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江城,如果可以离开那辆板车她自然早就这样做了,何况车队安营扎寨的地方都是官道,哪有什么药草。
花辞脱下了身上的盔甲藏于草丛中,想着等她采完药草再回来取。
“小哑巴,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你到底是怎么进宫当宫女的呢?!”
江城紧跟在花辞身边自言自语,忽然顿足震惊的指着花辞问道:“你不会是谁家的奸细吧!”
花辞撇起嘴,不耐烦的看向江城,后者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就是开个玩笑,别动怒,也对,谁家会傻到派个小哑巴来当奸细,那还不得把人急死。”
听罢他的话,花辞顿时无语,只对其的存在视若无睹,自顾自的采着有用的药草。
“小哑巴,你说你遇上本大爷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要不你就给大爷我做个小的得了,我......”
江城的话戛然而止,她一把扯住花辞蹲在了草丛中。
“嘘。”
江城用手指放在自己嘴边,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花辞抬头望去,正是她最大的敌人——楚屹晗与左青。
花辞再次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大半夜的好不容易出一次行宫,居然还能遇到这俩人。
江城拉着花辞压下身子,然而花辞却深知楚屹晗与左青的内功深厚,没有武功的花辞与江城根本无法闭息,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
花辞侧眸望了望江城,如果他一个人被发现,恐怕不会怎样,但花辞穿着宫女的衣服,如果被一同发现,会说江城与宫女私通,以楚屹晗的心机,他定会以此要挟江城,亦或是江家。
“不行。”
花辞心中暗想,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江城,更不能便宜了楚屹晗。
眼见着楚屹晗二人越来越近,花辞当机立断的将自己的手指抓在了江城的手背上,指甲嵌进了他的肉里。
江城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向花辞,下一刻眼眸突然瞪大,张开口未出一声向后一仰头,晕死过去。
“什么人?”
随着左青的一语厉声,花辞也侧身滚下了一旁的山坡。
花辞从山上滚下,并不平坦的地势令她摔得头昏眼花,身上被石头咯痛,却是牙关紧咬不敢出声。好在只是一个小山坡,很快便停下了。
她蹲下身子藏在草丛后,以免被山上的人发现。也听见走进了的楚屹晗与左青的对话。
左青道:“是江丞相家的小公子,看样子是中了迷药。”
楚屹晗冷笑一声,问道:“就是之前那个调戏了大学士家的长女,被参了一本的江城?”
“正是。”
楚屹晗不屑的说道:
“江丞相还想让他在营中改改品性,看来也是白费了心思,杖刑五十军棍。”
“是。”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花辞才敢喘息吐气,沿着山坡缓缓坐下,看了看身上被石头划破的伤口,她不由得长吐一口气,抬起头望向天空,久久不曾眨眼,直到眼睛酸涩的流出了一滴泪。
长生蛊又醒了,它在花辞的心头游走,也许是察觉了花辞的虚弱,妄想汲取更多的能量,遂今日比往常更为活跃。
这也让让她不禁窒息,蜷缩在地上,如同一只将死的蛊虫。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离开,习惯了长生蛊的痛,然而一个人的时候,却仍旧如此煎熬。
“苏敬尧和魂栖,哪一张才是你的真面目呢?”
花辞闭上了眼睛,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她心底一直藏有的秘密。
她记得与苏敬尧的初见,他温柔如水。
也记得与魂栖的初见,他霸道蛮横。
如果有人告诉她,苏敬尧与魂栖是一个人,她定要说那人是傻了。
可现在,她脑海中闪现的两张脸,兀自的,令她想念。
平日里,她是不敢去想他的事,这样一个人的心痛,才能让她与长生蛊的痛相抗衡。
不知道痛了多久,花辞只知道冷汗湿透了衣衫,让她更为狼狈。
花辞忽然想起以前总听人说“相思无骨”,她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相思无骨,却又入骨,成为了身体一部分,不是刻意回避便不再想念的事。
“你,会在黄泉路上等我吧......”
花辞用迷离的眼睛对着天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后终于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的两人她并不陌生,花辞知道她们是齐家送来的心腹。
“呦,终于醒了,命还真是大。”
齐雪颜冷言冷语道,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画像,其中一人上前拿了起来交与花辞看。
花辞只觑了一眼,便知其上那名穿着铠甲的人是自己,但她并没有承认,只想看看齐雪颜究竟要作何。
齐雪颜似乎早知她不会承认,遂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承认也行,本宫立刻命人送你去左侍卫长那里,就让圣上亲自裁断。”
花辞自知是在劫难逃了,也不再扭捏,从床上起身跪到了地上,干脆的承认。既然齐雪颜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交出去,定然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本宫倒是一直小瞧了你。”齐雪颜仪态翩翩的落座在椅子上,没有让花辞起身,“本宫原以为你是想勾引圣上,如今看来你是故意做出那番姿态,好让本宫将你贬走。”
花辞没有回答了算是默认了,左右如今她是人为刀俎,己为鱼肉。只想听听齐雪颜说完这些铺垫之后,要让自己做些什么。
“你一直与江家小子来往密切,前几日你二人一同出现在行宫外并非是意外,而是你们想要私奔。”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构陷
花辞憋不住笑意,好在她此时是低着头的,没有被齐雪颜发现,怪只怪这些的深闺女子平日画本子看多了,才会这般异想天开。
她也没有辩解,索性就让齐雪颜自己随意揣测好了,左右她是个哑巴,也无从开口。
齐雪颜铺垫了诸多之后,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你不用担心,本宫父家与江家是世交,不然你以为凭你个宫女和一个侍卫,有什么本事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
齐雪颜风姿绰约的抚了抚发髻上的金步摇,高傲的说道:
“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本宫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你且在本宫身边尽心尽力,日后有机会本宫自会放你二人出宫。”
花辞福福身以示感激,可她却知日后的路会更加艰难,她不觉得自己对齐雪颜有什么利用价值,估计是齐雪颜是想扣下自己以此要挟江城。
花辞心中哀叹,只求江城别揭穿,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却也不免惋惜,一直想让江城避开这个漩涡,终究还是将其卷了进来。
齐雪颜确实说到做到,行宫里找人找的天翻地覆,花辞也听闻事情的始末,是源于她脱下来的那件铠甲被左青发现了。遂以为是奸细逃走,这才发现江城是中了迷药。
而弹丸所有人都看到是江城与花辞一同出了行宫,以楚屹晗的警觉,江城在所难免的被怀疑。好在江城说那人他并不熟悉,只是说知道一家山下不错的青楼,想带他去见识见识。
江城浪荡的名声早已成名在外,尤其他还中了迷药,遂也接触了怀疑,但五十军棍还是在所难免。
而花辞则安安静静的躲在小厨房里当烧火宫女,有了齐雪颜的属意,所有人也不敢再欺负花辞,原本就是些见风使舵的人,虽不是对她有意巴结,但也客气了许多。
甚至左青从那些大宫女身上找不到人之后,改去找粗使宫女的时候,齐雪颜还将她藏起来,用另外一个宫女伪装成她这个“哑巴”,而所有人都选择了漠视。
花辞心想,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纵然她一直都清楚,也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在宫中找人的风波淡了之后,齐雪颜也特意安排花辞伪装成太监的模样,与江城见了一面。
“你来做什么?”
江城神情不善且戒备的瞪着花辞。
花辞心想,她也不想来,可他还不知道她的命如今掌握在他的手中了。花辞黯然神伤的垂下头,房间里响起呜咽的抽泣声。
花辞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泪痕,不由得暗叹自己如今演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你哭什么,你不是很厉害么,都能把我毒倒,还装什么柔弱。”
花辞听着江城挑刺的话暗暗咬咬牙,真恨不得冲上去对着他被打开花的屁股再暴打一顿,可她也只能示弱以引起江城的同情。
与江城相处这么久,她对他的脾气早已了解,表面上这厮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心底却有着江湖儿女的侠义心肠,不然也不会对一个发烧的小宫女施以援手。
他一个人来见花辞的时候,没有与盖文达在一起的口无遮拦,多数时候是深沉的讲述着他自己的故事,而他正好需要的是一个能替他保守秘密的聆听者,而这最好的人选就是口不能言的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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