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觉着晴丹与佘笙之间的交情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深好些,便问着:“晴丹姐姐是否知晓这佘姐姐本来的身份?”
“本来的身份?她不就是佘笙吗?”晴丹装傻言着。
即便她不顾及与佘笙之间的交情,可这顾延亦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再与别人说苏年锦的身份。
“瞧我说的,我在北边院落之中瞧见有个结满着金黄小果的金桔树,我去摘下下来可做桔红糕吃,已经嘴馋了好久呢!”苏小小言着。
晴丹却道:“也好。”
膳房之中的香味随风潜入门窗缝隙之中,让在睡梦之中的人儿也闻着香味,醒转了过来。
佘笙这些年内冬日里因着身子不好,她胃口总是没有多少的。加上平日里喝人参鸡汤,灵芝龟汤已经饱了七八分了,至于平日里的饭菜她吃来是少之又少的。
可今日里她却对菜香感了兴趣。
轻眨了眸子,她轻轻地起身,方才发现顾延又睡在她身边。
她脖子酸疼得很,见得自己的玉枕被顾延夺了去,她方才都是枕在他的臂膀之上的。
眸中怀着恨意,可一点能报复他的办法都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赶也赶了,总不能真去告他,民告官反而会惹得一身骚,她都向景彰告了状,连这景彰都无法治他,她还能有什么法子?
若是魏知府还在还好些,她大不了还能秘密处置了顾延,魏知府怕惹事定会寻个由头找个替罪羊审了。可这会儿是张武在,借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处置了顾延。
顾延手中的重量无了,麻意遍布着全身,慵懒地言道:“白日里头睡觉就是舒服。”
更为舒服的是能与佳人一道入睡。
佘笙也不理他,揉着脖子往着外头而去。
平日里算账坐久了,钟大夫走上她这颈椎骨不好,要睡高枕才可,现在倒好,全被顾延给毁了去。
出了院门,这菜香味是直扑鼻而来的,她不由得推快了些轮椅。
这天色应有些黯淡下去,隔壁王员外府上已在唱着戏文,不时地传来叫好之声,这天上头红的绿的烟火璀璨地紧。
佘王两府门口皆挤满着小娃儿,城中从沈老爷家传出来的规矩,但凡是大户人家,年三十之夜便是要给小娃儿压岁的银锞子,不论多少。
小娃儿拿了银子便都会唱着童谣之中的吉利话。
顾延瞧着外头的热闹场面言道:“以往年三十都在宫中,假意恭维实在是无趣的很。今年能来江南倒是有些别样之感,光是这些烟花都要比宫中来的好看些。”
佘笙继续着不理会他,入了膳房,她便看到八仙桌之上放着琳琅满目之菜。
淮扬菜有之,长安菜有之,荤的有之,素的亦有,红红绿绿的光是颜色香味便让人食指大动,想要大快朵颐起来。
苏小小摘下围裙道:“刚要来喊你了,你倒出来了,瞧瞧这些菜色如何?”
“光你我还有晴丹三人,如此多好吃得也吃不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去?”佘笙望着她端出来的这盘还冒着热气的桔红糕,便伸手去拿了一颗吃着。
软糯的口感入口还带着金桔的酸甜之感,让她不由地胃口大开。
“怎得不让顾相爷与九皇子一道吃?”苏小小道着。
“九皇子与顾相爷规矩多,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又都是贵人,哪能与我们一桌吃?”佘笙可不愿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却被九皇子与顾延消了去。
“你呀,何时在意过这么规矩了?庄子里今日里还拿了坛新酿的黄酒,可真香,只可惜我怀有身孕品尝不得。”晴丹双手端着一碗白嫩滑弹的鱼圆汤放在了正中间。
顾延跟着她后头道:“晴丹说的不错,你又何时有过规矩了?”
“今日里大过年的,坊主又何必寻这个不爽之处来?你这府上你当家做主,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规矩矩的?而且你身边的两个丫鬟和佘锦都不在,你这规矩立与不立不都一样?难不成你还真要服侍了他们两位用了饭再吃他们剩下的?”苏小小也劝着。
“小小姑娘说的有理,坊主便看在我晴丹的面子上应了这回的不规矩吧。”
佘笙听晴丹这么说,也不好再推了,便道:“那若是他们两位不嫌弃,便一道用吧。”
本身在笙园之中也是没有这糟粕规矩的。
佘笙坐在主位之上,这左右两旁是景抬与顾延,苏小小与晴丹一道做在长凳之上。
外边奴仆掌了灯,烟花爆竹之声越发地多了起来。
晴丹见厅内无聊的紧,便道:“坊主,今日既有如此好酒美菜,咱们便来行酒令如何?作诗作词如何?若是哪人做不出来的便喝酒,如何?”
“你可有着孩子呢,且我用着药,酒是发物也喝不得。”佘笙出言提醒。
顾延说着:“若你输了,我替你喝,若是晴丹输了苏小小替她喝。”
苏小小忙道:“我才不玩呢,四年前佘锦要去兰亭之中玩,那些官家文人子女嫌她是商户不让她进去,佘锦寻来佘坊主,坊主陪着佘锦进去只半个时辰便让那些江南才子都对佩服的紧,连着佘锦的才女名声也传了出去,她的文采我可比不上。”
“不如这般,三妹与晴丹姑娘皆可以用曲子中之句代诗,我们三人言诗如何?”景抬向来也是个逍遥爱玩的,吃酒也觉得要有些玩头才好,更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个大好的日子里。
晴丹讶异着:“方才九皇子唤小小姑娘三妹?”
佘笙淡淡地开口着:“晴丹,你有所不知,这苏小小原先是苏相爷家排行第三的千金苏年锦。”
晴丹听着佘笙这话不解,面上倒是保着礼节道:“原来是苏三小姐,晴丹原先失敬了,晴丹兄长做过三小姐几年先生,不知三小姐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苏小小答着,却也忙岔开话题子道,“方才九皇子说的也好,既然此地之黄酒扬名大印,那我们便以酒为诗如何?”
“好,本王先来。乌船罗汉行,清潭杜康酿。”景抬言道,“下一句便由佘坊主来接可好?”
他正好也瞧瞧她可真有苏小小说的这般厉害?一届商户若是有这文采倒是更让人生疑了。
☆、第七十章 朱心托烈马
“廊前暗香凝,露结娥眉顶。花随杜康流,心醉入瑶境。”佘锦娟帕轻搅便出口一诗来。
南王府花厅之中人皆是对佘锦的敬服之色。
那日里南翼带着佘锦偷摸入了杭州城中,就带着她进了南王府,对外头便是言世子请佘锦来府上做客的。
年三十晚宴之时,大伙儿便提议以梅为诗寻个开心来。世子妃不晓得南翼是假死之事,便担忧世子寻了佘锦来府中暂住是动了要纳妾的心思,遂提议这佘锦也做一首诗,想让佘锦丢尽颜面。
不曾想她所做之诗比她书香门第之中出来嫡妹的还要好些。
南王拍案言道:“好,极好,素闻这佘二小姐在兰亭集会之中年年都能拔得头筹,本王一直无空过去凑个热闹,今日一件果真是不负才女之名呐!”
佘锦微福身说着:“多谢南王夸奖。”
“佘二小姐这诗好虽好,可格局却小的很,不似太白之流来的大气。”世子妃的嫡妹沈佳雯今日里也来了南王府,这世子妃乃是当朝大学士之孙女,父亲无功名在身,便到了江南开了一家书院,府上也算是书香门第。
沈佳雯在自个儿府中也是公认的才女,今日被佘锦抢了风头,心中滋味有些不甘。
佘锦轻笑道:“佘锦年幼之时也气自个儿写不出太白那等风骨来,阿姐却言我志不在功名,只是一兴趣爱好罢了,若是做不到杜相公所言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之地步也是应当的,当朝之人便是左相爷怕也不及太白一二,作诗也是只图风雅玩乐罢了。”
佘笙时常对她耳提面命的,要她不要与他人比较才华,作诗也好为人也罢,全活得个自个儿安乐便是极好的。
南王言着:“令姐的见解果真不浅,不愧是首富。”
佘锦微笑着道:“南王大人过誉了。”
南王不由得深望了佘锦一眼,南翼这个孩子终究是他这个当爹的对不起他,他在外的风流皆是逢场作戏,这一次竟能带着女子归来倒是让他有些微惊。
夫人已去了长安城中物色适龄待嫁女子,他到觉得这个佘锦也是个不错的,虽是商户之女可无半点污秽金钱之气来,有些小才,或许以后等世子继承王位之后还可帮着南翼上长安赶考去。
南王的眼神尽数落在世子妃的眼底,她心中焦急得紧,不会真要将佘锦来做世子之妾吧?她祖父虽是当朝大学士,可父亲只是一清贫先生罢了,可这佘锦长姐却是江南首富,若是日后佘锦进门为妾,她必定是要受佘锦欺辱的。
决不能让佘锦进南王府之中来为妾。
世子妃心中当即有了一个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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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园之中。
景抬手指轻叩着红桌脚而道:“佘坊主,怎得还不言?”
“小女愚昧,作不出来。”佘笙知晓他存了打量自己的心思,哪里还会多言。
顾延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言道:“已然罚酒了,接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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