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抬看了一眼景彰,含泪苦笑,问道:“你说,皇家是否真的无兄弟一词?”
景彰道着:“景抬,兄弟?你生来就是皇后嫡子,备受无尽的宠爱,而我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而已,你左右都是有无尽的富贵,哪怕你去游历大印天下,在长安中照样有人为你拉帮结派。
只要你愿意我这太子之位怕也要拱手相让给你吧?普通人家也有兄弟争夺家产,更何况是皇家,更何况是有这大印万里的江山的家产?”
景抬饮下了一大口酒道着:“所以,皇家注定没有兄弟情……”
“虽无兄弟,可你有母后疼爱着你,而我的母妃呢?死了,是死在我父皇手中的,她有多爱父皇,可父皇可有正眼瞧过她一回吗?”景彰道着,“你知晓我有多羡艳你有一个母亲为你操劳事事。”
“错了,都错了,太子,你错了。”景抬散着头发跪在了坟头的边上,将坛中剩着的几滴酒倒在了坟头的花上。
景彰拉过景抬,将他手中的酒坛扔到一旁道:“不准你再来侮辱母妃,滚!”
“母妃?太子,他们连你都瞒着,连你都瞒着,我们最终都是输家,这天下不是你的,更不会是我的。你我娘亲费尽心机,却比不过有人生来好命,有人假惺惺。”
他怎得也想不到,他在世间最好的兄弟,却早已知晓了事,他却一直瞒着他。
景彰道着:“你还不够好命吗?中宫之嫡子,顾家的外孙,苏家的大孙婿,还不够吗?”
“错了,太子,这世间好命的不是我,而是你!”
“景抬。”顾延骑马而来,听着景抬之话连连拦下他,翻身下马道着,“你是否见了圣旨了?”
“是,我见了,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我想不到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会如此待我,如此瞒着我,你心中可有将我当过兄弟一般看待过?”景抬瘫坐在地上指着顾延的鼻子痛骂道。
景彰见着顾延而来说道:“你们要吵去别处去,别扰了我母妃的清幽。”
景抬大喊道着:“景彰,你的母妃不再此处,你的母后在皇宫之中,坐在中宫的凤位之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割袍断义
顾延听着景抬这话,对着疑惑的景彰道着:“太子,宫中皇子皆是顾皇后之子,你认罪妇为母妃,传到陛下耳里与你也不好。”
景彰说着:“此事本宫晓得了,多谢提点,此处是阴气集聚之地,你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在此处多待为好。”
顾延走向一旁的景抬,伸出一只手,“回去,我好好给你解释。”
景抬却没有扶着他的手,颤巍巍地起身道着:“顾延,你一直劝着我这江山之主不好当,与我讲着不如做个逍遥贤王的好,原来不过也是你的私心罢了,本我以为你是真心将我待作兄弟的。”
“我是。”顾延道着。
“是?你就是如此当我兄弟的!瞒着我的身世,皇室血脉混淆你却不在意,为的不过就是你的私心而已,我这个兄弟在你的心中比不过顾家。”
顾延道着:“景抬,如此多年来我若存在害你之心早可动手了,你我自小一道长大,此事我亦并非有意相瞒的。”
景抬摇头道着:“不是有意相瞒?顾延,日后你我兄弟情意绝,我母妃要我夺得东西我必定要夺到的,这皇位我也会去争,我会让你后悔的!”
景彰眸子一眯,露出危险的神色来。
顾延拉过景抬说着:“日后不论如何,这些年多谢你对我的照料。”
“早知如此,我只恨这些年没有给你也下了毒!”景抬眸子之中阴冷得紧,甩开了顾延的手。
顾延却不愿放开,紧紧地握着景抬的衣袖,却见他单手扯断了衣袖,冷声道着:“顾延,你还记得幼时我们在一道听太傅教学的管宁割席吗?”
“记得。”顾延道着。
景抬看着他道:“不论你是管宁还是华歆,今日你我如同这衣袖一般,割袍断义!”
顾延捂着心口咳嗽着,见得景抬在黑夜之中没入了竹林之中。
传来的只有一道声音,“景彰,顾延,属于我的迟早有一日我会夺回的!”
景彰见着顾延咳嗽得厉害,眸子里动了些杀心。
顾延吐出一口红血来,看着景彰道着:“你若要杀我此回是个好机会,我没带暗卫来。”
景彰握紧了手,道着:“方才景抬之话你也听到了,他如若要皇位,我怎得好这会儿杀了你,你的病?”
“无碍,你若不杀我,劳烦你送我回长乐园罢,省的一夜未归笙儿担忧。”
“她好吗?”景彰眼中稍许有了些柔情,“听闻她也去了一趟北漠……”
顾延道着:“内人她很好,我等盘算着茶市之后便要辞官回江南,可景抬如此我怕是走不了。”
“你当真舍得离开?”景彰问着。
“为了她我舍得。”顾延道,“至于景抬你要万般小心,我怕他会先对你出手……”
“方才他说他的身世,是什么?”景彰看着顾延的神色问着。
顾延冷笑了一声道着:“那九五之尊之位如此冰冷,可天下为了此位费尽心思之人也多得很,不惜让亲生子与旁的皇子互换,混淆皇室血脉,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景彰能坐稳太子之位如此久,听了也明白了,只不过他不敢确信。
“你是说我才是……”
“你心中明了就好。”顾延冷声道着,瞒了那么久本该是要带进棺材之中的,可这会儿他瞒不下去了。
“为何她要如此做?”景彰问着顾延。
顾延看着景彰道着:“为了九五之位罢了,权谋肮脏你我生来就早已沦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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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园之中,佘笙辗转难免,听得外头打更的声响已是三更了,为何顾延还未回来。
听得房门吱呀出声,她透过外边的灯笼光见着顾延脸上是一片愁容,还有好些无奈,她便闭了眸子。
顾延行到窗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眸望着床上的佘笙,他行至她的身旁**着她的秀发,叹息了一声便又出了屋子。
行到院落花径旁的桂花树下,正是桂花飘香之际,他行到一旁的地窖处取出来了一坛酒。
“怎得,不叫我就想自个儿喝酒了?”
顾延听得墙上边传来一人声,看向来人道着:“你来了。”
“许久未见,看来你是遇到棘手之事了,当初你说埋下此酒,如若东窗事发这酒便成你我行刑时的送头酒,这会儿喝了日后去刑场你我喝什么?”南翼问着。
“饮茶,一壶茶坊里边名茶甚多,龙井,乌龙,白草,越茶……”顾延道着。
“那饮茶是我兄长所爱,我可品不出来这茶的好坏来。你这坛酒可也有十余年了吧,可作女儿红了。”南翼道着,“再藏着罢,真有那有朝一日了,咱们饮了酒路上就不会再怕了。”
“佘锦人呢?”顾延问着。
“已安顿好了,这长安她本是死活都不愿进来的,我替她弄了个可参加会试的举人身份,这才哄得她来长安,她怕阿姐不许要训她,遂你可不许告诉阿姐。”
“会试可不是来玩的。”顾延道着,“此回恩科与你而言也是一个可夺得功名的好时机,可要我给你泄题?”
南翼道着:“殿试泄题便好,会试用不着,方才我见得景抬醉酒在客栈里头,听得他说错了错了便知是他晓得了自个儿的身份,就来寻你了。
如今我有爱妻在身侧可玩我可舍不得就这般理事,若真有那一日我许会叛弃了你。”
“叛弃了我也好。”顾延开了酒坛道着,“不饮,闻闻酒气也好。”
“你可从来不是贪酒之人。”南翼见着轮椅上的身影,便道着,“阿姐来了。”
顾延转头望向佘笙道着:“都起了雾,怎得还出来了?”
“听到了南翼之声,佘锦呢?”佘笙问着。
南翼看向顾延。
顾延脱下外裳给佘笙披上道着:“她已出嫁了。”
“出嫁也得守规矩,来长安不先来见我,你二人有何事瞒着我?”佘笙问道。
“哪里,这长乐园之中规矩甚多,佘锦平民商户的出身哪里敢进来,这不让我来见阿姐你了吗?”南翼道着。
佘笙冷声道着:“三更方过,你大半夜里来长乐园怎会是来见我的?佘锦究竟要做些何事?让她来见我。”
“阿姐,她都已出嫁了,是我南家的人了。”南翼道着,意思便是佘笙不得再管了。
佘笙听了此话,便道着:“好,那我不管她了,爹爹死在城外乱葬岗旁处,佘锦许会去拜祭,那里有穷凶极恶的强盗你要护着她些。”
“是,阿姐。”南翼道着。
佘笙见了眼顾延的神色并不好,便道着:“这酒闻起来也是有年头了的?”
☆、第二百七十章 升官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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