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官仪定眼一看,原来是安靖夫带着元禄正缓缓而来,而身后亦不再有其他人。
安靖夫未走入亭内,佟官仪便连忙起身,捧着笑容便远远的迎了上去。
“妾见过千岁。”佟官仪很是恭敬的行着礼。
但是安靖夫却没有正面看她一眼,而是将双手搭与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亭内。
而元禄亦不学好,看见自己干爹如此神气十足,他也便在他身后偷偷的模仿起来:明明便是捧着东西,却愣是将脑袋抬得老高,也扬眉吐气的往亭内走去。
不过他在走至亭子前的梯阶时,还留意了一下。
佟官仪毕竟已在宫里待了多年,对安靖夫的事也是略有所闻。故而对于他方才的架势,她亦是见怪不怪。
当安靖夫走至了亭内,便直接坐于亭内的石凳之上。
“元禄,坐吧。”他招呼着元禄坐下。
元禄接过旨意后,便也随性坐了下来。
而此时的佟官仪亦是跟在两人身后也到了亭内,不过在亭中,她并不敢坐下,而安靖夫也未让她坐下。
两个内官皆闲然自得的坐着,而佟官仪身为一个妃嫔,却在不得内官的许可之下却只能是恭敬的站着。如此煞人气势的做法,安靖夫当真是做绝了!
见安靖夫久久未开口,佟官仪便先发问:“妾愚昧,不知千岁今日寻妾来所为何事?”
安靖夫并没有急于回答她,而是故意将左臂放于石桌之上,对着佟官仪便是一字一句的吐说道:“给你送礼。”
“给妾送礼?”佟官仪立马感到惊愕不已。
接着元禄便将他方才放于桌上的东西往佟官仪的方向推过去了一点。
安靖夫指着桌上的几个荷包,便说道:“这几个香囊是送予官仪的。”
佟官仪看着那些小香包,虽觉得香味浓郁,着实让她喜爱。可是她却对安靖夫的此举感到疑惑,甚至是不安。
因为此前她亦是有听宫里的宫女们说过,听说前段日子里徽房台死的那个宫女是被安靖夫所杀。
如今他突然送香囊过来,想来其中未必无蹊跷——难道他要对佟官仪下手?
“千岁,这……这香包是?”佟官仪问。
“官仪不记得了吗?此前繁英斋曾进献过几株千日红给太尊,如今这香包便是用那千日红所制。”安靖夫笑着答道。
“妾是想问,千岁的这些香囊为何人赠予妾?”佟官仪又问。
“既然是洒家拿来的,那便是洒家赠予官仪的。”安靖夫依旧笑容满面。
佟官仪一听,果然有蹊跷!
她推脱着不敢接受:“千岁,您的心意妾心领了。不过内官私送宫嫔礼物之事,这恐怕……”
“官仪是想推辞不受?”安靖夫突然站起了身。
转而又怒说道:“难道官仪连太尊的礼都敢不接了吗!”
佟官仪与侍女两人皆被吓致连连跪下,元禄亦是从石凳上滚下来跪着。
“方……方才……千岁不是说……”佟官仪此刻已吐字不清。她知晓惹怒安靖夫的下场。
“哼!真不识抬举!这些可都是太尊亲自赠予官仪的,方才洒家不过是与官仪开了个玩笑,想不到官仪竟……”安靖夫故意不往下说。
转而却说:“你先起来吧。”
这时佟官仪连忙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而安靖夫亦是坐下。
接着佟官仪便迫不及待的拿过了桌上的一个香囊,感言道:“妾方才不知抬举,惹恼了千岁,还望千岁恕罪。”
随后便抱着个小香包跪下谢恩道:“请千岁回去替妾谢过太尊隆恩。”
安靖夫看到她如今的脸上多少露出了笑容,他感到了些许错愕。
不过他又忙说:“不妨事,官仪且回去吧,洒家自会与太尊说。”
“如此那便多谢千岁了。”佟官仪起身,不过又多问了一句:“不知太尊将妾送过去的花又制成香囊送予妾,这是……是怎么个意思?”
“前几日太尊有意与圣皇陛下提起,说要晋封谨贵妃娘娘。如此……想必太尊亦是要加封官仪。”安靖夫随口一说。
虽说这安靖夫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打发她的话,不过佟官仪却当了真。
她走至安靖夫面前,摘下来了手上带着的一个玉镯。接着对安靖夫说道:“如此,妾还需千岁在太尊面前多美言几句。”
又说:“妾虽没有谨贵妃娘娘抚养帝姬那般劳苦功高,可是妾自入宫以来便全心全意为着陛下着想,且还一心侍奉太尊。可无奈位分依旧低下,如今若是妾若真能与贵妃娘娘同加封,那他日妾一定会报答千岁的!”
说着,便将玉镯递了过去。
安靖夫没有接过镯子,而是说:“行了,洒家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他像是在有意不与她多言。
而沉浸于方才的惊喜之中的佟官仪还是满心欢喜的将玉镯放于桌上,然后让侍女拿过那些香囊便乐然离开。
这时安靖夫起身,元禄跟着站于他身后。
他望着佟官仪离去的背影,心里嘀咕道:“她居然欣然接受了?”
“千岁,您方才为了让佟官仪接受那些香囊,可是不惜假借太尊的名义。您这葫芦里卖的可是什么药?”元禄突然在身后来了一句。
安靖夫转身又坐下,抖了抖自己的衣裳,低沉的对着元禄回应了一句:“毒药。”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花里毒
元禄听闻了安靖夫的阴谋,顿时脸色煞白。
“千……千岁,您……您怎么敢对嫔妃下……下毒手。这……这要是……”元禄惊恐不安,早已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真没出息!不就是杀个小宫嫔?瞧你这副德性!”安靖夫狠狠的用手推了元禄的脑门。
“可……可是千岁,您为何要杀佟官仪?就……就算她是和圣后一伙的,那……那她也是……是圣皇的妃子啊。”元禄此时已经开始说话结巴。
“行了,洒家不想看见你如今这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的窝囊样!真是一个成不了大器之人!”安靖夫说。
“千岁,您……您在花里下了毒?”元禄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花是她送的,香囊是洒家命人制的,亦是洒家送与佟官仪。可是这里面的毒……却不是洒家下的。”安靖夫转而嘴角一抹微笑。
元禄完全未领会其中的意思。
安靖夫又说:“小子,你方才说错了一句话。洒家要杀一个人,并非因为他是圣后身边的人,而是因为她是登氏家的人!”
此次元禄听后倒是会意了。
他说道:“可是太尊亦是登氏一族之人……”
“登氏一族做事如此心狠手辣,害人家破人亡、妻死子亡,如此歹毒之人,太尊与他算是哪门子一家人!”说着,安靖夫的神色便也变得狠毒了起来。
“可是前段日子里徽房台刚死过人,如今若是佟官仪也死了,那太尊这边岂不是又会大动肝火?”元禄此时已稍有平复。
“放心吧,死不了。方才洒家已经看出了佟官仪只是个喜欢阿谀奉承之人,并非与圣后一党。相反,她还被圣后给算计了一遭!”安靖夫说。
这时元禄愈发不解了,方才安靖夫还怀疑佟官仪与圣后为一伙,要下毒杀了她。可如今安靖夫如何又说佟官仪并非与圣后一伙,而是为圣后所算计?
安靖夫知晓元禄尚未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于是便说:“小子,还被蒙在鼓里吧?那好,洒家就与你说说这事情的经过。”
于是安靖夫便与元禄说起了此时的经过:
一个月前,佟官仪为了讨好太尊,因而特地选了几株开得正盛的千日红送与太尊。
而那天,太尊在花亭内因得知了圣后对初心下手一事,便气得晕倒过去。
在外人看来,太尊当时是因为一时恼怒,才会导致气急攻心,最后才会昏迷不醒的。
不过,安靖夫却心生蹊跷。而他亦是留意到了太尊在晕倒前,曾去闻过千日红的花香。
而再细看太尊的症状,倒不像是气急攻心,反而像是中了迷香药的毒。
于是在夜里,安靖夫便带着迷香药的解药前去太尊寝宫,然后便是上演了那一幕安靖夫用沾着药粉的手捂着太尊口鼻的那一幕情景。
当时,安靖夫也不过是揣测太尊可能是中了迷香药的毒罢了,他亦是不敢确定。
于是深夜里,安靖夫便又带着元禄一同去到了一趟花亭。
在他将千日红的花瓣揉于手中,并发现手上竟呈现出了暗紫色的汁液时,安靖夫方确认了是有人在花里下了迷香药欲毒害太尊!
在次日,因安靖夫给太尊用了解药,因而太尊在寿安殿与嫔妃们说话时,湘贵嫔还曾戏说道太尊是装病。
而这亦是加深了安靖夫此前的判断。
随后安靖夫便想着,要如何找出那个下毒之人。
他当时便想,花是佟官仪进献的,想来她应该不会想到要在自己进献的花中下毒。因为若是这样,他日此事东窗事发了,那她可就难脱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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