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昂一猜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他流动目光,一把手抓住他:“好好好,你那里没有事,我这里有事,我这里有事,还是件大事情!”一探头,他不容拒绝的又轻声的在庄少容耳边道,“我怀疑七爷不见了!”
这几个字果然让庄少容跳起来,如梦初醒、三魂七魄全都归到体内,“啥”了一声,说:“什么,你说什么?”
七皇子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玉七哥不见了?
谢飞昂看了看,四下无人,让自己的小厮注意了一下周边,才更加细声道:“我适才进别院,宁石在皇后的上房那里,那里谁都不让进入,我寻问了别院中的丫鬟婆子,却说没有见到七爷!我问了门房,门房都说七爷没有回来过!”
“七哥带着席善出去,也实属正常。”
“什么正常!你想想,宁石身为七爷护卫,在皇后那里许久是做甚么?”谢三一拧脖子,“后来,你猜我还看到了谁?”
“谁?”
“季六姑娘的那个丫鬟,但是她是由宁石带过来的,没有看见她家小姐!”
庄少容往后不禁退后一步:“你是说,你是说?”
“对!很有可能,七爷与季六姑娘一起不见了!”谢飞昂严肃到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自家姐姐抢季六姑娘的姻缘,与张元诩有了夫妻之实,现在,现在季六姑娘与七皇子又一起不见了。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般复杂?
谢飞昂不顾庄少容脸色,转首就去吩咐旁边两人的小厮:“赶快把小爷们的马牵过来!”
小厮四下看了看,各自飞奔别院的后院。
看庄少容依旧一副疑惑不解模样,谢三一把手朝着对方肩头拍过去:“你想什么!该不会想着他们是一起携手私奔了吧?!”
“难道……不是吗?”庄少容目光转动,疑惑不解。
谢飞昂一口血堵在胸口,只想毫无顾忌的喷出来,把这个蠢货给喷死了。
抡起胳膊又给了他肩头一巴掌,谢三怒道:“是个屁!给我带上你脑子啊!你怎么会蠢,简直蠢到无药可救了!七爷又不是疯了,怎么会和……唉,你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恐怕七爷是被人抓走了!”
“被抓走了”四个字犹如一盆冰水,直浇灌而下,让庄少容再次清醒。
对呢!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已经定亲的姑娘私奔!
他都被他家姐的事情弄糊涂了!
这时候,两人的小厮已经把马牵过来。
谢飞昂接过马鞭跨上马“驾”一声,往山下直冲而去。
庄少容不敢怠慢,翻身上马,也随着奔了出去。
玉七哥被人抓走了?
是谁这么大胆敢抓走当今的七皇子?!
木屋不远,独立山间,应是打猎砍柴人所造在山间暂时落脚的。
玉珩跑得很快,莫约一刻钟就跑到木屋前,急切之下,他竟没有忘记礼数,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声:“屋中可有人?”
等片刻,见屋中无人回答,这才一脚踹开栏门,抱着人进去。
这里是间很小的木屋,四四方方,都不分里间外间,只有一张四方八仙桌,东西角落造了土炕,炕上被褥之类的一律没有,西南角倒是堆了一缸水与一些木柴。
山中木屋,大多是村中人为了山中砍柴打猎人所建,方便他们落脚歇息一会儿,因此小成如此模样,玉珩也没有意外。在上山有屋过一夜已经是大幸。
把季云流扶到炕上,他两步走到水缸旁,勺了一瓢水放入银簪等了会儿,见无异样,才再勺一瓢,移到炕边把季云流扶坐了起来:“来,喝两口水。”
递了瓢,喂水。
此刻,季云流脑中烧的有些糊涂,侧头眯起眼,茫然浑噩的看来人是谁,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水刚送到嘴边,一扭头,水瓢碰到了后耳根,‘哐当’一声,瓢落在身上,里面的水全数飞溅开,洒了一身。
季云流从脖子到肚子,一片冰凉,混沌的脑子顿时被这一大瓢水洒得一片清明,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潮湿的衣服:“这是我自己作死的结果?”
第四零章 月圆之夜
玉珩离得远,跳的也快,身上倒是没有溅到多少,听她口中‘作死’两个字吐出来,挑了一挑眉觉得“作死”这两个字形容得尤为贴切。
黑眸看她,缓缓“嗯”了一声,似乎有些笑意:“的确是你自己作死的结果。”
扔下她,大步流星又去缸里舀水,舀了水扶着她,说了句,坐好了,倾身去喂了她几口水。
喝了水,脑中更加清明了些,季云流四处打量:“这里是哪里?”转眸看见玉七在脱外衣,一怔,“七爷,今日不是月圆之夜。”
“这里应该是猎人在山上的落脚之地……”玉珩回答了一句,听得第二句,转首愣一下,“嗯?”
而后,快速反应过来。
月圆之夜,自己脱衣服,要狼性大发?
对谁?
对她?
黑眉拧起,玉珩咧开嘴,阴森森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伸手就把外衣甩到她身上:“季六,你这样的身板还不够爷啃的!”
他乃当今七皇子,宫中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别说他经历两世,即便就一世,也瞧不上这样还未及笄的少女!
逃命的途中还能想到这种风花雪月,不愧是……好样的!
季云流点头,伸手接过他的外衣,松下一口气:“那便好。”
这番模样看得玉七一手就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目光瞥到她腿上的伤口,压下滔天怒火,玉七立起身去角落拿了木柴,在房中燃了火堆:“自己坐着烤烤衣服,不要自己再作死扑到火堆去被烧死了,那可真没人能救你了。”说着,长腿一跨,从门中出去了。
季云流坐着不动,待自己脑中真的清醒了才环首而视,寻找周边有无食物之类的东西能够充饥。
只是查看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吃的。
动了动手,觉得自己力气已恢复不少,知道这曼陀罗药性已经退去不少,季云流就站了起来,脱下外衣把它放在桌上让火烘烤。
翻着玉七的白色外袍,她目光清亮如寒梅。
皇家人物生性薄凉、薄情寡意。
刚才的树杈边,他若放下自己,独自离去,那便两两无缘,自己亦无愧于天道对她送遣了。
如今这人没丢下她,也许与她确实有几分薄缘,那便顺道再相助他一把罢。
披了玉七的衣服,季六几步走到院子里。
站在门口眺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拐了一处,走到房子侧边,伸手抓下自己腰间的荷包。
荷包用处甚广,有人用它来放熏香,有人用它来放碎银子,季云流用它来放黑碳。
碳是好东西,出门在外,紧急情况,能用来画道符。
21世纪,背个双肩包,里面把罗盘、道符、朱砂、铜钱剑放满了也没人管,但在这种出门都要带个丫鬟,背个行囊就说你要远行或私奔的,只能在荷包中稍稍放块黑碳以防不时之需了。
用黑碳在屋外的木墙上口中默念道咒、涂涂画画甚久,一道“平安符”就勾画而成。
平安符保平安,房前正好有片竹林,也是节竹报平安之意。
绕到另一边,同样形式,再画一道“平安符”。
之后,季云流塞回黑碳,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照看了自己的仪态,闭上眼,竖起道指,开始做法术。做道法之术。
这是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开坛做法。
所谓“法术”首先是指以符和箓为本的道术秘法。
万物皆是法,皆是天道,皆有灵性,道法自然、无为自化,万物又复归于道。
没有所谓的黄纸与朱砂桃木剑之流,亦可开坛做法,不必拘泥于形式。
道由心学,心中有道、有三清神尊、有祖师爷就是忠孝仁义。
符、咒、诀、步是道法的最主要四形式。
符,就是书道符。
咒,是口中咒语。
诀,称掐诀,也就是手诀。
步,又叫禹步,有‘步罡踏斗’之术。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智慧明净,心神安宁……”季云流默念三遍净心咒,手势开始结手诀,再默念金光咒:“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中山神咒,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踩禹步,
念道语咒,
解道印,
……
反复再三,她道指一点,左脚禹步一踩,墙上画了符的地方有微弱金光一闪,须臾又立刻消失不见。
季云流做完道法,精力耗尽,脑中再次混沌开来,蹲在地上:“这个特效直接从一块钱减到五毛了,祖师爷,我是真的饿没力气了,不要怪我不争气,反正那人身带紫气,很多事情会逢凶化吉,也不在乎我两道符……”
她蹲在墙面前自言自语。
蹲了半响,撑着墙站起来,移到外圈,捡了树枝在地面的沙土中默念咒语、涂画。
这次所画的,亦是符,与“平安符”不一样,是“祈祷符”。
这道符不算繁琐,飞龙舞凤一样,不消片刻就在沙土中被勾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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