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面上笑容,淡然地看着他,“七字咒中有一种读心之法,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做到的。”
第1092章 我若真忘了他,他会活不下去的
七字咒。
原来早在解毒——不,早在他中毒之初,她就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以及他自导自演的把戏。
胥王无话可说。
在这个比他小了一轮的皇妹面前,他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小孩子,这种感觉很荒谬,但却非常真实。
“你真的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胥王道。
九倾语气淡定,“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七了。”
“是啊,再过两月红莲盛会又要到了。”胥王轻叹,“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曾经不解世事的小女孩,如今居然睿智得像个掌控天下的……”
顿了一下,他斟酌着说法,“帝王,你本身已经是个帝王了,所以这个说法有些不妥,但我还是觉得你睿智得让人震惊,也让人不得不畏惧。”
九倾道:“人都是会成长的,如果没有肩负天下的责任,那么我依然还是那个不解世事的少女。”
可她不是,也不能,因为已经承担了责任。
“还有一年,你就要登基了。”胥王道,“没有了温绥远,你还有三个皇夫,此番风家次子帮你查出了这样一件大案,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你是不是打算立他为正?”
九倾闻言微默,随即挑眉:“二皇兄记性是不是不太好?孤记得自己已经废了皇夫的。”
胥王顿时一静,沉默地看着她。
“废了皇夫?”须臾,他平淡地开口,“然后呢?”
“然后?”九倾挑唇,“夜瑾将是孤唯一的帝君,二皇兄不记得孤曾经说过的话?”
胥王脸色猝变。
“二皇兄是不是觉得,那个药是万能的,所以在我身上也同样有效?”九倾眉梢微扬,唇畔轻轻挑起的弧度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讥嘲,“孤如果因此而忘了夜瑾,二皇兄知不知道,他会活不下去的?”
胥王沉默地看着她,真正觉得一丝寒气从脚底生起。
“我若忘了夜瑾,那么二皇兄拆散的不止是我跟他之间的这段感情,更是要了他的命。”九倾声音渐冷,寒意丝丝缕缕流露出来,“他若出了什么事,二皇兄,即便你是孤的皇兄,孤也会亲自让你尝尝,什么是人间极致的酷刑。”
胥王攥紧了手,“你为什么……”
“修炼出七字咒的人,百毒不侵。”九倾淡淡道,“那个药不同于一般的毒,所以我的确受了一些影响,但毕竟只是一些下作的东西,我若当真因此就中了招,也未免太过不济。”
下作的东西……
胥王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场笑话。
原来他费尽心思的筹谋设计,在她眼里,连小孩子幼稚的办家家都不如。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灵药,对她来说却只是受了一些影响而已。
呵。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温家我能宽容,是因为温御史的确不该被牵连,二皇兄也一样,以往的政绩不该被抹煞。”九倾道,“所以这件事同样不会让太多人知道。二皇兄交出所有职务,回府闭门思过吧。”
第1093章 云太傅胆子不小
闭门思过?
胥王没有去问思过多久,因为他心里明白……大概是一辈子吧。
不过相比他做下的事情,这个惩罚倒也不算重。
点点头,他道:“臣也多谢殿下大恩。”
九倾没说话,目送他转身离去。
书阁里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九倾抬手揉了揉眉心,眉梢眼角终于泄露了丝丝疲色。
闭上眼,她靠着椅子静静养神了一会儿。
紫陌进来的时候,九倾睁开了眼,“云昊带来了?”
“是。”紫陌说完,蹙眉盯着九倾的眉眼,“殿下要是累了的话,就去榻上歇会儿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让他在外面候着呗。”
“也不是很累,就是心情有些不怎么好。”九倾揉了揉鬓角,声音清淡,“把他带去西园吧,孤稍后过去。”
紫陌点头:“是,殿下。”
刚要转身离开,却听九倾又道:“今天是四月二十?”
紫陌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嗯了一声,“是的,殿下。”
九倾点头:“知道了,去吧。”
“是。”
九倾看了看案上的奏折,伸手翻看了几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这些日子已经被她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总算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
九倾起身离开了书阁,往西园走去。
“不必跟着。”
开口阻止了身后宫人的贴身跟随,九倾独自一人沿着长廊走着,西园风景不错,但即便是自己的园子,九倾也很少有机会进来这里欣赏风景。
这段时间的忙碌总算要告一段落,接下来,是该去安抚一下夜瑾的心了。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最近有没有在不安?
五月初八……
倒是选了个不错的日子。
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九倾看到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凉亭之中,安静地注视着园子里随风摇曳的鲜花,侧脸看着儒雅静谧,颇有一种天生的雅致出尘气息。
九倾走进亭子里,白衣男子转过身来,优雅从容地撩袍拜下:“微臣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紫陌。”九倾淡淡开口,“把书阁里所有的折子全部整理好,送去疏凰宫给父皇批阅,顺便告诉他,我会离开南族一段时间,以后的政务由他自己主持。”
紫陌闻言,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才松了口气,俏声应道:“奴婢遵旨。”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南族一段时间,显然是要去东幽吧?
只是不知殿下只是给即将登基的新帝一个面子,还是已经记起了瑾王?
真是希望她不要忘了瑾王才好,否则瑾王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九倾走到一旁桌子旁坐下,执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优雅轻啜一口,才漫不经心地道:“云太傅胆子不小。”
云昊转了个身,面对着九倾跪着,身子从容,不见半分惶然不安。
“臣身份低微。”他道,声音也温淡不惊,“皇族亲王的命令,臣不敢违抗。”
“这么说来,倒是孤冤枉你了?”
第1094章 伤痕1
“臣并非这个意思。”云昊半垂着眼,“臣做了不该做的事,自然应该受到该得的惩罚,臣听凭殿下处置。”
“既然知道自己做的是不该做的事情,那么云太傅能否告诉孤,你修习过什么样特殊的内功,居然能不惧日月潭的寒气?”
云昊微默,随即缓缓摇头:“微臣不敢欺瞒殿下,从未修习过任何特殊的内功心法。”
“哦?”九倾轻笑,“那可真是奇了。”
云昊沉默不语。
九倾转眸看着他,须臾,“麻烦云太傅把手腕伸出来。”
云昊闻言,似乎完全不觉得意外,无声地照做,撩了宽大的袖子,把手腕递到了九倾面前。
九倾素手微抬,指尖搭上他的腕脉。
触手冰凉的感觉,让九倾诧异地咦了一声,带着些许讶异地眸色落到了他的脸上。
云昊却依然沉默不语。
九倾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却并没有收回手,而是继续探着他的脉象,随即眉心渐渐皱了起来。
再然后,她做了一个稍有些失礼的动作。
抬手撩开了云昊的衣袖,连同袍服下的一层中衣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腕。
云昊没有阻止,任由她动作。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落入了九倾的眼底。
新伤旧伤,大多是鞭子交错的痕迹,还有一些烙伤,棍伤,甚至是尖利的锐器划过的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凌乱交织,显得分外可怖。
类似的伤痕九倾在夜瑾身上也见过,但是跟这个稍微有点不一样。
夜瑾刚在宸王手下受训的那段时间,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宸王检查夜瑾的功课时下手从不留情,可那些伤痕或许当时难忍,但宸王的本意却是好的——至少,虽然严苛,初时甚至也带着些许刻意为难或者考验的意味,却并不是出于恶意的虐待。
所以夜瑾身上也有鞭伤和棍伤,甚至是戒尺造成的伤痕。
但眼前这个男子手臂上的伤痕——如果没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烙印夹杂在其中,九倾或许也可以将之看作是一种训诫,就如同……
父亲对儿子,或者兄长对弟弟的一种教导方式。
但是她却分明清楚,没有哪个父亲或者兄长,在教导的时候会以烙刑来惩罚自己的儿子或弟弟。
这是虐待。
训责和虐待,九倾并非分不清。
此时九倾心里也终于隐隐明白了什么,放开他的手,淡淡道:“云太傅肌骨寒冷,是天生的,还是后来才造成的?”
“应该是天生的。”云昊收回自己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放下袍袖,垂下眼又是一副恭顺的姿态,“微臣肌骨与常人不同,不畏寒冷,却对热度极为畏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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