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这种东西,要慢慢的琢磨过后,才更显珍贵,来日方长。”
空俭落子,收大龙,屠得墨静殊一盘无半点生路。
墨静殊抿了唇,坐在那里,掌心发寒。
重新来过,是爱 48、讨厌我是吧,那你得学着忍
空俭站起来,厚实的袍子挂在他的身上,让人感觉莫名的威严,那长长的,由着一根造型怪异的发饰固定着的发。每走一步,都微微颤抖,而那木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声音如同被无限放大。
“怎么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一颗被悔棋悔了二次的棋子,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的表情?”
空俭突然停下步子,那张冰冷的没有表情的脸,那双深邃的,幽深的眼,如同要将人打入万丈深渊一样的,就这么直接的落在了墨静殊来不及掩藏的震惊到无以复加的面容上。
她想开口申辩,她从未悔棋!可是,面对着空俭那垂着的嘴角,牵了牵露出的极度残忍的笑。墨静殊的唇紧紧的,就这么抿上了。
“嘁。”
空俭离去,留下原处不知所措的墨静殊。
被悔棋悔了二次。如果墨静殊没有猜错的话,他所指的悔棋,就是她重生的事。
这样说来,那么下棋的人是谁?她做为棋子,在这张棋盘上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空俭,到底是谁?
宅子里很安静,特别是空俭所在的这个院子,墨静殊自空俭离去后,就独自坐在那里许久,来时已经将近傍晚,下完棋时,天还未黑,再等她反应过来时,月亮已经升上了最中心的位置。
竟是子夜了。
墨静殊沉着性子,开始打量起这个院子,对于李云偲的不告而别所产生的愤怒未减,可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不管如何,她都必须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是颗棋子,她也必须找到自己的位置。
“芸姨婆,带她下去吧。”
空俭来到台子上的时候发现墨静殊还在,眼中冷光微闪,随后轻声的唤了声。
“是,大人。”
夜芸不知从何处现身,走到墨静殊的边上。
“走吧。”
陌生的,全然陌生的夜芸,墨静殊静静的看着她。依然是那副小巧的样子,看着如同无害的小妹妹,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墨静殊却不敢确定什么。
坐了太长的时候,墨静殊有些不稳,才走了三步就中踉跄着摔倒在地,华丽的衣袍在这样清冷的夜色下,突显出难以言喻的狼狈。
墨静殊却是没有在意,缓了缓神,又站了起来,轻松而自在的拍了拍衣角。
离开前,墨静殊回过头来,看着空俭。
“讨厌我是吧。”
月光下,女人的脸上叽哨的笑,倾城一般的模样如同画卷一样美不盛收。
“那你得学着忍。”
说罢,墨静殊弯着身子按了按发麻的小腿,随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夜芸。
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院子。
他不愿意她呆在这里,她还不想被囚禁在这里!
墨静殊的反应十足的让空俭惊讶了。据他所有的资料里,墨静殊都不是这般猖獗的性子。这种如同野兽一样的感觉,让空俭皱紧了眉头。
“李云偲在替他做事,你这样惹他。”
夜芸的神情难得的认真,墨静殊停下了步子,她清凉的眸子看着夜芸,这一刻的墨静殊冰冷到了极点。
“关我什么事情呢?”
夜芸傻了,琼花露是以忘情水,墨静殊确实忘情了,但是在遇到李云偲后,不是又重修于好了吗?可是这一瞬间,夜芸突然感觉自己看不懂墨静殊,还是说琼花露此时才是真正的渗入到了她的骨子里。
不然,墨静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
夜芸不知道的是,墨静殊这样的转变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被抛下了,这是第几次?墨静殊有记忆以来的第二次!
她承认自己爱着李云偲,可是李云偲这样没有建立在平等之上的爱,她墨静殊要怎么办!或者说李云偲到底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之上?
夜芸愣了一下,也就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无心无肺的看着墨静殊,露齿而笑,如同一个不韵事世的小姑娘。
“折磨也有可能落在你的身上。”
“又不是第一次。”
墨静殊非常冷淡的点出事情的重点。夜芸再次惊讶了,墨静殊和空俭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不长,说的话也就几句,听到的那几句,还令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可是墨静殊却似乎听出了很多的信息来,这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空俭从来没有出去过谷外,而墨静殊在进到这里时,完全可以看的出来,她对这里是真的是一无所知,空俭是知道她一切信息的人,可以说云殊山庄当初的快速壮大,不仅有朝中势力的原因,还有来自空俭这边的推力。
夜芸真的看不懂这一切,空俭是讨厌墨静殊的,当年她来这里治伤,被她折腾的经常命悬一线,都是因为空俭的命令。
所以她是真实知道内幕的人,可是墨静殊所说的不是第一次,是指那一次吗?应该是,也没有别的交集了。
“你,好自为之。”
做为一个下属,夜芸很清楚自己的立场。空俭讨厌墨静殊,但是墨静殊决不是能被她如何的角色。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关心她,夜芸自己其实都没有什么答案。
“他叫你姨婆?”
夜芸的额头青筋突闪。
“呵,前面就是你住的院子了。我住在你边上的屋里,有事可以喊我。啊,晚饭你是没的吃了,宅子里有严格的用膳规矩,过了时间,是不能吃东西的。那么,明天一早我来找你。”
夜芸说着,就若无其事的往着她方才指的位置的屋子而去。
墨静殊没有追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吃饭有规定的时间,那进来时为什么不提醒呢?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墨静殊更倾向于后者。
夜里的山谷很冷,冷的如同寒冬将至,屋子里也有被子,但是只是夏日里寻常的单被,薄的完全如同虚设。
墨静殊嗤笑,夜芸的话又错了,那个人对她的讨厌,以及想折磨她的心,是从方方面面的,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更改,更不可能因为她那言语上的三句攻势而有所改变,似乎,除了不弄死她,那个人是真的想把她往死的边缘赶。
可是为什么呢?
墨静殊将外衣盖到单被之上,紧了紧身子,蜷缩在冰冷而硬实的板床角落。
这是什么木啊,怎么能冰成这样。
墨静殊几乎是一夜未眠。
夜芸没有食言,一早就来敲她的门,没错,是一早,早到天还没有亮,早到她将将闭着眼,沉入梦乡。
“你脸色不好。”
夜芸看着墨静殊,墨静殊将发拢起,随意的扎了下,随后从柜子里找出套衣服套上。
衣服是自己带来的,不多,但是够穿。
“嗯。”
没有多余的话,应了声,墨静殊便站在了夜芸的边上。
夜芸见她不愿多说话的样子,也失了兴趣。
“跟我来。”
墨静殊也不多问,来了这里,自然是只能听从她的指示,那个人那么恨她,都没有杀了她,墨静殊敢赌,这个人会帮她解毒。
冰冷的泉水如万根银针一样刺痛着墨静殊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刺得越来越深,墨静殊咬紧了牙关,闭着眼睛,就这么泡在那冰冷的寒潭里。
夜芸站在岸上,打了个哈欠。
“你先泡着,我回去睡一觉。”
说着就走了。
墨静殊就这么泡在寒潭里,冰冷的水不停的汲取着她的体温,墨静殊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冷,想起来,但是脚像灌了铅一样,麻木的完全没了知觉,是呵,还绑了铁球,要是不解开,她是完全出不去的。
墨静殊看着昏暗的天色,一丝丝的风吹过,都像是刀片一样凌迟着她的面颊,到底是有多恨,才能将人整到这个地步?
从前治脑伤的时候,她总觉得那些都是必要的过程,后来稍懂了医术,才明白,那些都是夜芸故意整治她才那般的行为。
以为她只是执着于医术,把她当道具。
现在才真切的明白,在她的身后,有个恨不得将她丢下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被凌虐一翻的人。
这寒潭也是故意的吧。
至少在这里泡的看到避开山缝的阳光,墨静殊都无半点异常的记忆从脑子里迸发出来。
足以说明,这决不是解毒。
墨静殊很冷,很困,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睡,一旦睡下去,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那个男人不会让她死,可是墨静殊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唇被咬的鲜血淋漓,好在因为冰冷的原因,血液流通的并不快,所以每出现一个伤口,流的血都不太多,很快就停止了,可是由于伤口太多,所以唇边还是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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