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止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指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劫匪的手搅进去。而劫匪们见他这般所向披靡,不禁心生恐惧,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握着长剑的男人。
劫匪们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挨之间跳跃,可是他们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他们那闪电般的速度。
终于,一个个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林景止则定定地站着,冷漠的交织地看着这群劫匪。
战斗终于结束了,像泯灭了最后一丝生机般,三道疤和独眼龙跪在了地上,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瞬间败成这个样子,他究竟是谁。
两人跪在地上,他们的腿上正簌簌的流着鲜血。而林景止的剑上那沾染了一点的鲜血,早已被他擦拭干净。林氏剑法,所向披靡的传言并非是假。
“把活的拿下。”林景止命令道,便有侍卫收了刀剑,将这一个个跪在地上的劫匪绑了起来。
而这二十几号人,也就剩下五人,还包括三道疤和独眼龙。此刻,他们正哭天抢地,向林景止求饶。
三道疤哭着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我们这可是头一次,大爷看在我们初犯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以后我们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了。大爷饶命啊…”
独眼龙看到三道疤这样求饶,着实愣了一跳,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三道疤居然也有今日。也是,生命之前,什么尊严啊都是假的,活下去才是真的,他可不要像他身后那十几个人一样,现在躺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了。
独眼龙赶紧哭诉道:“大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的冲撞了您,小的们知错了,求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
一时间,这活着的五个人都趴在地上求饶。林景止并没有理会他们,任凭他们的求饶声在这个空荡的地方回想。林景止绕过这无人,往他们身后走去。又绕过尸体,走到刚才装着火油的木桶前。
舒无虞听到外间没了动静,看来结束这场战斗了。舒无虞起了身,又拍拍两个仍旧趴在马车上的丫头,对着她们说道:“起来吧,没事了。走,下去看看。”
两个人赶紧起身,这趴了一会,感觉手脚都酸了真是难受啊。
舒无虞便要下马车,身后简筠立刻说道:“夫人,还是别下去了,说不定很血腥的。”
舒无虞笑了笑,血腥是肯定有的,不过这个场面和战场比起来,可就相差甚远了。她连战场那种一死一片,尸体挨着尸体的场面都见过,又怎么会害怕见到这种小场面。
舒无虞对着简筠和浮沫说道:“说的也是,你们两个留在马车上,就不要下来了。不然你们看到了,可能午膳就吃不下去了。”
谁知简筠和浮沫面面相觑,索性横下了心,既然夫人都不怕,她们还怕什么。两人齐齐对舒无虞说道:“夫人去,我们也去。”
舒无虞点了点头,既然她们要跟来,她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到时两人吃不下午膳,她可是要笑话她们的,哈哈。
三人下了马车,果然眼前这样子如同她们想象的一般。眼前处处夹杂着惊心的绯红,如同那战场上遍布的鲜血,妖娆,而又美艳。劫匪们躺在地上,他们的刀剑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而血肆无忌惮的流淌,四周尸横遍野。而这尸体旁站着的侍卫们都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身穿玄色衣衫的林景止正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他脸上毫无笑意,眉头紧锁,带着逼人的凛冽锐气,直直的看着什么。
彷徨月,容颜殇,对垒阵前两相望。
千载光阴忽成往,夜未央,泪断肠。
故往历历转为苍,寂寞魂,生哀凉。
枪剑互撞残阳血,谁执念,谁应劫。
千军万马谁称王,尘缘悟,了前沧。
惊起空梦终流光,怀寂夜,清颜霜。
舒无虞看着林景止,不由想起这诗来,正如重生前的某一年,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那时,他也是这样半蹲着身子,在他面前的也是躺着的尸体,也是这一抹抹的血红。
何其相似啊,舒无虞不由感叹,心中生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怜惜。你对南楚如此这般忠心耿耿,而南楚又是怎样对你的,舒无虞不会忘,也忘不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事实
舒无虞走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油味。这地上躺着的有人身上衣服都被烧焦,而她这边的侍卫也有人身上十分狼狈。
刚才躲在马车内,竟然没有发现有人用火油,看来自己还是不够机灵。
林景止蹲在地上,将这遗落在地上的火油沾了一些靠近鼻子边,轻轻一吸,眉头一皱。
舒无虞走到他身边,也蹲了下来,问道:“这火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林景止侧着脸说道:“夫人怎么下来了,快回马车。这里又脏又乱,夫人别弄脏了衣服。我很快就会把这清理干净,就可以出发了。”
舒无虞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摇了摇头对着林景止说道:“没事的,只是我看你眉头紧锁,难道是这火油有什么特殊之处,可知道是从哪来的?”
舒无虞问道,她深知林景止对于这些东西十分敏感,若是依照记忆,他还能够断定出东西出自哪里。这本是,她之前便见过了。
林景止点点头,对舒无虞说道:“这火油味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倒是这装火油的木桶十分特别。你看…”
林景止说着说着指着地上装火油的木桶,木桶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这符号舒无虞有些印象,可却一时想不起来。
林景止又说道:“这符号说明这火油是来自上京的,上京怎么会流出火油来?我看一定是有人捣鬼,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等凶险之事。”
林景止愤怒的说道,连拳头都不知不觉的握紧了。
舒无虞补充道:“而且这火油肯定不少,不然怎么会有多余的流露到这群劫匪手上。如果不是数量多,他们用买的。那就是他们认识这拥有火油的人。”
舒无虞看着这地上这木桶内残留的火油,确实不假。这火油并非是普通人家用的油,而是专门用于军事的火油。林景止虽然见多了,可他却没有权限去使用。想不到这群劫匪居然能够使用火油,而且看这个样子,他们拥有的数量也不少,如果猜的没错,他们的老窝一定还有。
“景止,不如问问他们,我估计他们还有,不可能就这么些。看样子,他们是惯犯,应该还有火油。”舒无虞又说道。
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林景止笑了笑,不知这是默契的,还是他这夫人玲珑心思,思虑周全。
两人站起了身,走到了跪着的五人面前。林景止厉声问道:“说,火油是从哪里来的。”
独眼龙吓得要开口,旁边的三道疤似乎知道他要说话,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独眼龙吓得又赶紧闭上了嘴,不敢说话。
“将军,我有一计。”舒无虞对这林景止说道。林景止询问道:“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舒无虞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将军将他们五人分开询问,各自看不到对方,想必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眼下看来这脸上有三道疤的人,应该是这群劫匪的头头,有他在这,只要他嘴巴严实,想必就问不出来。若是分开询问审查,总有怕死的,比如这个少了一只眼睛的。到时,是个什么情况就十分清楚了。
林景止赞赏的点点头,想不到夫人还懂审查之术。真不知还有多少惊喜,还有多少他未发现的机灵之处。
林景止对着身后的侍卫们说道:“将这三人带到一旁去,这一个独眼龙带往山谷里去,这个三道疤带到那边岔路口去。”
林景止说道,便有侍卫过来,将这活着的五个人分别带到不同的人地方去。各自又离的远,若是大声吼叫,也听不到。
那三道疤知道要发生什么,赶紧冲其他四人骂骂咧咧说道:“妈得,你们要是胡说八道,你们的老婆孩子就别想活着了。”
这句恐吓,林景止见多了。只见他又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三道疤的胳膊就是一刀。三道疤发出嘶哑的惨叫,整个人身子软了下来,被侍卫往岔路口拖了过去。
林景止擦拭了剑,对其他四个愣住的人说道:“不说实情者,家中男丁充军,女眷入街柳巷。而你们,死。”
舒无虞知道,林景止这话不是说着玩的。若真要论起罪来,他这话还说的轻了。
那四人面色苍白,还不用侍卫拖走,就哭着道:“说,说,我们都说。”
林景止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是刚才那三道疤在,才让他们不敢说出实情。
这四人知道自己碰到了厉害角色,自己死了无所谓,若真是连累家中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死的安心。去你的三道疤,我们给你卖命这么久了,想不到你还威胁我们的家人。
林景止对着四人问道:“这火油是从哪里来的。”
四人面面相觑,独眼龙不敢说话。旁边三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