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看受气包又在生闷气,架不住拔簪子再来一下,一边笑一边提起之前说的话:“温婉蓉,你问覃少夫人这个位置空出来我会不会马上娶别人,明确回答,不会。”
温婉蓉微微一怔,问为什么。
覃炀躺下来,换个舒服姿势,避免压到伤口:“你以为覃家夫人是阿猫阿狗随便能当,老子又不是公狗,见一个爱一个,劈开腿就上,真那样,儿子都一串了。”
说的好像多洁身自好,温婉蓉见他没事,坐到一边,收拾医药箱,不说话。
覃炀要她等会收拾,拉过来,按在怀里,稍缓口气:“温婉蓉,你就没想过,我带你来汴州是信任你靠谱?”
他担心她心里产生新的结,对手伤不利:“你以为老子吃干饭的,要自己女人出头?朝廷给三天时间平息暴动,温伯公唯恐天下不乱,在朝堂上极力推举我,不是情势紧迫,我怎会带你出来。”
第47章 出门游玩小夫妻
一番话涉及朝政,在温婉蓉听来更像解释。
她会意,思忖道:“养父也太……”
转念,改口:“温伯公明摆挖坑,你还跳进来。”
“圣命难违,懂不懂?”覃炀把温婉蓉拎到一边,说她压到伤口了。
温婉蓉乖乖坐在旁边,满眼愧疚,说对不起。
覃炀摆摆手,意思算了。
温婉蓉小心翼翼问:“你不生气?”
覃炀看她小傻样,忍不住又用食指戳她脑门:“也就你,换个人,老子早剁了喂狗。”
倒像混世魔王的行事风格。
温婉蓉咽了口唾沫:“我刚刚以为你会打我。”
“打你?”覃炀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就你这小身板,经得住老子一巴掌?”
温婉蓉摸摸被戳疼的额头,抿抿嘴,老老实实收拾好医药箱,又去倒杯茶,讨好似的递到覃炀跟前,想起温伯公的事,自责道:“覃炀,是不是因为我得罪杜夫人,温伯公才针对你?”
然后她把大婚打人的事大致说了遍,以为覃炀要骂她蠢,没想到他哈哈笑起来,连连说打得好。
温婉蓉有点懵:“我得罪杜夫人连累你,你不在意吗?”
覃炀把茶水一口气喝完,无所谓道:“在意什么?温伯公在背后说坏话,以为老子不知道?”
温婉蓉不置可否。
覃炀继续说:“你也清楚杜皇后想拉拢覃家,就没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
覃炀毫不避讳道:“温伯公树大招风,杜家防备温家有朝一日成新势力,急需强势介入抑制温伯公,我们婚约是最好契机,加上覃温两家水火不容,正合皇后心意,当然排除党系牵扯,想动覃家也得看脖子的骨头硬不硬。”
温婉蓉问原因。
覃炀哈哈一笑,来一句你夫君牛啊,听得她半晌无语。
可回到上面的话题,温婉蓉大致明白覃炀为什么防着她,下意识问出口:“你是不是担心我偷看书房公务告诉温伯公?”
覃炀正面回答:“我书房除了祖母,其他人一律不准单独进出。”
温婉蓉垂下眼眸:“可我看玳瑁有你书房钥匙。”
覃炀就知道她要问这事,哈哈笑起来:“因为玳瑁不识字。”
笑完,他正色道:“温婉蓉,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似忠告似提醒。
温婉蓉懵懵懂懂点点头,保证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我懂。”
覃炀没吭声,话题就此结束。
接下来路上,除了客栈歇息一晚,两人大多数在马车中度过。
覃炀躺在软塌上小憩,温婉蓉坐在矮几旁看书,练字,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冷不防身侧传来声音:“温婉蓉,你的手好了?”
温婉蓉条件反射回答一声在,转头问:“你说什么?”
覃炀知道她思绪又在神游,懒得废话,抓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看,捏捏手指,问疼不疼。
温婉蓉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挽过耳鬓的一缕青丝,莞尔一笑,正要开口,倏尔覃炀凑过来,勾起下巴,亲上樱红的嘴唇。
然后不等她反应又放手,躺回去,理所当然来一句:“鬼叫你勾引老子。”
温婉蓉一头雾水:“我没有勾引你。”
覃炀不讲理:“老子想亲就亲,戳伤我,用肉偿。”
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
温婉蓉蹙蹙眉,想反驳,话到嘴巴又咽下去,是她戳伤他,自认倒霉。
为了防止再被偷袭,她干脆坐到矮几另一边,离他远一点。
覃炀看穿她的心思,闭眼道:“温婉蓉,马车就这么大,老子想抓你,你往哪逃?”
温婉蓉不理,继续练撰花小楷,免得又扣上勾引的帽子。
覃炀却悠然自得,给人错觉,他们不是去除奸细,更像出门游玩的小夫妻,连带温婉蓉也松懈下来。
然而这种松懈在踏入汴州那一刻,被满城戒备压制脑后。
第48章 你舍不得我走吗
流民比想象中多,站在城楼放眼望去,城郊人头攒动,衣衫褴褛,老人妇孺男人乌央央的挤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空地。
温婉蓉头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心里莫名发怵,小跑跟在覃炀后面,不自觉攥住他的衣角。
覃炀回头,问她是不是怕。
温婉蓉轻嗯一声,小声说:“覃炀,我不喜欢这里,总感觉有人盯着。”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和疆戎杀气冲天,手起刀落不同,汴州就像阴冷巢穴,明知危险逼近却束手无策,更煎熬人心。
覃炀早习惯各种险境,倒没有特别感觉,但对温婉蓉下意识多几分关心:“你要扛不住,我现在派人送你回燕都。”
能回去当然好,温婉蓉问:“我回去,你怎么办?朝廷只给三天时间,我走了,你有别的方案吗?”
覃炀不以为意:“方法是人想的,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说着,他叫人备车。
温婉蓉走时,覃炀忙着跟宋执碰头,找当地官员了解情况,议事,没空送行。
不知为何,她心里空落落的,神使鬼差撩开车纱帘向城楼望了一眼,倏尔愣住。
下一刻,她叫停车,急急忙忙跳下去,提着裙子跑回去。
“我决定不走了。”温婉蓉气喘吁吁在城楼上找到覃炀。
覃炀不解看她片刻,转而笑起来:“你自愿留下的啊,这次老子没强迫你。”
温婉蓉使劲点点头:“我自愿的。”
顿了顿,傻乎乎地问:“覃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刚才站在城楼上目送我吗?”
覃炀笑容一僵,脸色变了变,面无表情说:“老子闲得没事做,还目送,走走走,滚到花厅等我。”
说完,他就走了。
温婉蓉站在原地纳闷,明明看见覃炀站在城楼上看她啊,难道看错了?
可能是看错了,毕竟城楼那么高,未必看得清楚,温婉蓉边走边想,老老实实去花厅。
覃炀一忙又是一天,等他到花厅去找人时,温婉蓉趴在茶桌睡着了。
他猜她饿一天还没吃,叫醒她,带她吃了东西,直接送客栈休息。
温婉蓉问他,她去客栈,他怎么办?
覃炀要她别管,隔天辰时到城楼上来找他就行。
温婉蓉哦一声,第二天一早辰时不到便去城楼上找覃炀。
覃炀和宋执还有官府的人一直商议到后半夜,温婉蓉进去时,他正窝在太师椅里打盹。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覃炀没醒,看他微微发青的眼圈,她有些心疼,找人要了张薄毯,给他盖上。
毯子落到身上,覃炀却醒了,大概心里有事,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没心情聊无关话题,找来宋执,三人边吃早饭,边把计划说了遍。
温婉蓉以为他又要给她什么危险任务,却没有,覃炀只叫她午时跟官府的人一起施粥,辨人就行,剩下交给他们。
临到施粥前,覃炀特意问她,手好利索没?
温婉蓉活动下手指关节,说问题不大。
覃炀没再说什么,叫她不用怕,他在不远处临时帐篷内,感觉不对就来找他。
温婉蓉点点头,看一眼他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知道这次他不会不管她,莫名安心。
施粥的时间比想象中长,温婉蓉一边给每一位前来的流民添粥,一边不动声色观察,似乎没异常。
直到一个半旧的碗伸到她面前,抬眼一瞬,吓愣住了。
第49章 谁派你来的
温婉蓉扫见那人敞开的衣襟内藏着匕首,刀柄的花纹,在北蛮营帐里见过。
她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她知道只要叫,奸细手起刀落,见血封喉,连逃命的空隙都没有。
念头快速闪过,只能表现正常的样子,和对其他流民一样,舀了勺粥,准备倒碗里。
不知吓还是怕,粥倒一半,手不自觉抖了抖,滚烫的白粥泼在奸细手上。
对方顿时甩开碗,引来动静。
“怎么回事!”驻守的官兵吼道。
那人立即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跪地拼命作揖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