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止蹙眉,若真是怕死之人,也不会铤而走险了,倒是有些稀奇古怪。林景止加大了力度,那长剑已经割开了一道小口子,就看他真不是真的怕死。
三道疤惊觉自己脖子上出了血,又不敢动弹,嘴巴也咧着赶紧求饶:“大爷,饶命啊饶命,我说,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林景止问道:“火油是从哪里来的?”
三道疤哭着道:“是,是从曲相国那来的,不过,不过不是他亲自给我,而是派了他的心腹与我接头。”
“曲相国?不是京兆尹吗?独眼龙可交代了,亲眼见到你跟京兆尹府上的管家一起街头,如何赖的上曲相国。”林景止厉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气。
“呵呵,小的不敢撒谎,这京兆尹就是曲相国的心腹。但凡是这种杀人犯法,偷摸抢劫的事,多多少少跟曲相国脱不了干系。他啊,他就是一豺狼,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被他这么坑。小的我啊,不仅要交京兆尹那份,还得交曲相国那份,那京兆尹也得交曲相国那份。你说,你说这不是豺狼虎豹是什么。”
曲相国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事情可就棘手了。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与曲相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父亲见到他尚且还要给三分面子,可况自己。
三道疤心中冷笑,呵呵,任凭你是皇帝老子,如今也拿曲相国也没办法不是。
“火药也是从曲相国那来的?”林景止闷声问道。
“是是是,这东西就只有他有。前不久好像是怕被发现,我从他那买的火药又被他收走了。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要不是他身居高位,看我不,看我不告发他。”三道疤说道。
呵呵,三道疤会告发曲相国,林景止说什么也不会信的。只是眼下看来这群劫匪跟曲相国有关系,该如何处置才是。若是交给县衙,知道这群劫匪是曲相国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给放了。若是押解进京被曲相国给知道了,林家与曲相国暗地里的争斗可就放到明面上来了。林景止有些苦恼,正好见到舒无虞向他走了过来,说不定夫人有什么好办法。
“怎么这般愁眉苦脸,是不是他不肯说。”舒无虞小声问道。这三道疤是劫匪头子,必然不会说出事情的。
林景止摇摇头,也小声的说道:“招了,说是曲相国之意。我正在想该如何处置谈的。”
曲相国?怎么又是曲相国。舒无虞一脸愤怒,这个曲相国到底是不是南楚的人,怎么做的事情都像是在分裂南楚,莫不是北晋的奸细。至于怎么处置这些人,舒无虞面无表情的说道:“将军想想他们手上沾了多少无辜妇孺的血就有主意了。”
“你是要我杀了他们?”林景止问道,“可他们手上还有曲相国的罪证。”
舒无虞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将军在通州尚且有自己的心腹,何况宴宁宴公子在通州。不如将三道疤和独眼龙押解到通州,由宴宁偷偷审问,让他们写下罪供,也是得到了曲相国祸国殃民的罪证。而宴宁公子也能严加看管住他们的。等扳倒曲相国,再将他们处死即可。如今我虽有杀他们的心思,可还知道他们尚且有用。”
林景止不由点头,他怎么忘记宴宁还在通州。“如此甚好,我这就托人将这二人押解到通州让宴宁看管。”
“不,将军还是先让他们指正出剩余的火油和火药在哪,这些都是十分危险的东西,一不小心遇到明火就会爆炸,到时候添了无辜的亡魂,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是啊,若是爆炸了,县衙肯定会上报的,到时候被曲相国和京兆尹知道了这事,必定打草惊蛇,提前想好办法来推脱这些罪名。
“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看那独眼龙知道这些东西藏哪,就让他去。这个三道疤,还是先押解到通州,以防有变。”分开押解的风险会小很多,若是真被发现,两个重要的认证在一起,必然会有危险和风险。
舒无虞点点头,眼下就看曲相国什么时候知道了。一定要在二人供出他的详细的贪赃枉法的事实,才能向那昏庸的皇帝说明。就算皇帝不处置,平阳王这个隐藏在暗地中虎视眈眈的王爷,怕不会不管。到时候看平阳王暗地里会做些什么,舒无虞看着三道疤投过来十分不善的眼神,不由一笑。如今你为鱼肉,我也刀俎,还怕你不成。
说罢,林景止扶舒无虞上了马车,又嘱托侍卫分开行动。虽然人手少了点,可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都是他的心腹。他倒是很放心。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平阳王
曲相国老谋深算,如果不涉及他的利息,根本无法逼他现身。舒无虞心想着,如果能通过这个事将曲相国一刀剪除,岂不是一件好事。若真通过皇帝来处置曲相国曲贵妃,怕是遥遥无期。
舒无虞说道:“将军要是再晚些告诉你父亲,恐怕一切都来不及。”
林景止点头,也是,看来他要及早安排才是。林景止又问道:“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说?若是没有,我便安排去了。”
“有。”舒无虞说道,“还有沈氏兄妹,你一定要留意他们的动向,但是不要接触他们。”
林景止纳闷了,这又是怎么回事。还不等他问,舒无虞就说道:“我看那沈长卿虽然学识不错,可就是有些投机取巧。这样的人高中不是问题,当个地方官不是问题,可要在当个京官,在皇上身边出谋划策,可就麻烦了。”
沈长卿,林景止也知道他这人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可人不能看表面,若是沈长卿进了京当了京官,确实是有些麻烦的。
舒无虞又说道:“再看沈韵,一个劲的想跟着你,她的目的太过于明显,虽然她情有可原,可要是有一天被她得势了,恐怕有些麻烦。惹上她,可是想甩都甩不掉的。”
林景止说道:“也是,她这人目的性太强我就怕一时被她缠住,就难以脱身,就像之前,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甩开她。”
舒无虞笑了笑,想起之前沈韵做的事,确实有些荒谬。舒无虞有些苦恼,又有些尴尬,如今她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她,但愿她不要来纠缠了。而舒无虞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没空理会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如此我就先下去了,把事情安排一下。”林景止说道,舒无虞点头,非常时刻,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一夜未眠,舒无虞脑子里全是在想如何处理这一团乱麻一盘死局,眼下肯定不能等事情发生了再去考虑,她要做的是将麻烦先解决,一切要朝着好的方向才行。
舒无虞看着天色快要亮了,起了身来,今日父亲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到,会来别院看她再去将军府。
简筠为舒无虞穿上一件外衫,天气要热起来了,不必穿的过多。浮沫又服侍着舒无虞吃了早膳,三人坐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夫人,我看你天天就是太操心了。眼下就是将军夫人了,应该好生享享福,做好将军夫人就行了,至于外间的事,自然有小将军处理,夫人您啊就不应该管这些事。”简筠说道,苦头婆心的样子十分搞笑。
舒无虞笑了笑,她哪里是想操心这些事,实在是关乎到大家的生死。有些事她很清楚,若是自己不闻不问,恐怕就是自取灭亡了。
浮沫也说道:“简筠,你这就不懂了,夫人这不是瞎操心,她这是体恤将军。再说夫人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只要谁对咱夫人好,夫人也会对谁好。比如奴婢我,只不过帮了夫人一个小忙,现在跟着夫人可比在舒府强多了。夫人啊这不是瞎操心,是…是能者多劳。”
简筠不由佩服起浮沫,看她说的头头是道,把夫人哄的这样开心。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人跟将军啊,真是天作之合。
舒无虞说道:“你们就别夸我了,我最近寻思,想替你们找门亲事。你们都不小了,跟着我太久耽误了自己的婚姻大事可不行,眼下就要去将军府了,看上谁都跟我说,我一定帮你们说媒。”
简筠和浮沫面面相觑,夫人怎么拿她二人开起玩笑了,不由的一个脸比一个脸红。要不是知道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她们还不得赶紧变忠心啊。
“夫人,您说什么呢,我们都不急,眼下最重要的可是肤色的事,夫人进了将军府事情还多着呢,也要站稳脚跟才行。但是浮沫姐,她可不小了,夫人赶紧把她嫁出去才是。”简筠笑嘻嘻的说道。
浮沫脸色通红,又急又恼:“夫人,你看她说的什么。我不过是早上抢了她快馒头,她这会就这么赶我了。我才不要离开夫人,简筠你一个人可伺候不来夫人。哼,先把你嫁出去。”
两人对着做鬼脸,舒无虞不由心情舒畅笑了笑,眼下时间紧迫,哪里是高枕无忧了。她如今不过是有这个想法,一切还得去将军府才能定夺。
“夫人,您父亲和母亲来了。”老嬷嬷过来说道,兴许是走得急,她额头间还出了汗。
舒无虞赶紧起身,她的以为还要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她快步走去,简筠和浮沫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