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五师兄出来,就果真带出了两块儿来。”
话说到这里,穆蝶儿冷笑:
“我还以为昨日是个误会哩,感情是她数的时候就少数了几块儿,好在朝堂上暗着讽刺你,自己再装装可怜。师父怎的给苍流招来这么个不学无术、败坏门风的贱人。”
这句话穆蝶儿说得也理所应当,毕竟她穆蝶儿来此,的确是勤勤恳恳学武功的,而时芜嫣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穆蝶儿说着,硬是将那糕点塞了过来。
弋栖月笑了笑,接在手里:
“谢谢。”
穆蝶儿哼了一声。
弋栖月又道:
“她算计便也算计了,总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如今她是无意数错了,还是刻意数错了,我们都做不得什么。”
穆蝶儿冷哼:“你就是这么欢喜看着别人踩在自己头上?”
弋栖月摇一摇头:“小蝶师妹,并不是我欢喜,但是这派中最上头的人都动不得的事情,我们也不得去撞这个南墙。”
穆蝶儿一愣。
弋栖月明白,穆蝶儿此时心里应当明白,她指的人是师父——时芜嫣一句‘想家’就破了师父的规矩,可师父不是照旧乐呵呵的。
“我这面子原也不是给那边人的,是给他老人家的,我本是无家可归,他老人家好心收留我,如今我总归也不能忘恩负义,悖着他的心思,让他难堪的。”弋栖月淡淡道。
穆蝶儿闻言,颦了颦眉,半晌道:“是了,眉山势大力大,时芜嫣自然可以胡来。但是想想我自己,以前瞧她这样,我也这样,倒是我糊涂莽撞了,也不知师父暗地里恼了我多少回,我爹卖出多少面子去。”
弋栖月笑了笑:“你以后收敛着便是,你闹得那些事情都不大,师父又心思闲,不知晓的,顶多是怼我两句,我也犯不着同他老人家讲的。”
穆蝶儿面上有几分难堪,犹豫了一会子方道:“以前不懂事,给师姐添麻烦了。”
弋栖月摇了摇头,笑道:“你只是糊涂了一下罢了,心里良善,不然今日也不会来给我送糕点。”
“之前的事情我们都过去,今日的话你也莫同旁人讲,只埋在心里,多记着。”
穆蝶儿点头,二人又攀谈几句,方才分开去。
而自此弋栖月也知晓,穆蝶儿看着嚣张跋扈,一颗心倒是亮堂堂的,二人渐渐也走得近了些,许多话也能相互讲讲,直到——
有一阵子师父带着大师兄出山,由弋栖月打点派中之事。
孰知第二日,迟永竟对穆蝶儿行不轨之事,最终又将她杀害在后山林里。
最初,是一个路过的小师弟战战兢兢地将此事告知弋栖月。
弋栖月初吃了一惊,随后一面亲自带人过去,一面却想——
迟永这人平日瞧着就游手好闲,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是个明了的人,穆蝶儿的出身人尽皆知,而迟永不过是个孤儿,这等事岂会是他敢做的?
她站在现场,带着二师兄、胥先生等人验尸,穆蝶儿死不瞑目,面色惊恐而又狰狞,弋栖月见状也是觉得心头发堵。
——曾经那个给她递牡丹糕的女孩子,就这么死了。
而查下来,发现同那小师弟所讲几乎无差。
师父和师兄未归,弋栖月并不敢擅自用刑或是动人性命,又怕迟永潜逃,于是便派人将之押上了冷壁看守。
谁知,话刚说出来,时芜嫣便站了出来。
“师姐莫不是太武断了些,如今证据不够确凿,你却要将师兄丢到那等地方去,他若是冻出个好歹来,如何呢?”
弋栖月盯着她:“人证物证具在,我们须得给小蝶师妹一个交代。”
时芜嫣浅笑:
“师姐怕是太急了罢,人证物证都是可以伪造的,保不准有人——想让迟师兄顶罪呢,你瞧他如今都不肯认罪,怕是有冤情的。”
弋栖月本就怀疑此事和时芜嫣相关,如今见她起来阻拦,心里更是确凿了——大概这迟永不肯认罪,也和时芜嫣的包庇有关。
弋栖月响起穆蝶儿的模样,一时便忍不住,冷哼道:“时师妹这话怕是搬弄是非了,人证物证都信不得,难不成让大家信你一面之词么?”
“还是说,时师妹本就对事情一清二楚?”
时芜嫣闻言一愣,一张脸白了白,随后却是冷笑:
“我只是瞧不过去,说句公道话,孰知师姐这么较真,也罢,嫣儿没能力,斗不过师姐,师姐执意要押人上去,那便去罢。”
“但是师姐,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人家性命,我倒要看看你以后怎么同师父和师兄交代。”
弋栖月冷笑:“不劳师妹费心了。”
随后一挥手,便将迟永押走了。
孰知,后来,师父和师兄回来,时芜嫣是这么一套说辞——
“嫣儿只觉得平日里迟师兄乃是忠厚老实之人,如今看着师姐急匆匆定了他的罪名,只怕是冤枉了好人,一时失了分寸,才说出来的。”
“何况,嫣儿说句不当说的,嫣儿记得之前,小蝶师妹做事无状,屡屡和师姐顶嘴,闹得不愉快,只怕她二人之间有些嫌隙,因此觉得师姐来查此事,怕是有失公允了。”
再后来,时芜嫣又让眉山出面,说‘迟师兄以前常教她招式,她感谢他,因此想以眉山独女的身份保他一命’。
而师父当时无可奈何,只得应下。
可自此,这大难临头终翻身的迟永,却是恨透了弋栖月……
而弋栖月每每想起这件事也不由得‘赞叹’——难得她时芜嫣,那个年纪就学会一石三鸟。
这么一弄,杀死了她的的敌人穆蝶儿,也除去了弋栖月的好友。
这么一弄,让迟永恨透了弋栖月。
这么一弄,让派里不明真相的人都愿意亲近她,对她弋栖月,却是格外惧怕,他们觉得是弋栖月杀死的穆蝶儿,想栽赃给迟永……
而如今,这个迟永,就一脸冷笑地站在弋栖月面前。
弋栖月眉头一凛,冷冷盯着他。
“呵,弋栖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当初可曾想到过,你将我押到这个鬼地方,总有一天,你也要遭到报应,像一条狗一样趴在这里!”
弋栖月冷笑:“这不叫报应。”
“当初你对小蝶师妹行不轨之事,之后怕事情暴露又杀了她,你是罪有应得。”
“而朕,没有做错。”
迟永冷笑。
反正今日他是得了夫人的意思!
夫人命他暗中跟着掌门安排的给弋栖月送东西的人,然后找个地方取而代之,随后拿起东西来,将弋栖月……
他今日总归也是要杀了她的!
他一脚上去,狠狠地将那滚烫的木桶踹倒!
‘哗啦——’一声,烫水霎时间淋了弋栖月一身。
她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可是随后,随着一阵阵冷风刮过来,烫水的温度飞快地流失,而她也冷得直打哆嗦。
这种哆嗦,便是她想控制,也无从控制。
迟永居高临下地瞧着她,面上狞笑,颇为满足:
“呵,弋栖月,你真是出落得愈发像一条狗了,真是让人开心。”
第一卷 166 坐以待毙还是垂死挣扎? (二更)
迟永笑了笑,随后又低下头来,眯着眼睛看她。
“不错,当初小蝶是我杀死的,那贱丫头本就浪荡不堪,呵,真有了事情还有脸立牌坊。”
“怎么样,弋栖月,我坦白了。”
“可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弋栖月咬着牙,不想让自己继续颤抖。
孰知迟永却是冷笑:“哟,怎么,皇帝冷了?”
“没事,马上我就会让你去陪小蝶,连方式都一模一样——你们不是姐妹情深么,你们不是一身正气么,哈哈哈……”
弋栖月闻言一咬牙,看着他那大掌向着她过来,身形下意识地一躲。
‘刺啦——’一声。
刺耳的声音,转瞬间,身上的棉被已然被狠狠拽开!
弋栖月身子向后飞快一撤,躲开他去,目光阴冷:“滚。”
这个眼神恍若修罗,骇人的气质,竟是吓得原本无比嚣张的迟永身形一抖。
可随后他又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外强中干!
她弱成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同他抗衡。
他怎么会怕她?见了鬼了!
“又一个婊子立牌坊的。”他冷笑。
“皇帝,谁不知道,你的床上之宾何其多,你早就不干不净了?如今还在这里装烈女,护贞洁?可笑!”
弋栖月冷哼一声。
这个人比禽兽都不如!
她知道,如今只要没有人过来,他绝对会毫无顾忌地做他想做之事!
而如今这地方偏僻,墨苍落想必也下了命令不准人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前来!
她眸子一冷,手却下意识地在袖中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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