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墨子矜绝不会优先考虑给对方一些好处坚守秘密,他的做法,直接暗地里将对方灭口,以绝后患之忧。秘密这东西只有死人守得住,永远别听信活人的保证,没准下一秒秘密成了众人耳耳相传的闲言闲语。
橘颂被他幽暗的眼神盯着心里发毛,眸光灵灵,眼泪险些飙下,皱下巴咧嘴就要哭。
墨子矜抓了手帕堵住他的嘴,防他哭出来。
“墨弟,不要!”骁河深意劝道。
墨子矜接过他的眼神,于脑海中转化为通熟易懂的语言文字,他是懂得,骁河不希望自己杀了橘颂。想来骁兄有自己坚持的理由,亦没多作过问,娓娓答应道:“骁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饶了他。”
二百五抓摸着事情原委,以为橘颂抢吃了骁河的盘中餐,相公不悦,想惩罚橘颂,骁河于心不忍替橘颂求情,相公答应不惩罚橘颂。
殊不知他所闻的不过是事物的表面,两人实际在谋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橘颂可不是吃素的,吐掉嘴里的布,有十足的把握威胁起他:“你求我啊,我就不把你们谈论的内容说出去。”
墨子矜太阳穴突突跳,没弄死他便已经万事大吉,他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威胁到他的头上。
主人未开口,二百五倒是先开了利口吓唬:“大胆男妾!竟敢以下犯上,还不跪下!”
橘颂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复喷了出来,眼睛本就大且雪亮,哭起来汪汪的,大片大片眼泪由葱指间扬洒而出。此起彼伏的哭声震落了枝上花瓣。
二百五一脸无辜看了眼主人,方才他什么都没做,天地可鉴,冤枉啊。
橘颂似小女孩坐在草地上大哭大闹,瘫直了腿边哭边抖,泪水打湿了漂亮的脸蛋。
墨子矜无计可施,安慰他不是打他亦不好,遂拾起地上的残花塞进柔软的耳道,全听不见蚊子嗡嗡。
出乎意料,久坐的骁河站了起来,从衣袖里掏着什么东西。子矜猜测莫不是小刀之类的,想必他亦受不了哭声的摧残,想杀了橘颂的冲动都有了。
“给。”骁河宠溺摸了摸他圆成果的脑袋。
由布帕小心翼翼包着的灶糖递到他手里。
捧着灶糖的橘颂,泪盈盈望着骁哥哥,在这里就数骁哥哥对他最好了,把他当小孩看。橘颂止了哭声,低头松鼠般吧唧吧唧嚼着香而脆的灶糖。
彻底安静的墨子矜,惊讶看着骁河与橘颂,揣摩两人的关系,或许可以借着两人的关系,充分利用橘颂。墨子矜完全不担心,橘颂会将自己欲杀赵暻的阴谋告发出去,到时墨子矜大可打死不承认,反咬橘颂诽谤。
想是这样,做起来却十分不易。
墨子矜啜下杯底余下的一口清茶,迷糊转头,橘颂直立的身体缓缓,缓缓地倒地,犹如一朵轻轻坠落的桃花。
“啊颂。”骁河跑起来的速度自他细长的桃花眼中亦发慢了许多。
一切的事与物都在以垂暮的速度进行着,明亮的四下渐渐模糊,不堪疲惫的他闭上双眼昏倒在地,耳边的呼叫声愈来愈小,直至殆尽:“相公,你醒醒,相公……”
不知是何缘故,两人几乎同时晕倒,嘴唇发紫。骁河的目光落在空了的茶杯与瓷盘上,想来大概是食用了二百五端来的茶水与糕点,恰好骁河未食用,所以无中毒迹象。
又会是谁残忍下的毒?二百五,红鸾,亦或其他男妾?
倏然,天公不作美下起滂沱大雨,密密麻麻的雨线直倾下地面,皇城被夺去了光辉,简陋的寒舍更是不堪大雨的摧残,大颗雨滴闯过茅草盖成的屋顶,满屋顶是漏洞,屋外下着雨,屋内亦下着雨。
啵啵撑开衣裳挡在暖儿的身上,背后淋湿了大半,薄盈的白衣透出白嫩的肌肤,两人肩挨着肩坐在床上。
地基不高的小破屋子,很快让雨水灌了进来,当且暖酥处于崩溃边界,眼前时不时有几只欢快的小鱼在屋里小池跃来跃去。
欲哭无泪,暖酥护着肚子里大如的孩子。
春将去,雨又来,乍暖乍寒。
相比现在的处境,要比从前好得多,至少远离了她讨厌的明争暗斗。
那时她被众人欺负,跌入暗不见底的冰湖,绝望地以为自己快死了,是啵啵救了她。否则她便没有今日了,更别说肚子里的孩子。
一路走来,实属不易,啵啵形影不离陪在她身边,她真心感谢,无以为报。现在的她只想静心养胎,只要坚持两个月,等孩子一出生,再委托啵啵将孩子带离阴险的皇宫,找一户好人家扶养。在这之前,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动她的骨肉,太子,太子妃,三夫人通通休想,谁若想动她的孩子,她第一个与他拼了!
严冬腊月,她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太子在她肚皮留下了红玫色深深的烙印,宛若小怪物,展开血色翅膀,可怕狰狞着。
每遇此种恶劣天气,莫说是奴婢了,都躲在主子的屋檐下避雨,主子们亦不会狠心派他们出去顶着倾盆大雨办事。
可却有人傻的天真,一人撑着油纸伞,步履闯过湿气阴重的竹林,纤手慢推了稀拉的栅栏,雨水浅浅,不是很深,只浸没了她的半膝盖,迤逦长裙没了风光。
伊人游过水中央,抵达门边。
☆、第九十七章奇耻大辱
屋中的啵啵竖起灵敏的耳朵,察觉出门外有人,立马捂住暖酥的嘴,嘘声。
嘭!嘭!嘭!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响起。
嘀嗒嘀嗒,上屋顶慢慢落下水滴,响在耳畔。
便是有一根针不慎掉在地上,听得亦是真切,如珠子落玉盘。
血腥的画面暖酥见多了,即便她身处严密的皇宫,仍是躲不过刺杀。
“吱呀。”伊人推开破旧摇曳的门,往里看一片凄凉景象,惨不忍睹,就好像乞丐住的破庙。
四目相对,暖酥望着门口的人,激动得眼里泛出泪花,面露喜笑。动身便要飞奔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亲吻她的双颊。啵啵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准她落水受凉,要知道此刻她是在安全的浅岸上。
渔歌夫人撑着油纸伞进屋,在水里履着艰难的步伐,划过步伐同时,水中的小鱼儿受惊四处乱窜。大步快快走来,抱住受苦受累的暖酥,难过道:“对不起,对不起,暖妹妹,是姐姐不好……怎么?怎么可以委屈你与孩子住在这种地方,受苦受难。”
自打暖酥出事以来,这么久渔歌都不曾来看望暖酥一眼,还以为她将她忘了。她倒好打着忙的旗号,问心无愧受着太子的宠爱,养在温室里含苞待放,张口饭来伸手衣来,全不顾暖酥死活。
有心来即好,暖酥不怨人:“暖儿不怪渔姐姐。”
若要道,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的孩子本就不是太子的,却说谎骗了太子,骗了皇上与皇后。
“好歹你肚子里的是皇孙。”直至现在,渔歌还天真被她蒙在鼓里,坚信她肚子里的骨肉是太子的。
“不然,我去求求殿下,这么久过去,想来殿下的气亦消了。”渔歌一心想救她出去。
暖酥笑着摇了摇头,太子的气是永远不会消的,低声:“没用的,你去求他只会让他的气愈大,反倒害了渔姐姐。”
天下哪个男人那么大气容许自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是,妹妹……”渔歌看了看凄凉的周围,不忍心,“这种环境还怎么生孩子?”
夏热冬寒,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便是与她无关的人,看到这般的景象心里都会闷闷的,似堵了,于心不忍,佳人落入茫茫尘土。
何况她是姐姐,都说好的,两人相依为伴,不离不弃。一人受宠,两人幸福。那时若非暖儿相救,只怕她早被太子一剑结果了,哪里还能受到宠爱。
这一切都要感谢暖儿施于她的恩情,现在正是她报答的最佳时候。
两人嘘寒问暖后,渔歌匆忙几声道别回了阁子。
扇儿见渔歌夫人回来,浑身湿淋淋的,哎呀一声:“夫人,您去哪儿了,怎么浑身湿透了!”
渔歌不理会她,急忙搜出床枕下藏得严密的首饰盒,起开洒金的锁头,里面躺着大大小小夺人眼球的金银首饰。拿起其中一串珊瑚珠在手滑溜,心里万般不舍,这些都是平日殿下高兴时赐予她的,她视如珍宝,不舍得佩戴,完完好好封在盒子里。
现如今,要为了暖妹妹,这些俗物又算的了什么。
将首饰盒托到扇儿手中,急声吩咐她:“快去,拿着这些去请些工匠来,就说我的玉印阁漏水了,需要修葺!”
扇儿忙不迭接过,点了点头,两步并做一步走出了玉印阁,去到专门负责土木的部门,请了几名上好的工匠。
“夫人,工匠来了。”
挨个站成一排。
“好,师傅们请随我来。”门外的雨丝落尽,渔歌夫人亲自为他们带。
扇儿疑惑,夫人不是说玉印阁屋顶漏水了,怎么带着一群去往别处,好生奇怪。
不消眨眼功夫,玉印阁的大动静传到太子妃耳中。
长耳附在太子妃耳边说尽坏话,她方才守在门口,闲来无事便看见渔歌夫人等的一行人,气势汹汹,神色匆匆,不知去哪儿,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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