子可好些了?”这段时日都宿在宫中,已经几日未见。
相比他离开那日,黎禹沁虽然又消瘦了好些,但是脸色已经好多了,不似当时惨白,甚至还有些泛青,一看就让人只觉得心疼不已……
“好多了,劳父亲挂念。”黎禹沁笑着说道。
“好多了就好,为父回来的时候,你爷爷还特意嘱咐我,你养病但凡需要什么便直接去库房拿。”
“劳爷爷挂念了。”
“无碍,我们都是一家人,”黎世鸣心疼地摸了摸黎禹沁的脑袋。
“禹笙可回来过?”
黎禹笙是黎世鸣和唐氏的儿子,也是这右相府的二少爷,比黎禹沁年长四岁,如今正在御林军当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