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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 番外完结 (初云之初)


  到了这会儿,殿内只有他们二人,气氛委实称不上是和美,当真窘然。
  只是到了这会儿,他自己也有点儿摸不清了。
  要说圣上对锦书没意思,那他肯定是不信的,可若说是有意,难道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去了?
  按照宁海对圣上的了解,他可不是会轻易言弃的人。
  这二人之间,还有的磨呢。
  锦书头脑中还有些昏,直到瘫倒在自己房间里的床榻上,才算是有了几分真实感。
  她面上淡然,心底却也惊惶,只是被她很好的掩饰住罢了。
  即使圣上气度斐然,不会同她计较,却也是大周君主,至高天子,轻轻吹一口气,便能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是不怕的。
  好在,就现下的情状来看,大概是结束了。
  说来也是滑稽,绿仪千辛万苦求不到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送到她面前来了。
  偏生,她还要不得。
  摇摇头,锦书苦笑一声,躺在塌上,合上了眼睛。
  虽然并没有做什么繁重的工作,可她心里,却是累极了,委实应该好生歇一歇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锦书进含元殿之后,圣上待她便如同往常一般,全然看不出昨日的异样,似乎是打算叫她继续留在这里。
  这或多或少的,叫锦书有些讶异。
  ——她还以为,圣上不愿再见自己,会将她远远的打发掉。
  好在,这样也还不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锦书也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直到十月初六这日,圣上在麟德殿广宴群臣,大醉而归,才在风平浪静之中隐约荡起汹涌的波浪。
  晨间时,宁海便早早吩咐,圣上会回去的晚些,叫含元殿的一众内侍早些散了,无需久留。
  是以这日晚间,锦书眼见外边渐渐暗了下来,便往内殿去依次关窗,预备离去。
  还差东侧的几扇窗未曾合上时,便听圣上声音有些模糊的近了,带着浅浅的醉意与疲倦。
  “河东道匪患已久,总不得根治,明日叫梁珂往含元殿来,朕亲自问他。”
  宁海低低的应了声“是”,随即便是靠近的脚步声,锦书不好再不做声,徒惹误会,将面前那扇窗合上,便迎上前去施礼。
  圣上果真有些醉了,被宁海搀扶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外边天有些阴,怕是会下雨,”锦书答道:“奴婢将窗户关上,再行离去。”
  内殿的窗户关了大半,东侧的几扇却还开着,圣上轻轻“唔”了一声,便拂开宁海手臂,自己过去看了一看,醺然道:“果真如此。”
  他半靠在窗前,回身问她:“带伞了吗?”
  许是宴席上饮过酒,此时相距不远的缘故,锦书站在他面前,闻见他身上的酒香,淡淡的,并不刺鼻。
  “不曾带,”她道:“天色虽阴沉,却也还未降雨,奴婢住处离这里近,不碍事的。”
  “朕觉得不好,”圣上语气淡淡,挺直腰身,到她面前去,低声道:“若是途中降雨,又该如何?”
  锦书被他面上醺然惹得一惊,下意识的低垂眼睑:“左右也离得近,不碍事的。”
  圣上低头看她,道:“你淋了雨,便会生病,朕要心疼的。”
  锦书被他说得眼睫一颤,不易察觉的后退几分,轻轻叫了一句:“圣上。”
  她说:“您喝醉了。”
  “并没有。”圣上看着她,缓缓答道。
  “——朕清醒的很。”
  这句话里面,似乎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意味,像是带着毒的香气,馥郁之中,潜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锦书心头像是绷紧的琴弦,一丝缝隙也无,顿了一顿,才轻轻叫了一声“圣上” 。
  她往后退了一步,勉强遮掩住自己眼底的慌乱:“奴婢为您取碗醒酒汤。”
  圣上久久不语,只静静的看她许久,伴着满室的奇异氛围,仿佛连时间都凝滞了一般。
  明明是深秋的晚间,呼啸的风声都透着凉,锦书却觉得自己背上浅浅的生了汗。
  眼见他不曾应声,便屈膝施礼,先行退下。
  圣上看着她,眉眼低敛,忽的一笑。
  锦书被他笑的心头一颤,暗生惊疑,不着痕迹的想要后退,圣上却伸手勾住她腰带,手臂用力,将她拦腰抱起,径直去往内殿。
  锦书猝不及防的离了地,嘴唇颤动,险些吐出一声惊呼。
  圣上的手掌很热,胸膛也很热,也不看她神色,大步进了内殿,将她扔到床榻上。
  “退下。”他头也没回,淡淡的吩咐内殿帷幔外,面面相觑的几个内侍。
  那几人对视一眼,暗自皆有些心惊,宁海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悄无声息的将帷幔放下,以目光示意他们噤声,随即一道退下。
  内殿的窗扇关了大半,尚且有几扇在夜色中半开,秋风飒飒,随窗潜入。
  退出内殿的前一瞬,宁海回望时,便只见内里灯架上晕黄而醺暖的微光,以及晚风中缱绻而轻缓的帷幔。
  ——当真温柔。
  锦书落在床上,一颗心也随之落地,却是摔得稀碎。
  她有心躲避,圣上也曾有心成全,到最后,居然还是到了这地步。
  短暂的慌乱过后,冷静的思绪开始占据主导,她深吸一口气,扶着床柱坐起身,平视站在她面前的圣上。
  “您说过的,”锦书语气轻缓而暗含拒绝:“我不愿意,便不会……”
  她微妙的停住,看着圣上,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圣上看着她,道:“朕后悔了。”
  一句话说完,他再不不言语,只是伸手解了外袍,上了塌,俯身吻了上去。
  许是饮过酒的缘故,圣上的唇齿间有清冽的酒香气,混杂了男子身上的木香,爽朗而清新。
  锦书被他按住肩,身体贴在一起时,深深嗅了一下,竟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似乎与他一道醉了似的。
  当男女之间的缱绻中止,彼此之间气喘吁吁时,她才听他伏在自己耳畔,低低的问:“为什么不愿意?”
  锦书心性敏慧,随即便明白过来,圣上是问,她为什么不愿侍君。
  身体的亲近与唇齿间的缠绵,迅速而有效的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舒缓了身份带来的那道鸿沟。
  锦书半伏在他怀里,同样低声的答:“世间的许多事,本就是没有为什么的。”
  圣上听得默然,顿了一会儿,才带着酒气,重新问她:“你觉得,朕的心意只是镜花水月,靠不住的,是吗?”
  许是酒意使然,他问的如此直接,锦书初时一怔,随即便笑了。
  “是。”她这样答。
  “世间男女的情爱,本就是十分虚妄,愚不可及的东西。”
  锦书也不遮掩,目光毫无躲闪的看着枕侧的圣上,缓缓道:“它看不见,摸不着,来的莫名其妙,腐朽的莫名其妙,奴婢不信这个。”
  圣上看着她,再度默然片刻,方才问道:“即使是朕说的,你也不信,是吗?”
  “那日在前殿,圣上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当真是极美的情话。”
  “奴婢相信,那一刻,圣上是真心实意的。”
  “可那又能怎样呢,”锦书笑意中有些微苍凉:“这样的心意,只是一闪而逝,若说天长地久,奴婢是不信的。”
  圣上大概是真的醉了,她说的这样放肆,他也不曾动气。
  他只是一哂,不知是在笑自己,又或是在笑她。
  锦书既不辩解,也不言语,只看着他笑。
  如此过了一会儿,圣上才轻叹一句:“为什么不骗骗朕,说几句好听的?”
  “圣上睿智,”锦书唇边笑意淡淡:“奴婢若是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实言,得个清名。”
  圣上低低的笑了,埋头在她肩窝,低声道:“当真灵透。”
  这一句话说完,他也不等锦书言语,便继续问:“那日朕问你时,你便一分一毫也不动心吗?”
  “奴婢只身入宫,身无长物,唯一不是那么廉价的,便只有自己能够坚守住的本心了。”
  锦书莞尔:“再则,圣上那话,还不知同多少人说过,奴婢若是为此动心,未免也看不起自己。”
  她动作轻柔的推开圣上,在塌上坐起身:“奴婢出身微末,不敢奢望宫中荣华,只求在宫中平安度日,再过几年,返家罢了。”
  “女人的身体不过是外物,”锦书伸手解开衣带,晕黄灯光下的双肩似是玉兰,更显美人皎皎:“圣上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圣上躺在塌上,目光沉然,只望着她秋水一般静美却不乏坚韧的眼睛。
  她也不闪躲,散着满头青丝,静静回望他。
  片刻之后,居然是圣上先低头了。
  “今日是朕孟浪,”他坐起身,拿外袍将她裹住,轻柔的搂到怀里,一道躺下了:“睡吧。”
  锦书伏在他怀里,语气温柔:“好。”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圣上心中却没有什么旖旎艳思。
  他这一生,有过很多女人。
  明艳的,秀美的,温婉的,俏丽的,形形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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