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去了,传出去,外面的说法可就不好听了。
此时耶律泽自然不知道,这事情,其实是陆酬怂恿的。
“王伯,那便劳烦你,去偏厅,随便拽个女子过来便是,不必多貌美,但是最好选个机灵点的。”耶律泽沉默了一会子,终于改了口。
管家一愣,心里有些发慌——这事情怎就稀里糊涂跑到他头上了?
“世子爷,这……”
耶律泽开始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去罢。”
管家王伯叹了口气,也只得去了。
过了一会子,王伯当真小心翼翼地领了个紫衫丫头过来了,细看来,这丫头的模样很是清秀,杏眼朱唇,看着很喜人。
“婢子见过世子爷,世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丫头行了礼,继而跪地不起,她有些促狭地垂着眼,束着手,并不敢瞧面前的世子爷。
“世子爷,老奴瞧着这丫头老实本分,便带来了。”王伯恭恭敬敬地说道。
耶律泽眯起眼睛来打量着这个跪在他面前行礼的丫头,半晌缓缓点了头:“好。”
这小丫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面颊绯红。
须知,面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南岳国赫赫有名的战神,更是未来的南岳国皇帝!
如今这个俊美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只着一袭白色的亵衣,并且,此番她被叫过来,还是来……
这般一想,这小丫头的脸更红了。
耶律泽却没心思研究她心中所想:“抬起头来。”
小丫头战战兢兢抬起头来,随后又把头半垂下去。
——倒是个机灵的,既不违逆主子的命令,也不逾矩正视。
耶律泽心里有几分满意,觉得王伯做事的确妥帖:“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爷,婢子姓卫,名成碧。”
卫成碧。
耶律泽略一颔首,觉得这名字还好,也算上的了台面,他自然也没心思给人家换个名字了。
“好,以后就留在世子府。”他简单地交代。
卫成碧一愣。
“你这丫头,能留在这里给世子爷做事是你的福分!还不谢恩!”一旁,王伯低声提醒着。
卫成碧赶忙叩头称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黑影,在门前一闪而过。
耶律泽瞧着那身影眯了眯眼,随后,竟然抬手,向着王伯道:“带她下去,好好教着,父皇那边,也劳烦王伯说着。”
王伯和卫成碧都是惊愣——今日不需侍寝?
可是主子的话岂能不听,王伯会意,行了礼便领着卫成碧下去了。
等这二人离开,耶律泽扫了一眼门口,随即打了个响指,便向着房里走去。
一个暗卫闪身出来,恭恭敬敬将手里的条子递给他。
“她亲手给你的?”耶律泽眯了眯眼,看着这条子。
“回世子爷,是北国陛下的暗卫传给属下的。”
耶律泽闻言,也大致知道是湛玖,心里也觉得妥帖。
他一拂袖子,坐在桌案边,随手点了一旁的烛火,随后又执起桌上的茶盏。
“西国有酒,醇而烈,殿下可欲取一盏。”
烛光缥缈,耶律泽一手托腮,抿了一口茶,读着这字条,忽而轻笑出声:
“陛下真真是别具匠心。”
西国有酒,醇而烈,殿下可欲取一盏。
一语双关。
西国盛产美酒,醇而烈,四溢而香,穿巷扑鼻,此言不错,故而西国之人好酒,也是常事。
而这‘取’字,恰恰也和这‘娶’字谐音。
譬如北国的女帝,早已取了一盏酒,便是那西国的三皇子百里炙。
寥寥数字,表面上是问他饮酒,实际上,恐怕是在问他,是否会迎娶那西国的公主。
耶律泽扬了扬唇,一张俊脸在缥缈的烛光里扬起一抹笑。
虽是一语双关,但北国陛下这话也未免太过直接,毕竟南北两国,终究也是有深仇大恨的敌国。
可他偏就欢喜她这么大大咧咧、毫不介意的直言。
耶律泽定了定神,忽而从一侧取了执笔来,颦眉思付一二,继而落了墨。
“大人好酒,泽不欲取,只待时机。”
——我的父亲也许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耶律泽并不想迎娶西国的公主,如果事情真的发生,那一定也是顺势而为的。
末了,耶律泽从一旁去了个小章合在字条上,又凝神瞧了这字条数眼,方才打了个响指唤来候在一旁的暗卫。
“你自谁手中接过那条子,便将这回信给谁,不可出偏差。”
那暗卫匆忙应了,接了字条匿身而去,耶律泽眸光闪了闪,依旧是垂首瞧着这张她亲笔所书的字条,仿佛想要从这寥寥数字之中瞧出她的心思。
他的脑海里忽而又再想:
——都说北国陛下宫中面首众多,难不成,竟也瞧上他这邻国的世子了?
真真是有趣。
他耶律泽便是想瞧瞧,这个将众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子,究竟有如何本事。
那个女子美丽而又灼人,宛如一朵黑色的刺玫,惑人的凤眼一勾一挑,远比这等扭扭捏捏的女子摄人心魄……
可耶律泽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他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更深的圈套……
第一卷 085 无宠
“许多日子,陛下瞧都不曾瞧过咱这这沧雪轩一眼,唉,相较其他二位研磨,主子未免也太受冷落了。”沧雪轩外院里,一个小侍从向同伴嘟囔着,却又不敢加大声音。
“怎么的,咱们主子有着尊贵的身份,来此做研磨,本就只是个形式,陛下瞧不瞧,欢喜不欢喜,本就没有多大的影响。”一旁,另一个小侍从摆了噤声的手势,小声说着。
“可是……你说,主子若是得了宠,我们也许便不需做这些杂活了,你瞧瞧那流萧阁里,西宛国三皇子百里炙随身带来的母国的侍从,皆是各个歇着,宫人们都上赶着往那里跑哩;潋玉宫里面的夜公子以前也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四下都巴结着。”
“可惜喽,我们没这福气。”
“哎,可是你说,上次主子向陛下请命,说要要几个丫鬟过来,陛下不是准了吗?怎的主子至今也没个动静。”那个小侍从忽而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另一人执起手里的笤帚杆便轻撞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倒是不嫌事大!主子不过是试试,就在眼皮子底下,怎么能公然给陛下戴绿帽子!还要不要命了!”
那侍从赶忙噤了声,蹲身下去收拾着地上的落叶。
如今秋意深了,这地上的落叶愈发得多了,一地的金黄。
两人也知方才那番谈话怕是有些逾矩了,故而都在一瞬间噤了声,俯身忙碌着,不再多言,仿佛方才只是吹过一阵秋风罢了。
却忽而听见沧雪轩大门处传来一声轻笑。
“两个小小的侍从,竟敢在这里算计于陛下,你这沧雪轩,也真是卧虎藏龙。”
两人一愣,‘当啷’一声手里的杂扫用具便都落了地,忙不迭地瞧去,却见秦断烟一袭玄色的衣衫,微微凛起眉头瞧着他们。
这二人心道不妙,这秦大人,可是进入养心殿都不需先行通报的,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想必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在她面前说错话,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二人忙叩首道:“秦大人恕罪,还望大人责罚。”
秦断烟垂眸瞧着这二人,眼里光辉一闪,这东国的人便是如此,分明是骄傲得紧,一旦犯了错,却又格外耿直地恳请责罚,却往往又让人开不了口。
“你们乃是东咎皇子的人,我区区一个小官,岂能责罚得了。”
秦断烟淡淡启口,面不改色。
那两个小侍从却犯了难,踟蹰着不敢言语。
自己倒是无妨,只怕触怒了陛下,连累了主子。
“秦大人一则咄咄逼人,一则忍气吞声,此来怕是有什么事情。”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却忽而响了起来,波澜不惊之中却自有一番逼人之势。
秦断烟一愣,瞧了一眼面前一袭黑衣的男子,颦了颦眉。
这男子看着颇为骄傲,也不是那等痴傻之人,如今不得宠,怕是不费真心思的缘故。
她略微摇首,又自行否认了这一想法——是了,弋栖月这位陛下,素来便带着三分诡谲,而自己一路随着她称帝,也明了她心中的执拗,这得宠一事,也非是花了心思便能得到的,哪怕这宫里只有三人。
至于那和墨苍落长得颇为肖似的夜宸卿……
忽而一阵秋风掠过,按树上的枝叶碰撞,沙沙作响,硬生生将秦断烟的思绪拽了回来,凝眉瞧着面前的黑衣公子。
——只盼着他是并未花心思。
“不想竟是搅扰了殿下,好生过意不去。”秦断烟垂首低声说着。
淮川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在下已嫁入宫中,这‘殿下’二字,大人怕是用得失了水准,再者,大人可入后宫,乃是陛下的恩典和信任,但是进入后宫的别院,恐怕就略显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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