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玥一脚踹了地上积雪,朝他脸上撒去:“若泄了我私养死士的消息,你亦是陪着我一起蹲大理寺的牢狱!”
晨曦不以为意,他扫开脸上衣上凉凉白雪,一把勾住玉玥肩头:“玥哥儿,讲讲,跟我讲讲,太平盛世,你家中兄弟又没与你抢什么江山,见你阿爹的样子更不了得,每日就想辞去太子之位与你阿娘私奔的模样,你为何要私养死士?”他压低声音,“反正大昭江山迟早是你的。”
玉玥拍开君晨曦的手,瞧他一眼,抿了抿嘴,欲走。
大狗哪里肯放过他。
自从皇太孙出生,太子妃便常常带着皇太孙来君府玩耍,两人不说是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至少也是青马竹马的好表兄弟。
“诶!玥哥儿,来说说、说说呗!”晨曦不怕死的再勾,“你可不要忘了,咱们一直同坐一条船,我现在要是跑到姑母面前把你的事儿一捅,嘿,你猜怎么着?”
玉玥转首盯他左眼,面容静如水:“你眼肿了。”
“诶,肿个眼而已,小事儿!”晨曦手摸上左眼,嘶了一声,还真有点痛,这人下手也不知轻重,“皇太孙殿下,您打也打了,金子丢也丢了,那被刀差脑门的人估计也去大理寺报案了,所以莫要废话了,赶紧跟我讲讲,好盖棺定论!”
“我不要这个江山……”静默半响,玉玥压了声音,终于轻声道,“我倒想父王把江山传给珏哥儿。就同你装疯卖傻、不要进朝廷一样。”
席今朝与顾虎十分有眼色,纷纷站的远远的,各自垂着脑袋,努力假装自己不在。
此等主子们“放荡不羁”的人生大事儿,还是真的当自己不知道好。
“你不要江山?”君晨曦瞪着眼对视玉玥,张口结舌,“皇帝富有四海,万万人之上,你居然说你不要这个江山?今早出门脑子被东宫大门给夹了吗?”
“礼部尚书同样万人之上,君家亦是富有四海……”玉玥声音微微一顿,反问,“你又为何装疯卖傻不进朝廷,非要顶个纨绔之名在外招摇?”
大狗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那啥,我跟你讲,我可不是装疯卖傻,我是真背不下那些之乎者也,也学不来什么嵩山剑法、太极掌法……我的能力与本事可是从小便不如皇太孙殿下您的……”见玉玥半眯着眼,一脸你再装便去皇帝面前捅你的神情,又咳一声,“好罢!既然咱们同是天涯那啥人,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也有点不认真去背书和学剑,不过,我至少没有在外头养了这么多男人罢,你说,你又不做皇帝,养这么多死士做什么?”
玉玥看他一眼:“大昭太平盛世,外人却对大昭虎视眈眈,大理国从二十年前便对大昭有侵略之意……”
“所以,你私养死士,是为了去查探大理国?”
“不,”玉玥一脸黯然道,“我皇爷爷说,大昭国力强盛,周小国有意与大昭结亲,而父王拒了所有小国所送的公主,有意由我登基之后,广纳后宫,纳各小国公主为妃。”
君大狗:……
他悟了!
皇太子私养死士,是为了去查探周围小国那些公主的人品样貌是否优劣,才学是否与他自己般配。
天寒地冻,君晨曦捂上胸口,突然之间好想仰天长啸一声,我的金子!
☆、君晨曦与玉玥5
两人再次到回正院,这会儿太子与太子妃到了,坐在老夫人边上。
太子妃同老夫人一道坐在榻上,而则太子坐在一旁上座的太师椅中。
太子如今已年过而立,相比君子念的续须,太子面上依旧干干净净、白白细细,一身紫袍坐在那儿,远远望去,还以为他只有弱冠年华。
太子妃更是让人觉得她服食了长生不老丹一般,除发饰更端庄贵气之外,其余竟让人觉得半点未曾变过。
“晨曦给姑父、姑母请安!”大狗声音清清亮亮,作揖更是恭敬。
“大狗与玥儿去后院哪儿玩去了?”季云流轻笑一声,却见君晨曦抬起头,眼上一圈黑,“这眼是怎么了?”
玉玥从容站在那儿,坦然接道:“狗表哥被墙头乌鸦吓到踩着雪,摔了,那眼正好撞到鹅卵石便青了。”
“正是呢!”君晨曦挑了眉说,“乌鸦叼了晨曦腰间的金子,玥哥儿为了抓乌鸦可是连刀子都亮出来了,墙外如今一团血呢,指不定等会儿乌鸦全家都要来找玥哥儿寻仇了。”
玉玥半垂着眼,却能感觉自家阿爹正抬眼盯着自己,他站着,不动。
季老夫人看晨曦的眼,心疼了:“大狗来,来让外曾祖母瞧一瞧。”
二夫人见自家外孙这模样,揪着手帕亦是心疼的不得了:“快去让外曾祖母瞧一瞧。”
本来肿着的眼被冷冰冰的风雪一吹,已经青了,红的血管青的经脉在皮下藏都藏不住,老夫人瞧着,抬手摸着唉哟唉哟两声,直道可怜。
太子妃瞥一眼坦然站着的玉玥,转回来,招手唤来九娘,取了两个荷包:“大狗腰间的金子被乌鸦叼了,姑母便补大狗一颗金子罢。”
晨曦接过两个荷包,嘻嘻道了谢,丢了一串一斤重的金花生,得两颗四两的金,也不算太亏。
一屋子女子聚在一起,底下儿孙又大了,聊的自然是那些结亲寻媳之事,这儿数起来,便是季府大房的浩哥儿最大,那个小时经常被大狗忽悠走金花生的娃娃如今已有十八年纪,去年定了内阁大臣陈德育的嫡孙女,剩下的季府大娘子也定了人家,今年商讨的自然要数大狗君晨曦。
“他爹今早儿还跟他说,要将他的亲事早些定下来,不然只怕京中没有好人家女儿嫁他了……”季四坐在那儿,笑盈盈道,“你们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他如今一无功名二无武艺,只剩下财了,让我寻个什么都没有只有貌的姑娘来配他!”
“好的呀!”季五拍手笑道,“届时郎财女貌,不是正好!”
季四笑道:“五妹妹,你说的财可是钱财的财?”
季五哈哈道:“可不正是!”
新年喜庆,一屋子女人因这话儿便哄堂大笑。
“阿娘、阿娘!”晨曦假装苦着一张脸,拿袖子学着姑娘家家遮了一张俊脸,“您快莫要再讲了,再讲下去,我在一众的兄弟姐妹中便没脸了,我日后该拿什么见人呐。”
“你哪里还有脸过,穿开裆裤那会儿已经开始哄骗你的众兄弟姐妹了,除了皇太孙未被你哄骗过,还有谁未曾遭遇你的阴谋诡计!”
“正是呢,大狗,你的脸面那是从京城丢到苏州了,快莫要再喊委屈了。”
“……”
本来内院不可外男入内一直坐着,但太子年年过府拜年时,总与太子妃一道坐在老夫人屋中陪着,其余人哪里有不陪着的道理,因而老夫人的正屋那是越扩越大,现在左左右右坐着三十来人,一屋子闹哄哄。
君晨曦这话一出,众人自要拿着话儿取笑他一遍,直到大家都笑够了,季云流才开口:“宁世子妃前些日子传信给我,说家中大女将要回京,我倒是没有见过宁大娘子的样貌,不过宁世子与世子妃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想来宁大娘子的样貌也差不到哪儿去,配大狗也是般配的很。”
在西域的出生的宁大娘子?
晨曦一震,下意识去瞧了玉玥一眼,这小娘子不是说要指给皇太孙吗?怎么是轮到自己了?他可不要啊!
不过这些话也不是他一个小辈能问的。
果然,听得季四问道:“去年听你说宁表哥与世子妃到了云南,如今又是到哪儿了?”
季云流笑道:“说是在五台山,宁大娘子倒是一人回京了,代母探望秦相与秦羽人。”
“宁大娘子可是才十四年纪?”
“正是。”
季四感叹:“才十四年纪,还是一姑娘家,便敢一人从那么远的地方一人来京中,真是不简单。”
季二道:“宁家一门豪杰,宁大娘子区区一女子也是女中豪杰。”
众人一道感叹,在座的小辈从却一点儿也没有这么想,各个心中纷纷道:宁小世子与宁大娘子遇上这么一对无良父母,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大狗使劲朝季云薇使眼色:阿娘,如此彪悍的小娘子,你儿子我是如何都拿捏不住的,千万不能指给我!
大概是君子念瞧出自家儿子的想法,开口道:“宁国公府高门大户,大狗文不成武不就,怕是配不得宁大娘子……”
正说着,外头守门的嬷嬷匆匆来报,说大理寺的林大人来了。
林幕过府?
季相与众人相互看一眼,又统统把眼转过去瞧太子。
大年初三,林幕来此做什么?
大狗瞥玉玥一眼,心里有点虚,眼里有点飘,该不会他这个乌鸦嘴,适才说人证物证俱在,报官也能抓人的事儿成真了罢?
刚做这般想,席善从屋外跑进来,附耳在玉珩的耳畔低低说了一句。
太子坐在椅上,手中茶盏不放下,微微一抬眼,瞥过坐一旁的皇太孙,开口吩咐席善:“那就将林大人请进来,给季老夫人拜个年罢。”
虽是这么说,一屋子人还是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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