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本宫来找你的缘由了。本宫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能够瞒过其它太医,能够瞒天过海。你说呢?”
郝翰吓得浑身瘫软,这可是欺君之罪,若是被打揭穿,他的一条小命不保矣!他的脑袋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再也抬不起来:“小人不敢……小人无能……娘娘饶命!”
窅娘厉声斥道:“到底是不敢还是无能?!”
“小人……”
“若是不敢,本宫即刻可将你剁碎了喂了狗!”
郝翰吓得魂飞魄散:“是……小人敢……”
窅娘这才露出满意的笑颜:“本宫知道你有能耐。”
郝翰见窅娘神色稍霁,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小人的祖传秘方中的确有这样的一剂神方,可让妇人出现滑脉有孕之状。就算是天下的神医也能被蒙蔽。”
“那不就是了么?”窅娘笑意蹁跹,“本宫相信你。要知道,这世上,除了本宫,想要再遇到一个欣赏你的伯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郝翰浑身湿透地从茗淳宫退了出去,取了阁楼上的祖传秘方,如法制了一副药剂,又亲自端给窅娘喝了。
这一切自不在话下。
……
☆、第五十八章 主宫位(1)
这一年,宋军大破南汉。
南汉后主刘鋹被俘的消息传来,光政殿烛火冉冉,静籁无声。
国主如坐针毡来,听臣子们叙说那宋军是如何连破昭、桂、连、贺四州,如何长驱直入;那南汉军又是如何腐败,是如何溃不成军;至于那后主刘鋹又是如何昏庸无知、奢侈好淫,被俘后又是如何嚎啕大哭、笑话百出,更是说得绘声绘色,仿如说书般那样激扬顿挫。
国主面色沉沉,眉头紧锁,“说够了没有?!”
那尖嘴猴腮的臣子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不再吭声了。
殿中的烛火被风一吹,跳了几跳。
潘佑心思沉沉:“赵皇强势,有‘卧榻之侧,岂容鼾睡’之语,北军强劲,南下势如破竹,十国之中如今只剩下我朝和吴越,而我朝廷处于夹缝之中,若一旦起战事,前后夹击,再无回天之力,实在是危殆矣!”
身为知制诰的张洎如今亦是国主的近臣,他怒道:“潘大人何必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就算那中朝皇帝想要南下,他又能渡得过天堑长江?”
张洎此言不假,国主心中稍感慰藉,“长江滚滚浪涛,虎踞龙盘,朕命在沿江一带加强巡戒,大兴水师,它强宋再强,难不成还要插翅飞过来?”
潘佑直言不讳道:“长江虽险,但也并不可高枕无忧!若是北宋水师一旦操练有所进益,渡过长江就如履平地!”
张洎强辩道:“潘大人还真是杞人忧天,十多年前淮南之战,反复抢夺据淮河的正阳桥,可见宋师极不习水!况如今我朝良将锐兵准备充分,还怕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争得面红耳赤,两人向来不和睦,如今张洎升职,自然更是明目张胆地反对潘佑政见。
底下的韩王、陈乔、李平等一干人都是插不上嘴,那老臣徐铉更是个和稀泥的,索性闭目养神,自动屏蔽他们的争执声。
国主听到心烦,揉了揉突突跳的额头,郁郁道:“你们倒是让朕想起了一人,十多年前的淮南之战中,皇甫大将勇猛赤胆,让朕至今追思。如今他的皑皑白骨大概已经化为了一掊土吧?若是他现在还能活着,朕又何必有如此忧惧?”
张洎乘机进言道:“既然国主有思慕将才之意,不知国主可还记得皇甫继勋?”
国主略一沉吟道:“朕当然记得,他是皇甫晖之子,朕听说他少年英才,颇以吏事称道,他如今安在?”
韩王道:“皇甫继勋如今身为饶州刺史,此人豪迈,的确有他亡父遗风!”
国主点点头,对张洎道:“你替朕拟旨,擢皇甫继勋为神卫统军都指挥使,将此人好好磨砺磨砺,将来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潘佑大惊,忙道:“官家万万不可!皇甫晖身为烈将,但他的这个儿子却是人中败类,他毫无战功,更无将才,徒以家世招摇过市而已!”
张洎不失时机地反讽道:“在潘大人的眼中,大概只有潘大人自己才不是人中败类吧?”
潘佑无暇与张洎争辩,请求国主道:“官家勿要听信一面之词,请三思啊!”
当年,皇甫晖鏖战悲壮而死,金陵百姓哀痛不已,几乎奉皇甫晖为神,皇甫府上也因此美誉冠城,皇甫继勋作为府上唯一的儿子,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荫庇之下,靠着庇荫置了各种产业,富甲天下。
这皇甫继勋偏偏是金陵城中最纨绔的贵族子弟,府中名园甲第,冠于金陵,又蓄养舞妓声妓。
往来他府上的,都是朝中最得力的权贵,譬如张洎、韩王等人自然与他结交颇深,平时也不知受了他的多少好处,此时自然是要帮衬他。
此人怎堪担当重任?
只可惜国主被蒙蔽,反倒是责备潘佑道:“潘佑,你总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总是看人不顺眼。‘虎父无犬子’,朕赏识皇甫一家,就算皇甫继勋不似他父亲身经百战,但他的身体里流的一定是英雄的血!朕正要好好磨砺磨砺他!”
这时,姚海上前在国主耳畔边低语数声。
国主神色大震,匆匆让众人退下,自己亦起身匆匆离开了光政殿,直奔茗淳宫而去。
嘉敏得知消息后,十分惊讶,窅娘从高楼上摔了下来?
原来,窅娘拜佛直到夜深,回来路上又走了诸多台阶,一不小心就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嘉敏赶到时,国主和太医们都已来至了茗淳宫。
窅娘的衣裙上有着很多斑驳的血点,国主责备道:“看你这么不小心,都已是深夜,为何还要去山上拜佛?”
窅娘愧疚道:“臣妾自知鲁莽……只是最近北军伐汉,臣妾见官家这些日子日日夜夜为国事而蹙,臣妾无以为能,只好虔诚地拜佛,求佛祖能让官家解颐。”
窅娘的情态楚楚可怜,温婉贤淑,如不是了解到她的本性,就连嘉敏几乎也感动了。
国主大为动容:“以后,你不可再如此辛苦了。”他转头问向给窅娘把脉的太医,“窅妃如何?可有恙否?”
那年老的太医此时已为窅娘切了半晌的脉象,反复斟酌了良久,才起身,面带喜色,道:“娘娘只有皮外伤,并未伤及气脉。”
国主长吁一气,大为释怀:“那就好。”
老太医又道:“微臣还要恭贺官家,窅娘娘有了喜脉。”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嘉敏清醒地听到了这句话,心,又像是被撕裂那样传来一阵阵搐痛,她的身子晃了一晃,又晃了一晃。
裴嫔尖着嗓子,大声道:“哎哟!姐姐有了身孕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一定是姐姐诚心拜佛感动了送子娘娘呢!”
国主亦是十分惊喜,坐在窅娘身侧,难抑激动:“窅娘,你真的……你知不知道你给朕带来了多大的惊喜,朕在国事蹙忧之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比听到任何事情都要开心。”
裴嫔也洋洋喜气道:“哎哟喂!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呢!臣妾自从进了宫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听闻道小儿哭啼了。这天降大喜,未尝不是国运昌盛的征兆呢?!”
窅娘越发地腼腆了,低低地垂下了头。
菁芜笑道:“请官家恕老奴不察之罪,这些日子娘娘一直吃不好,睡不香的,老奴还以为只是饮食不调所致,竟没想到是这样的喜事。”
一直尚未说话的国后淡淡道:“是不是喜事现在言说尚且过早。”
嘉敏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向众人,又或许近来的她总是这样,总是清冷成了最孤僻的兰花,总是那么孤傲的,倔强的。
裴嫔尖利道:“国后娘娘自己一直未有身孕,难道就看不惯别的妃子有了龙种么?”
国后反对崇佛,又有张洎之子自戕之事在先,这已经让国主心生不快了,国主亦有些不悦:“国后近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若是如此,还是好生回宫休息吧。”
嘉敏的心湖弥漫起一阵阵凉意,她淡然道:“就算是老太医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还是多几个太医诊断才好。”
那老太医抖着花白的胡子,诚诚恳恳地说道:“微臣的医术虽不精湛,但凭微臣数十年的行医经验,能否诊断出喜脉,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国后看向一旁的吕太医,吕太医道:“微臣不才,请给窅娘娘把脉。”
国主点头应允。
吕太医上前为窅妃把脉,神情凝重,此时殿中数人都是屏息凝神,等候着吕太医的号脉结果。
吕太医反复诊断后,才对国后禀道:“的确是喜脉无疑。”
吕太医医术高明,向来也不会对她有所隐瞒,既然吕太医都已经诊断出来,那么,的窅娘这一次并没有耍小把戏,她是真的怀孕了。
窅娘洋洋道:“臣妾的肚子可真是争气,侍奉国主不过数月,就已有了龙种,而国后娘娘侍奉国主这么多年,却是腹中平平,身为国后,却迟迟未能绵延皇嗣,早就该是羞愧难堪了,见到臣妾有孕,自然是吃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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