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哭了。
不是为了大雨里自己的艰难跋涉。就跟他说的那样,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真的是差一点就永远的错过了。
赫连曜紧紧圈住她不让她动,“我错了,你可以在床上随便惩罚我。”
“你……你想着早衰吗?受伤还想着那点事,我要跟你分房睡。”
“不行,我不准。”在这方面他很霸道,绝对不妥协。
“那你要保证老实点。”
“我只能说尽量不扑过去,你要是扑过来我欢迎。”
“赫连曜你……”雪苼气的跺脚,他们直接那么和谐,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赫连曜心里却是怕的。
他甚至不敢问雪苼还走不走了。
雪苼什么也不说,就好像他们不过是做了一程旅行,码头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雪苼问他:“朱大全呢?”
这是雪苼第二次问这个男人了,赫连曜的脸色沉下来。
“你问他干什么?这个男人对你很重要吗?”
男人要是幼稚起来,哪怕是威震四方的战神也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他帮了我不少忙,你别伤害人家,我不能恩将仇报。”
赫连曜不以为然,他霸道的抱紧了雪苼,“我不管,他竟然敢拿着戒指跟你求婚,就凭这点我可以让他在港岛消失!”
雪苼给他吓得心惊肉跳。“你别对他做什么,朱先生是好人。人家又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而且我和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赫连曜把她的身体给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占有欲,霸道的样子好像要把雪苼连皮带骨头都吞到肚子里。
抓着她的左手,一根根指头按下去,等到了那根无名指,他忽然张嘴含住。
那种直接到达心脏里的刺激让雪苼连脚指头都蜷起来,她低呼,“赫连曜。”
赫连曜满意的看着她喘息脸红才放开她,精致的俊脸染着一丝痞笑,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戴在她手指上。
雪苼吃惊,这是那枚她放在云州家里的粉钻戒。
搭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大手里,他低声跟她说:“戒指早就买好了,云州凤祥楼买的,可是不小心弄丢了,就去京都买了这个粉红钻,我给你戴上,就一辈子不准摘下来,尹雪苼,你生死是我的。”
雪苼把重点放在了前面,她皱起秀丽的眉头,“你说你在凤祥楼买过戒指?”
“嗯。”赫连曜点点头,“反正是丢了,也没这个好看。”
“那确定是送给我的?”
赫连曜为她揪住这点不放很头疼,“你说我还能送给谁?”
想起傅雅珺对自己的炫耀,原来是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那枚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戒指,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悲呀。
雪苼翘起嘴角,“那可难说,少帅红粉可是不少呢,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还有很多不知道的莺莺燕燕。”
赫连曜抓着她的手抓到了疼,“尹雪苼。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要时刻牢记你是个有男人的女人,一年也好,半载也成,你在外面呆够了就给我回来。”
他说什么,雪苼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别看我”他大手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雪苼,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舍不得放你走。”
“你准我走?”太不真实了,雪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不是准你走,是让你出去看看。刚好我身边有些事我要处理一下,也许三五个月你回来就都解决了。”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赫连曜冷哼。“你敢!你弟弟可是捏在我手心里,你给我不回来试试?老子捏爆了小云生的蛋黄子。”
雪苼嗔怪的咬在他下巴上,“你真粗俗。”
他气息有些粗重,“还有更下流的呢。尹雪苼,你给我听着,我放你出去是散心玩一圈儿,可不是让你背着我去找洋鬼子,你这个女人太爱招人了,以前有那个约翰,还有傅晏瑾,一来港岛又招上这个朱大全,你……”
赫连曜越说越气,忽然就怀疑自己是被驴踢坏了脑子才想到成全她去法兰西。这要是她真找了情投意合的,他不就鸡飞蛋打全完了吗?
真是越来越气闷,他推开雪苼,大步走出去,关门的时候屋里的古董架都跟着一震。
好好的温存着这就生气了,赫连曜真是比女人还要小心眼儿。
不过他的话也让雪苼陷入了深思。
一场生死劫,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放了她,却并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时候。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离开,而是长久乃至一辈子的陪伴。
许久不见他回来,雪苼惦记他身上的伤。只好到处去寻找他。
李程指了房间另一边的房子,“夫人,少帅进去半天了。”
雪苼端着刚熬好的汤水去找他。
敲敲门,发现屋里并没有人,雪苼把汤放下往里一看,果然他在露台上。
这边的露台是临山而建,仿佛把千万沟壑都踩在脚下。山风一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子翻起阵阵绿色浪涛。
雪苼从后头抱住他强壮的腰,把脸放在他后背上厮磨,“这里又潮湿风又大,你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冷透了。”
赫连曜手里夹着半根烟,微微回头的时候就扑了她一脸的烟雾,“别来招我。”
雪苼愣是不听,“你以为你谁呀,离开了云州还拿你军阀的架子压我吗?过来吃饭!”
她说的凶悍无比,倒是像云州西街王屠户家的那个拿杀猪刀的泼妇王大娘。
赫连曜给她弄懵了,愣是给拽到了屋里,雪苼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又去露台那边走,果然发现了还剩了半杯的白兰地。
雪苼气呼呼的把酒给倒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医生都说了不能喝酒。你想让自己废了吗?赫连曜我告诉你,要是你残废了可别指望着我会照顾你。”
赫连曜掀起唇角冷笑,“我哪里敢劳烦尹大小姐,尹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
雪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把碗和勺子一股脑塞到他手里,“喝掉。”
“这是什么?这么难喝。”
雪苼不准他吐掉,“必须喝下去,这是用对伤口好的中药材炖的鸽子汤,赫连曜你吐个试试。”
赫连曜吐了,是吐到她嘴巴里。
他重重吻着她。把嘴巴里的药汤过渡进去,看着雪苼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得意的笑:“不能我一个人苦,夫人也该尝尝。”
雪苼赶紧找水漱口,“你怎么回事,受伤的是你不是我,看看你这身横七竖八的口子,难看死了。”
赫连曜灼灼的黑眸看着她,“雪苼,我从前很少受伤。”
雪苼低下头,对,以前章副官跟她说过,赫连曜这人很惜命,虽然上战场先身士卒却很少受伤,但是从跟自己搅合在一起后,他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赫连曜,也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小时候克死我娘,又克死了待我如亲人的宁姨、莫伯伯还有我爹……”
赫连曜打断她,“正好,都说我命硬克妻,刚好跟雪苼小姐凑成一对,我们日后……倒是看看谁的更硬些。”
雪苼还沉浸在伤感中,没听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污秽意思,“少帅命硬克妻的传闻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是传闻罢了,我的这些可是实打实的。”
“雪苼,跟着我的女人充满了危险,你是见识过的。”他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下去,“雅珺给章天贵的人轮暴折磨现在还是神志不清,而且她的腿也废了。”
俩个人见面后似乎可以回避着傅雅珺这个名字,现在提起来心口都沉重,像压上了个秤砣。
雪苼想过她会遭到非人的待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惨,被无数个男人玩弄做羞耻的事她想想也要疯。
他继续说下去,“你很聪明,我呆在医院里一直没见你,你就猜到了她是我这辈子无法甩开的责任。雪苼,我赫连曜不是个好人,如果她不是君旸的妈妈不是大哥的嘱托,我会杀了她!”
雪苼打了个冷战,她相信赫连曜一定能做的出来,但凡妨碍了他的人,他是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我不能杀她只能委屈你,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去国外散心适应,回来再也不许离开我。”
雪苼一颗刚刚暖了的心就在这一瞬间沉下下去。
赫连曜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不顾自己的危险可以从云洲跑到港岛来把她追回,喜欢到随时可以为了她用性命相搏,但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性格中的兽性。
就好比丛林里的猛兽,他对伴侣和领地的捍卫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旦伴侣背叛他宁可将其咬死,这种兽性的爱可以让人暖也可以让人怕。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雪苼就是爱上他这样的一个人,改变不了他就想逃走,可是当逃走也变成奢望后。雪苼要改变自己吗?
这就是和死不同的地方,要活着就还是要解决问题,而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像个死结一样。
那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决定在雪苼心里形成,她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似笑非笑的说:“半年的时间,又能解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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