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伪装坚强,多少次艰难险阻她都忍下了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身心疲惫,她甚至宁愿自己一直在魂栖的欺骗中活着,哪怕是他悄然的取走了自己的性命。
“不要哭。”
魂栖急了,停下脚步,低下头吻住了她的眼泪,轻柔中的爱惜不言而喻。他皱着眉头,眼中哀伤不已,甚至于声音还带着些哽咽,令人心酸。
“小情人儿,我从不想骗你,可你戒心太重,我若不这样,无法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花辞缓缓睁开眼睛,她能感觉得到,魂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可她却很害怕,怕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要超乎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究竟是......”
花辞的话戛然而止,她赫然发现了魂栖身上不再是熟悉的花草香,也许是他一时间忘了隐藏,也许是他可以暴露。这与她记忆中熟悉的墨香相重叠的一刻,让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呵......”
花辞苦笑出声,不知道再与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与他说些什么。
她动了动身子蜷缩在魂栖的怀里,躲开了他的目光。
“小情人儿,我......”魂栖看着怀中的人还想辩解,然而手却忽然停滞了一瞬,连带着所有的话也收了回去。
他又重新抱起花辞,向着初阁深处走去,“我们要动作快些,有人追来了。”
花辞不应声,不知怎的,她只觉得精疲力竭,想睡了,甚至是永远不再醒来。
“原来历经千险,我竟是这么不堪一击。”
花辞在心中兀自浅喃,自嘲的笑了笑,却清楚的感觉到魂栖身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凉凉的感觉,令她无法再自欺欺人,清楚的感觉着魂栖带自己所去的地方——圣坛。
圣坛是初阁的圣地,说是圣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依河而建的硕大平台,除却石头别无其它。
临近圣坛,魂栖也突然再次开了口。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弦家兄妹。”
虽然花辞没有应声,但魂栖知道她在听,遂又说道:
“他们那一次的鉴宝会上所处的拍品,多数都是九朝国的旧物,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都是从初阁的下游一处孤岛所得。”
魂栖停下脚步将花辞放在地上,伸手在她身上点了点,封住了她身上的几大穴位。
“上一次初阁遭遇叛变,你炸毁了出口,也许就是因此动摇了些......不该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地方。”
魂栖说的很隐晦,可花辞明白他的意思,她缓缓睁开眼,看着魂栖与自己盘膝而坐。
“你终于睁开眼看我了,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魂栖咧开嘴欣喜若狂的笑着,可却刺痛了花辞的眼,她想张开口,告诉魂栖,她这条命,在他伴着自己出生入死开始,便归于他了,她在哭过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对他或者另一个他......恨不起。
可,她不仅开不了口,魂栖还将她的眼睛给抚上了,她怎样挣扎也睁不开眼睛。
“云家在前朝,是专门负责掌管皇家商号的一派,而云贵妃就是云家遗孤,早前确实与北域皇相恋,但她发现了北域皇对其的欺骗后,才愤怒的离开了皇宫,还书信给其余四国告诉所有人她的存在,令北域皇不敢对她如何。”
魂栖顿了一瞬,复又说道:
“她死前曾留言,其父在北域初阁留下一张藏宝图,但需要用他们云家人的血液方可打开,这一张图......就是初阁的圣坛。”
花辞心惊,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初阁阁主身份暴露之后,一直被人追杀,或许就是因为此。
“血......”
花辞的思绪随着突然袭来的浓重血腥味戛然而止,她的心头一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魂栖,魂栖......”
花辞在心中一遍遍的呼喊,可这血腥味却只有增无减。
“一直以来我留在你身边,都是怕你因为我遭受旁人攻击,其实也是我出于私心了,的确不该欺骗你,可是我......可是......”
魂栖的话突然断断续续了起来,挣扎中带着颤抖。
而此时花辞却忽然察觉到手腕被人攥住,一种刺痛划破她的肌肤,上面沾有血液固有的滑腻质感,继而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别怕,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
花辞感觉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越发虚弱,直到一声闷响,她的手腕再无钳制,而她心间的空气也仿佛一瞬间被抽离。
“小情人儿,对不......起,他们......不会再伤害你,照顾......好自己,来世......再见。”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东祁皇宫
花辞泪雨滂沱,她想喊住魂栖别离开她,可却张不开口。
“先生......”
花辞所熟悉的,少年温润清透的声音传来,而后忽然她的手被竹筝攥住。
“你这个女人,快把长生蛊还回来。”
“怎么回事?”
紧随其后,是......风轻念的声音。
“尊主,先生剖心,将长生蛊拿了出来,您快救救他。”
“决衍快过来。”
“咦?”
决衍疑惑的高呼了一声,说道:“老大,她的血,并没有开启地图。”
“什么......”
风轻念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却又转瞬间说道:“决衍先来看看魂栖,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随后,花辞的穴道被人解除,她起身想去看魂栖,却被风轻念拦了下来。
“别去。”
风轻念的声音不容置疑,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
“长生蛊入心之痛非常人所能受,你且先服药缓解......”
“不用你假惺惺......”
花辞甩开了风轻念的手,事已至此,她已然明白,魂栖所说不会再伤害她的“他们”,就是风轻念这些人。
“先生,先生......”
竹筝痛苦的呼喊了几声,花辞移目过去,却被风轻念挡住了视线。
花辞愤而抬起手给了风轻念一巴掌,咬牙切齿的喊道:
“难怪每每危难之际,你都会出现,原来都是怕我死了。”
竹筝突然从地上起身抽出佩剑攻向花辞。
“你这个女人,我早就知道先生会被你害死,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风轻念转身拦下了他的攻击,竹筝怒不可遏的吼道:
“尊主,难道就因为你也喜欢她,就不管先生的死活了吗?你们可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
“闭嘴,你凭什么说我家老大,再说先生也是急躁,他根本不知道长生蛊异体难存,她......也命不久矣,而且会终日如虫噬般疼痛。”
决衍的话,让花辞突然破涕为笑,甚至有些小庆幸。
“命不久矣是么?”
花辞自言自语道:“那正好,我就去陪魂栖......”花辞的话停了下,扬起嘴角又说道:“或者说是苏敬尧,我就去陪他上路好了。”
说着花辞转身坚定不移的走到圣坛边缘。
“花辞......”
风轻念唤了一声,飞身上前,然而却只扯下了一片衣角。
花辞回眸看向血泊之中的魂栖,不禁莞尔,有释怀,有欣喜。
从苏敬尧中了“九死一生”之时,她就想好了自己陪他一起去死,那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对苏敬尧心有亏欠。
在苏城,她见到了不再认识自己的苏敬尧,那失落中的心痛,令她恍然大悟——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这个人。
甚至于,莫名其妙的贪恋苏城的墨香,直到她清楚自己身上也是这个味道,直到她清楚自己再也闻不出这个味道,她明白,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可以结束了。
苏敬尧,那个谪仙般的男子,神圣而又聪慧的人,会心甘情愿伪装成一无是处的魂栖,屈居在自己身边,默默的保护自己,这样的感情,又岂是虚的。
甚至于魂栖在自己身边,每时每刻的欢乐,也是不可泯灭的美好回忆,这都是他用心为自己创造的。
“苏敬尧,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等我......”
跳进急流中的花辞,眉目间是浓情蜜意的喜悦,她想去黄泉路上追到那个人,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也想......听听他的心。
月色当空,河面泛波,微风拂柳,美好的夜色,似乎不知晓一对相恋的人,回归始终。
一直以来,花辞都觉得自己是天之弃女,哪怕她已经决定死的时候,老天还是不肯放过她。
再次醒来,她人在一艘商船上,听旁边的一位妇人说,她是突然出现在海面上,被人捞起来的。
“唔……”
花辞趴在船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本是雨季,风浪又大,船行的十分不稳,再加上她身体里的长生蛊四处乱窜的痛,令花辞晕船的同时生不如死。
“姑娘,来喝口水吧!”一位大娘见她一直面色惨白的窝在角落有些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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