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钰是没有希望的……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一冒出脑袋,就再也无法停止,他直勾勾的看着神采飞扬的绿萝,一时作声不得。
绿萝走上前一步,走到落败的毛易阑身边,向毛易阑伸出手去。毛易阑诧异又惭愧的看着她,终于伸手给她,绿萝用力一提,将毛易阑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福了福身,俨然又是一个礼貌温柔的姑娘:“还有谁要挑战吗?”
她接连问了两次都没人回答,绿萝不禁失望的撇了撇嘴,转身回到了傅容月身边。
所有人目送她走到原来的位置,又成了那个默默无闻的婢女,只是眼中都没了轻蔑,只有深深的崇拜与畏惧。
董剑逸同绿萝并列而站,碰了碰绿萝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说:“方才怎么不抢攻?他本来就打不过你。”
“没选对兵器,那个枪实在是太沉了些。”绿萝也低声回答着,悄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拎了那么重的兵器舞了几下,手腕还真是疼,这两年的婢女生涯将她也磨砺得有些细皮嫩肉了。
董剑逸闻言露出调侃之色:“想不到你也有打不动的一天,想当年在死士营里,我可是被你揍得最惨的一个。”
“就算现在柔弱了些,一样能把你揍得满地找牙。”绿萝白了他一眼。
董剑逸轻咳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魏明玺给了叶广川足够的缓冲时间,见他脸色平白交际后终于恢复平静,不禁同傅容月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叶广川是个聪明人,看样子,今日这一场好戏十分有效,这个人就算不倒向自己,也绝不敢再以后的变故中同自己为敌。
两人起身告辞,叶广川回过神来,一路毕恭毕敬的送两人出了纪城军大营。
等两人走远了回头看去,叶广川仍旧站在那里,只是那影子蓦然少了刚刚见到时的很多圆滑和傲气,反而多了些挫败。不过,这样的背影不见萧条,比之以前更多了几分清奇,而现在的军营里最需要的也正是这种清奇!
回府的路上,傅容月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一眼魏明玺:“你有董剑逸不用,偏偏要用我的绿萝,说,用什么弥补我们两个受到的惊吓?”
魏明玺笼着她的手,眉目弯弯笑意深沉:“人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弥补?”
“说人话。”傅容月哼了一声。
魏明玺将她的手放在怀里,那里比手心更暖和:“吹了这么一会儿,就这么冰,这可不行,来,好好暖暖。”见傅容月脸色稍解,他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军营里的人都有种血性,在里面呆久了,看谁都瞧不上。你看咱们西北军中的那些,南宫越就不说了,朱麒洸,陈莽他们,哪一个平日里拿正眼瞧那些文官了?正因为他们骨子里有这种傲气,咱们就要从心里藐视他们,董剑逸赢了最多是觉得胜败兵家常事,可是败在一个女孩子手里,对这些自诩过人的大老爷们来说,那就是伤自尊了。”
“经此一战,怕是以后他们就知道纪城军到底谁才能坐得住了!”傅容月目光冷冷的盯着窗外,嘴角的笑容格外讥诮:“自尊,有时候也是武器呢!”
正是因为这种武器,她才能所向披靡!
有时候想想,傅容芩之所以会输给她,不就是将这东西放得太高而太不恰当了吗?
魏明玺握紧她的手,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马车一个急刹,傅容月没坐稳一头栽进了魏明玺的怀里。魏明玺扶起她,挑起帘子问道:“怎么回事?”
陵王府的车驾在街道上行走,周围都不会有人,今日却是稀奇了。
就听车夫低低的声音说道:“王爷,有个人倒在咱们车前。”
“活的死的?”魏明玺问外面的董剑逸。
董剑逸立即下马看了一眼,回道:“王爷,有气,是个女子。”话音未落,却又仓促的说道:“王爷,快没气了!”
傅容月和魏明玺对视一眼,忙双双下马。
此时马车停在一条并不宽敞的巷道中,从这里穿出去就是朱雀街了,想来车夫是想绕开拥挤的市集走这边回府,没曾想用到了这样的事情。这巷道很深,周围都是住户,并无什么人烟,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直挺挺的倒在路中间,一身黑色的裙子有些许破烂,长头发遮住脸庞,看不出什么年龄。
两人下了马车,车夫有些无措的解释:“王爷,小的正赶着车,她突然从巷道里冲了出来,小的没能及时勒住马,好像是撞了她了,她马上就倒下了……”
董剑逸已经弯腰在查看这个女人的状态,闻言摇头:“不怪你福伯,她是自己倒下去的,马车没撞到。”
“真的?”傅容月奇怪。
这四周都是住户,若是求助,随便敲开哪一家门都可以,何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董剑逸指着车辙和女人的伤,条条分析道:“车辙在这里就停了,你看,还离她最少两公分,所以不是撞上。还有,她身上有很多伤,而且她的伤口全部都是刀剑伤,并非是撞击导致的,可以断定是人为的。”
说话间,那女人伏在地上低低咳了咳,吐出气若游丝的几个字:“陵王府……”
“陵王府?她在说我们陵王府?”董剑逸离得最近,也听得最清楚,茫然的看向魏明玺和傅容月。
魏明玺和傅容月一震,忙俯下身躯听,果然,那女人又更为清晰的吐出来一句:“陵王……”
“这是谁?”魏明玺和傅容月对视一眼,魏明玺环顾四周,当机立断的吩咐:“抬上马车,回府!”
傅容月和绿萝先上车,随即,董剑逸和福伯将地上的女人抬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女人闷哼了一声,身躯抖成一团,嘴角流出血迹来。傅容月弯腰查看了一下,说道:“胸口有伤,看样子是致命伤,还能撑着真是不容易。”
董剑逸断后,将地上的血迹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抹去,马车又若无其事的上路了。
马车里,生死一幕就在上演。
女人被抬上马车时,悠悠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她第一个看见了傅容月,眼神格外呆滞,似乎完全没认出她是谁。她慢悠悠的转动眼珠,连转头都费力,然后慢慢的划过绿萝的脸,落在一边神色冷漠的魏明玺身上。
忽然,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撑着上半身就坐了起来,出手如电,瞬间抓住了魏明玺的衣摆:“陵王殿下!”
她认得魏明玺!
这样的认知让魏明玺和傅容月同时愣住。
魏明玺松开握在手中的匕首,绿萝也同时放松了肩膀,女人的神态并非是刺客,她眼中露出深深的期盼,那眼神让人无法将她同刺客联系起来。
女人眼光灼灼,刹那间,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神采奕奕:“殿下,你是陵王殿下!”
“你是谁?”魏明玺蹙着眉头单刀直入,这个女人可没多少时间了:“为何拦我的车驾?”
女人听他询问,目光在刹那光辉后有些许涣散,听了两次,她才明白魏明玺在问什么,艰难的撑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褐色的绢帕,双手捧上交到魏明玺手中:“陵王殿下,民女受人所托,不远千里从云沧赶来,将这东西交给殿下。既然见到了殿下……那我……死也……瞑目了……”
“谁让你交给我的?”魏明玺忙追问。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是……乔……”
话音未落,脖子一歪,已然气绝身亡。
正文 第389章 西北巨变,凰离密语
第389章 西北巨变,凰离密语
乔?
傅容月的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名字,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同魏明玺一起说了出来:“乔凰离?”
魏明玺点了点头:“最应该是他。”
傅容月则是问:“如果是乔凰离,他为何要派遣人送这份东西来?”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魏明玺手中的绢帕上,写满了疑惑。魏明玺再不迟疑,将手中的锦帕打开,轻声念叨:“西北有巨变。”
没想到那女人死死护在怀中的锦帕上,就只写了这么几个字。
两人说不出心底什么感想,来来回回念了几遍,又觉得心底隐隐生出不安来。西北有巨变?这到底是说的什么?西北那么大,军方、敌国、政坛、民间……哪里都有可能出现变化的因素呀!如果这东西真是乔凰离送过来的,那他为何要送给魏明玺,又是为何不能亲自前来,而前来送信的人却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到底是什么人在阻拦这东西抵达京城,抵达魏明玺的手中?
要是这个女人能多撑一会儿就好了!
傅容月和魏明玺不禁叹息,傅容月道:“天意难测,有这个提示总好过没有。明玺,这个女人怎么办?”
“带回府中,交给侍卫去安葬了吧。”魏明玺将锦帕放在怀中,弯下腰来轻轻整理了一下女人的衣衫,随即闭上了眼睛。
他太需要一个时间来养养神了,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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