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静殊当时并没有想过,李慎偲为什么在那,因为他在那也无可厚非,没人会去详细的查李慎偲会不会被人利用,因为他原本就不是那么利国利民的人。
所以谁都不会去在意这件事。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的让人心惊,李少棠在墨静殊的眼中绝对算不上一号坏人,在不知道水渠事件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李少棠会有这么阴险的一面。
或者说,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并不能用正与负,好与坏来做完全的定义。
聪明的人,善于利用他人,但是墨静殊觉得,有些事,该是有底线的。
而北城当时的事情,一千多条人命,这完全就是将底线践踏在淤泥之底的事。
所以李少棠必须出局。
可以玩阴谋,可以耍手段,但是决不能为了某些原因而去践踏无辜的性命。
这是墨静殊的底线。
不觉间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愰就是三年。自知道这件事后,墨静殊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起李少棠。
他和李慎偲都不是好的上位者,墨静殊当然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决定权,但是她能干预的范围内,这两个人都不是能放行的存在。
“世子,我问你,北城龙脉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给慎王爷的。”
墨静殊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任何的个人色彩。她在赌,赌李少棠最后的人性。如果他否认,墨静殊便会给身后的人指令,这次的护城,她不会作任何的多余干涉,但是如果他承认了,那么,她会考虑在必要的时候,留他一命。
在这个冷冰器时代,不见血光这种理想化的想法,是完全存在不了的,但是像之前所说一样,如果在墨静殊所认知的范围内,有些事是可以被通过的,她定会争取。
毕竟,李少棠到底于这个国家也是有功勋的,至少在泊罗的战场上,这个男人曾经挥霍过生命。
听到墨静殊的话,李少棠愣了一下,他紧咬着牙关,然后看着墨静殊,没有想到这件事她会知道。
毕竟那件事,他做的有多少的隐密实在是很难让人查觉。
面对着的如果是别人,李少棠或许会依旧某些原因,或是目地而做出回答,可眼前的人是墨静殊。
呵,突然有个信息出现在他的脑中,便是当初一闪而过,完全被他忽略的事。
那就是当初上京城墨静殊病了一年半近两年,突然开始出现,正是神云殊来上京城的时间段。
再仔细的想,便能想到,云殊山庄一点也不避讳的建在了云王府的对面。
没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不是他的错,在这个信息不发达,没有什么信息立即可以交叉分析再结合的时代,越是容易让人联想的事,越是容易被忽视。
谁能把一个富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和叱诧两国商圈的商业奇才放到一起?
不管是他主动找上的墨静殊,还是墨静殊有意的欺骗他,这一仗,都是他李少棠输,输的心甘情愿。
可他并不气恼,也不会对着墨静殊隐瞒,因为这个女子,是他心底里的圣地。
“是。”
一个是字,承认的大方,墨静殊却是紧咬牙关。明明知道这就是答案,明明觉得是可以接受,可全身还是泛出了一阵寒意。
为什么?
墨静殊问不出口。站在利益与权势的最顶层,谁都知道自己的一个举措便可以牵动许多人的生死。
掌着这样的生死在手里,往往是在消耗他们存在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实质感的,相反,当要为这些生死而消耗自己的努力时,才会有真正的实质感,和成就感。
做前边的上位者,无疑是昏庸无道的,被消耗多了的国家,只会迎来颠覆与灭亡。而后者,不一定是成功,但一定不会走向灭亡。
李少棠和李慎偲是前者,李云偲是后者。
此时,李少棠看着城楼上青筋直爆墨静殊。却并不明白她的想法。
有些人,有些事,很容易就较的出高底,但是当局者迷。
“要下雨了,速战速决吧。不要让外城的人等太久。”
好半响,墨静殊才退了一步,声调有些幽然,垂着眼,心中很是不好受,多少年没有直面这样残酷的局面,而这一局面完全还是在她的编排下稳然促成的。
微微动了动手,这纤素的手,竟也开始染满看不见的鲜血了。
在经过李博偲的身边时,墨静殊幽幽的丢了一句:“留他一条生路吧。”
要不是她,这个人的命运不会被改变。记忆里,还有他在河边,朝着河水送给她一条银河的场景。
而今的兵临城下,敌对相立。苦闷裹在胸口,浓郁的苦楚化不开。
李博偲上前一步,李少棠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在看到的那一刻,他无疑是吃惊的。
不是李云偲,脑中瞬间百转千回。
饶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云偲早在一个半月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上京城。
两军相交,必是血染城墙的。
墨静殊坐在城墙内的护城楼里,李云逸被留在了城墙边。
犹记得出发时,她曾经徘徊过,是否让他远离这些血雨腥风,但是李博偲却非常坚持的让他必须亲自看着所谓的真正的战场。
墨静殊知道,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能有机会让这样年轻的帝王见识一翻也是不错的一堂课程,至少知道这个位置有多么的容易让人惦记,也要知道,什么叫做杀戮。
制止不了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坚持的。
天依旧昏暗异常,空气里的沉闷发起的严肃起来,纵使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也能闷出细密的汗珠来。
墨静殊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听着屋外震天的厮杀与呼喊声。
斑驳的记忆深处,年幼的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战争时,慌乱,恐惧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感觉。
没有那么优雅的地方可以让她立足,要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自己掩护在血沐沐的尸体之下,任由那铁锈一样的味道弥漫所有的感官,任由那黏腻的血液与残尸逐渐冰冷成痂,贴着自己的身体,似要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
沉在记忆里的墨静殊脸色惨白而虚弱。
李博偲带着重伤未亡的李少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如同尸体一样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美的像仙,却又没有一丝的生气。
“皇嫂。”
李云逸走到她的边上,脸色同样不好看。但孩子的声音到底轻柔而温暖些,墨静殊像是被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一样,猛然抽了个冷惊,一双美眸,冰凉凉的看向楼内,只见侍卫驾着李少棠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世子,这条路,不好走。”
墨静殊的话,不似和李少棠说的,更像是在和自己说一样。
李少棠顿在了那里,脸上的不甘,愤怒,失望所有的情绪,在对上那双没有焦点的眸子时,化为了深深的无力。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可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知道,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因为,赢了,终点上,会有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在输的尽头,一样还是她。
李少棠突然感觉胸口有阵闷痛,压抑了许久许久的痛苦在这一瞬间突破了层层的管卡,喉头一阵腥甜,血延着他的角嘴流落。
“我认输。”
李少棠像没有了生命一样,低了头。
墨静殊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除了驾着李少棠的两名云殊山庄的影卫外,就是李少棠和李云逸。
“逸儿,若我饶他一命。”
“任凭皇嫂处置。”
李云逸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墨静殊看着他,又想了想,不管李少棠的生与死对她日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的败落确实是因她,在她的想法里,李少棠真死了,便是被她害死的。想到这,墨静殊怎么也下不去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天涯海角,与君誓 6、情有所安处,哪里不是山水良田
如果能选择出身,我宁愿出生在平民家庭,择一隅山水良田,娶一房美妻,携子女花田篱下。
活没有如果。但是可以的话,我的想法倒和李大哥的相似,解甲归田,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人生确实没有如果,所以李少棠没有生在平民家庭,墨静殊也没有解甲归田,与人男耕女织。
“李大哥。”
墨静殊从椅子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李少棠的面前。在快走到他的面前时,李博偲伸手拉住了她。
墨静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道:“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到最后,目光是落在李少棠的脸上。
看着血延着他的鬓角往下滴着。墨静殊紧咬着唇,掏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
李少棠半皱着眉,没有方向的看着边上。牙关紧咬着。
屋子里安静极了。墨静殊细细的将李少棠脸上的血印擦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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