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把这话说出口,这是一道密旨,想到皇帝那阴沉的脸身上就是一阵发凉。
成王语气冷冷的就如同这冬雨一般:“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以后你再也不能这么贸然行动了。下一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成王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的盯着晚茜。
☆、第九十五章 将计就计(下)
晚茜带着不服气说道“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不是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我伪装的那么好都被你识破,行刺相府的时候你派了马龙来阻止我!”
成王唇边勾起一个轻蔑得弧度说道:“你伪装得的确很好,那道伤口连韩叔都没看出破绽,我就更不可能看出破绽,我奇怪得是你为何急着深夜带伤而归,如果你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复仇,那点伤根本就拦不住你。”
晚茜轻轻嗤了一下说道:“就凭一个马龙你觉的他拦的住我吗?若不是梁卫的出现根本就拦不了我。”
成王起身凝视着远处迷蒙的烟雨说道:“梁卫是我的赌注,也是我不动声色猜测皇兄想法的一个手段,如果梁卫出现了就应了我的想法,皇兄想要制衡,那么一切的危机就有皇兄来化解。如果梁卫没有出现,凭着马龙他是拦不下你,但是他却有能力搞的相府大乱,让你无从下手。还有一个更好的结果就是梁卫如果出现了,顺道我可以把那个偷换镜月包袱的人顺便借着皇兄的手清理掉。而你看到了影卫使的令牌也应该会明白怎么回事,后面你也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两人一个俊,一个美可是讲的全是阴谋诡计之术,丝丝入扣,听的我头上冷汗之冒,我说道:“所以那一日你一直都镇定自若,后来梁卫出现你更是可以肯定一切都只会有惊无险?”
成王浅浅一笑,这一笑倒是有几分暖意:“对!所以那日看你一直慌的连站都快站不住了,所以才稍稍安慰了你一下。”
我听的这话,只觉的耳根子都快烧起来一样。成王却是话一转,就连脸上都带上了寒气,看着桌上的三块军牌说道:“玉儿临终将军牌冒死带出,只有一句话,就是冤!”
晚茜起身说道:“王爷不让晚茜以后在贸然行动,晚茜遵命便是,可是王爷可有什么计划?”
成王脸色森冷,一头白发更是增加了几分寒气,成王半眯着眼说道:“按照蔡文的性格,和他这么多年来皇兄对他的放纵,他肯定会在出手的!”
晚茜似是有领悟,含着一抹诡异的笑说道:“将计就计!”
我一点不想知道他们的计划,但是却有一个一直解决不了的疑问呀此时倒是一个好时机,忙问道:“景玉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被牵连其中,我想知道真相,这不过份吧!”
这淅淅沥沥的冬雨竟然越下越大,被困王府的亭台楼阁都隐在了乳白的烟雨之中,一阵一阵潮湿的寒气袭来让人冷的牙齿都在打颤。廊下水滴似是珠链一般巍巍悬挂在各处,几片枯败的树叶被打湿,散发最后的腐朽气息被雨滴不停地敲打着残败的躯体。
有着悲戚的气息在蔓延,成王背对着我,望着那看不穿的雨色不说话。
晚茜的眼中含着泪,幽幽说道:“郡主的死,因为蔡文的奸诈,因为她的深情,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累累战绩。郡主一身素缟的征战沙场的时候,她何曾想到自己会落下这么下场!”
当年地事如同陈年不愈的伤一样死死的嵌在晚茜的心上,晚茜说的动容,眼中的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汩汩而出。
成王转身,脸上全是伤感之色,他漆黑如墨的双眸在我身上巡回,眼中的悲伤让我不敢直视。
我不安的说道:“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
成王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被牵连之中,你本就有权知道。”
成王语气幽幽,那陈年地往事被他娓娓道来:“玉儿的聪慧所有皇子公主中无人能及,虽然不是父皇亲生,可是却对父皇赤胆忠肝,沙场地勇猛和智慧上敌人闻风丧胆,可是或许就是太优秀了,功高震主,手里又握着重兵引起了父皇的猜忌。加之玉儿生性刚烈,和晚茜颇有相似,和父皇渐渐有了罅隙。父皇对玉儿也逐渐冷淡,而更多地是不信任,这让玉儿非常苦恼,可是却又无计可施,有着事情玉儿必须要坚持,因为玉儿做的事都是为大都着想,夜夜想的都是大都的安危,可是越是这样,父皇对她的猜忌就越重。父皇的这一心思也被当年的蔡文所察觉。”
晚茜擦了擦泪,努力恢复着平静说道:“就算是猜忌,皇上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信,可是最后直接将玉儿送上死路的难道不是你王爷吗?”
成王的身体颤抖了下,话语含有微微怒意:“用情至深,何罪之有?玉儿不求权,不求利,只求一真心人有错?”
我的话似是喉间滑出一般:“真心无错!错的是不该在皇室之中!”
成王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说的或许对,不该在皇室之中。皇子公主的婚姻何时能自己做主过!当年皇兄是嫡子,是太子人选,他对玉儿也是有情,可是我和玉儿却是两情相悦。父皇本意是将玉儿许给皇兄,让玉儿铁骑归于皇兄手中,好让朝局稳定。可是玉儿的性子不肯能,而我也放不开,玉儿冒死拒婚,也让父皇彻底得对她失去了信任。”
天色阴沉,明明是晨间却像是黄昏时分,阴沉得天和沉痛的往事似是让人胸中压着是石头一般难受。
成王似是说的累了,也许是往事太伤怀了成王顿了顿继续说道:“玉儿生前的最后一战,也就是长林之战,也就是与那北番王子的一战,在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个安排好了的局一样。”
晚茜点头说道:“的确,当年郡主出征长林,先皇却有意将我还有王爷还有还是太子得皇上全都调离开来,郡主孤身前往长林。先皇倒是有意将株连降到最低,但是如果是株连,你和皇上是亲骨肉有意让你们避嫌无可厚非,而我先皇明知我是郡主救下的孤女,是她的心腹,如果皇上要存心杀郡主我是绝不可能幸免的!可是先皇却似是有意放我一马!”
成王凝眉之间有一片阴郁之色,成王捻着袖口的回纹说道:“父皇年轻之时也是明君,只是到了晚年猜忌之心越来越重,他心中所想更是不可估摸。”
北番王子那日在早市上也看到过,虽然听他说话较少,可是手下得人却是粗鲁不堪,而他自己更是因为和亲一事竟然闯进了景怡的昭和宫,想来也不是什么善于权谋得人,景玉真如成王口中所说那般聪慧,怎么会拜给一个莽夫。
想起曾经在古墓里看的帛书我喃喃的沉吟道:“原来帛书上写的才是真的,那个女尸到底是谁?”
“什么帛书?什么女尸?”成王得话似是惊雷一般劈的我七荤八素,差点没反应过来,我茫然的赶紧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语,郡主怎么会败给阿努汗呢?”
晚茜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当年被派到遥远的北境,郡主长林一战的经过都只是听说,王爷可有查出什么?”
成王痛苦的摇摇头:“要知道此事如果真是一场故意设计好的局,那设局得人有可能就是父皇还有蔡文,他们中的任一个人都不会将事情告诉我。我唯一能知道就是长林一战蔡文为监军,玉儿为帅。事先是做好了作战计划,玉儿带领精骑兵伏击阿努汗的粮草大军,断了他们得供给,但是阿努汗似是知道玉儿要来一般布好了重兵,大挫了玉儿的精骑军。玉儿更是一度被围,最后只身杀出重围。可是蔡文却反污玉儿是尖细,害得五千精骑兵损失殆尽。玉儿就此被下狱,在狱中玉儿肯定也是受尽了酷刑,否则这块布上不会有这么多血。”
桌上的那块赤金的军牌安静地躺在那块血布之中,似是带着无尽地诉说讲诉着当年地冤情?
晚茜捧起坐上地军牌,轻轻地抚摸着,脸色更加苍白一般,只是那眼中有挥之不去地恨意:“王爷当年地鬼齿骨一战实际是为了配合郡主的侧翼之战,你们两个本应该相辅相成的。可是因为郡主被围所以你在鬼齿骨一战中也失利,害的你差点被俘。也是因为加重了郡主地罪!好大的一场阴谋!那铁血军呢?那数万铁血军怎么会在云山之下?”
成王摇摇头,眼中如同寒冰一样地恨,冰冻住了他俊朗的脸:“景玉被处死后父皇封锁了所有关于景玉的消息,凡事有求情的全部诛杀,血流成河,最后在强压之下,景玉,那个曾经如雷贯耳的名字也淡淡的被忘记了,我也查不到什么,云山上累累白骨,这个真相只有让蔡文来说了。”
我看着那时浓时淡的烟雨,听着他们讲述当年地事情,心中也是波澜滚滚。如今只是听都觉得不可思议,冤深似海,更没法想象晚茜成王他们置身于当年地漩涡之中是何等的痛苦。而景玉深陷大牢她的悲愤,她的无奈,还有她对成王地情意,在权利的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只有算不尽的阴谋。
有那么一瞬间心里被动容了,我看到成王眼中尽是痛苦,他极力的隐忍心里悲痛地层云,可是手却是死死的捏着袖口,不曾一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