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泽心里急吼吼的,闻言断喝一声:
“旁人?里面的人是我娘!”
“你敢说我是旁人!”
侍从心里一惊,可是陛下交代过——便是世子殿下也不得入内。
他可不敢不听陛下的意思,毕竟,方才柯宾请完太医,便被陛下派人给带走了。
侍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只是陛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需要静养……”
耶律泽咬了咬牙:
“本宫向来安静,父皇信得过。”
他沉了口气,也知道这侍从是无辜的,略松口风:
“罢了,你速去寻父皇,请他允准!”
侍从颤颤巍巍地点头,小心地进去了。
耶律泽不安地在门口跺着步子。
平心而论,耶律泽如今如履薄冰,也愈发看不懂父皇了,可是他也怕父皇查他,因为之前他的手段不算干净——
譬如,用各种手段除掉反对立他为世子的大臣。
譬如,和弋栖月联手令南国和西国的和亲崩坏,令四皇子重伤。
譬如,他此前和弋栖月的关系……
一件一件,皆是关键,足以毁了他!
他现在肯信的,只有母后……
可是……
脑中一团乱麻,却恰恰瞧见,伏阳姑姑在院里的门前晃。
耶律泽向着伏阳姑姑比了个手势,伏阳姑姑自然也瞧见了。
她迟疑了一下,随后向着耶律泽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耶律泽忙扶住她:
“姑姑与我不必行礼的。”
“姑姑,母后她如何了?”
伏阳咬了咬牙,方才的一切,她就在门边,多少也看见了。
可是她知道,皇后娘娘不会愿意让世子知道这件事,而陛下……更不会容许世子殿下知道这件事。
“娘娘今日为陛下熬夜做了羹汤,最近也受了些寒凉,身子虚,是奴婢的过错,没能服侍好娘娘。”
伏阳小心翼翼地一行礼。
耶律泽锁起眉头来。
伏阳姑姑服侍母后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
母亲的身子硬朗得很,怎么可能受些寒凉、做个羹汤便晕倒呢?
他沉下声音来:“姑姑可是当真?”
伏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奴婢的过错,请殿下责罚。”
耶律泽咬了咬牙,他觉得事情蹊跷,可是即便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人肯对他说明。
母后,他要见母后!
过了一会儿,那侍从终于归来。
‘噗通——’一声,他又跪在耶律泽面前。
“世子殿下,陛下交代,让世子殿下晚上再来——太医们说了,娘娘正午时分才会醒。”
耶律泽咬了咬牙:“好。”
耶律泽假意转身而去,实则是在这里一直等了整整半日——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耶律拡一向知道自家孩子心思缜密,因此这一段时间里,自己不出寝宫,也不曾让陆酬出寝宫。
正午时分,如太医所言,南国皇后当真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南国皇帝。
动了动唇,终究也没叫出那一声‘陛下’。
南国皇后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美人,倒也难怪,样貌如此魁梧雄壮的耶律拡,能有耶律泽这样俊美的儿子。
可如今,几十年过去,时间没有对南国皇后有过多的宽容。
她也老了。
虽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终究也是老了。
如今,这半分衰老,点在愣怔的面上,更显得憔悴。
耶律拡看着她,心里也颤了三颤。
怎么说,也是全全陪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给他生儿育女,操劳家事的人。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丹儿,你可好些了?”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愣愣地瞧着他,末了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好些了。”
可是一说话,晕倒前的那一幕便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入脑海里。
她的丈夫,那个允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身体赤裸着,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寝宫的石木太好,以至于在门外,她竟是丝毫没有听见他们那销魂放肆的吼叫声……
耶律拡沉了口气,抬手想摸她的面颊:“丹儿,你怎么了?”
孰知南国皇后却是像碰了火一般,颤着身子,飞快地躲开他的手。
“你、你……”
耶律拡咬了咬牙,声音放低,又努力放缓:
“丹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是有什么吓到你了?”
南国皇后颤抖着摇头。
耶律拡叹了口气: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丹儿。”
语罢一挥手,闪开身子去。
陆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南国皇后塌前。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
“奴才本是陛下的书童,今日看见陛下乏了,前去给陛下打理床榻,不想一不留神崴了脚,惊了娘娘,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他说着,实实诚诚地将头往地上磕。
一旁耶律拡看着心疼不已,可是又无可奈何——
若是酬儿不这么做,只怕……只怕这整个南国都不会容得他二人了。
到时候,他是帝王,尚且好说,一封悔信昭告天下,便算是了结,反正如今,北国的皇帝年纪轻轻,荒唐事可是做了不少,足以给他垫背。
但是酬儿呢?
此事处理不好,等着酬儿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卷 206 到时候,陛下就会明白的
南国皇后愣愣地看着塌前的人,看见他额头的血迹。
这南国后宫里,这么多年,始终也只有她一人,因此南国的皇后,并没有经历过宫斗。
可是嫁给陛下之前,她在深宅大院里,见过娘亲和姨娘们的争斗。
她不傻,可是真的没有手段。
哪怕陛下如此说了,这个男子也在这里叩头……
她也不能忘、忘不了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听见的那些声音。
耶律拡看见皇后依旧是愣愣的,而酬儿的额头已是血肉模糊,终于忍不住了,俯下身来,低声细语:
“丹儿,再让他磕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既是一场误会,若是出了事,宫人们会议论你苛责下人的。”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原谅的话来:
“我要泽儿……”
“我要我的泽儿……”
她半哑着嗓子,只这一个要求。
耶律拡闻言,心悬了半截。
他也知道,皇后不肯信那一套说辞。
沉下声音去,对着南国皇后低声道:
“孩子还小,你莫要吓到他。”
“让他安安稳稳地成长,以后我也放心将大统交给他。”
南国皇后听得明白。
耶律拡……这是在威胁她。
她点了点头,依旧哑着嗓子:“泽儿……是我们的泽儿……”
耶律拡咬了咬牙,听着她的意思,大概也是要妥协了,点一点头,一挥手:“请世子过来。”
而耶律泽便候在寝殿门口,得了消息便匆匆而来。
顶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
耶律泽一进来,便被南国皇后要求坐在榻旁,皇后抬起手来,小心地摸了摸自家儿子青紫的眼眶。
她的目光却看向一旁的耶律拡。
耶律拡故作轻松,涩笑道:“丹儿,他一来,便不想瞧见我了。”
“也罢,你们娘俩聊着,我便去处理下事情。”
“泽儿,你要好好照顾你母后,不得出闪失。”
“丹儿,你好生休养,尽快好起来。”
耶律泽颔首道:“谢父皇。”
南国皇后愣了愣,没说话。
耶律拡转身走了,可是她知道,他绝对在门外门里留了‘耳朵’和‘眼睛’。
她不能乱说,乱说会害死自己,更会害了泽儿!
可是她若是不说……
和陛下……苟欢的那个男人,看着不是什么善茬,若是泽儿全无防备,中了他的奸计,陛下又宠爱那个男人,泽儿要怎么办呢?
病榻之上的南国皇后,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母后,您的身子向来硬朗,如今怎的……”
南国皇后笑了笑:
“是母亲疑神疑鬼了。”
“今日才瞧见一句,年老而色衰,色衰而爱迟,爱迟则幸薄,看得母后心下惴惴,总怕你父皇负了我。”
耶律泽颦了颦眉,他本就惦记着父皇‘私生子’一事,闻言忙道:
“那父皇他……”
南国皇后面上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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