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昂丝毫不介意,说了句“那我便不叨扰了”转身就走,走到远一些的地方,低首对着园中小厮道:“张二少爷等急了,把信儿送过去罢。”
片刻后,张二郎收了一个口信:“爷说戌时,雾亭相见。”
张二郎瞧了瞧天色,离戌时只怕也不早,理了理衣裳,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往雾亭去了。
二皇子在园中兜了半圈,见侍卫朝他点首示意四周没人注意,才弯身钻进曲江边一座颇大的假山中。
看见穿着黄道袍的楚道人,他拧过身,挥手让张禾在假山外头守着,自己朝楚道人问:“如何了?”
楚道人前面设有道坛,上头各种道家法器一一俱全,他执起桃木剑,竖与身后,朝着景王行礼:“殿下,贫道上次被秦羽人道法所伤,只怕此次的道法恐怕没有十成把握……”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楚道人在之前在高山之上做道法要取季云流性命,先是遇到了比他道法高深的季云流,反噬一招,后又遇秦羽人,直接道法被破解反噬修为,险些就命丧当场,提着最后一口气,回来修养一月有余,终于恢复了一些元气,却又被二皇子拉过来借运,他实在满口的有苦难言。
二皇子出声就截住了他的话:“楚道人,当日可是你说的,皇宫龙气冲天有仙家庇佑不能做法,你又说皇帝乃真龙之命,亦不可做法借运,好了,太子都是储君,也不可做法,连带七哥儿身带紫气同样不行!”他手指外头,语气不容置疑,“如今人出宫了,真龙之类的,本王统统听你的不让你去借运……若你再推三阻四,小心本王削了你脑袋!”
楚道人颤颤声想再解释:“皇后娘娘同样贵为凤体……就算出了宫,亦是贵人,若做法借运,贫道、贫道只怕有碍大昭国运啊……”
放在眼前的利益才叫利益,二皇子一甩袖子,冷冷一哼:“事到如今,你竟然跟本王说大昭国运?庄氏一个女人家怎么就关乎国运了!你可莫忘了,从皇宫正门抬进来的皇后,只有我母后婉皇后!”
楚道人无法说动景王,只好请他出假山洞中,自己做法。
这次景王不出去了,他可非要站在一旁亲自盯梢不可!
庄皇后被借了运道,庄四嫁了张元诩,把庄家弄成一团乱……七皇子日后没了助力,就算被减断了羽翼,飞不起来了。
这样的人,有实力却不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越早除去越好。
……
太监罗祥很快从教坊司那儿探到了信儿,回来低声就朝太子回禀:“殿下,那舞伎名叫莲花儿,适才奴才去时,正好遇上了莲花儿姑娘,奴才……”他摸着袖子中从莲花儿那头得来的一叠银票,低声笑道,“莲花儿姑娘邀殿下去雾亭中一叙呢,这般好的天色,殿下可要去会一会佳人?”
莲花儿想入东宫也真是做足了准备,罗祥适才在回来的途上偷偷瞧了一眼银票数量,可是足足有两千两!
只不过托个话,让人与太子见上一面而已,他自然乐意拿了银子办这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
第二一七章 今日不吉
太子一想到适才美人看自己的那一眼,心都快跳出来,哪里还等得及,连连道:“好好好,在这里坐着本宫觉得颇为炎热,去江边走走吹吹风最好!”
罗祥道:“殿下,莲花儿说她待会儿身穿樱红色衣裳。”
太子“嗯”了一声,快步从席案后头出来,朝着雾亭走。
庄四娘子坐在席上等了等,眼见天色越来越黑,却迟迟不见过去贺寿的季云流回来,自个儿唤了丫鬟按之前信上的内容,就往雾亭去了。
天色越发黑暗,园中的灯火开始大亮,人影重重,就算明亮灯火,隔得远了,还是瞧不出谁是谁来。
今日为十六,十五月儿十六圆。
季云流坐在席上,抬眼看天空,奇怪道:“今日为何会有下雨之兆?”
因被太监请来龙棚贺寿,皇帝给季六亦赐了座,同太子妃与景王妃一样,正坐七皇子身旁。
玉珩瞧着太子妃、景王妃还有太子的相后离去,他唇瓣勾了弧度,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计算着时辰,好戏等会儿是不是就该开场了?
正想着,忽听到季云流说等会会下雨的话语,七皇子眉心轻蹙:“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对之处?”
季云流右手放在桌下,在暗中掐了一卦,天干、地支……
片刻之后,所得了一个“赤口”。
赤口:多争执,事态有不和。
玉珩就坐她一旁,见她神色越发凝重,刚倾身过去,就被季云流抓住他的手:“七爷,今日有事不吉,是凶兆!”
玉七心思也骤然收拢:“你可能知不吉是谁不吉,凶兆又是谁会犯凶?”
这么话一出,事情似乎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季六目光一动,凝视着玉珩,问的极低:“莫非七爷您也借此酒宴,在底下做了什么不成……”
季六的声音在玉珩听来,就如一汪干净的清泉,他点首回答,丝毫不隐瞒,“正是,前日青草去脂粉铺子时说的话,我全数知晓了,玉琳这般不仁不义、行事如此阴恨,我又何必顾念什么兄弟情分,便去寻了你父亲还有宁慕画……今日杏花宴,礼部主理,侍卫营负责里头治安,若他们办事,即可神不知鬼不觉,我要让太子与二皇子因为女人……反目成仇,咬个你死我活!”
季云流的心情有点微妙,感觉七皇子反捏住自己的手,摩挲了几下,心里的感觉就更微妙了。
少年郎,你真是孺子可教也!
前两日自己刚刚说让太子与二皇子抗衡,今日你就搞出……要让对方因为女人反目这么……狗血的事情。
怪不得对于撩拨自己的事能无师就自通了呢!
七皇子反正已经向着季六讲了自己的计划了,见席中人三三两两站起来,又聚众在一起,自己也带起季云流:“走,咱们也去瞧瞧雾亭中的大戏。”
“七爷让人带两把伞,怕是等会儿有雨。”
……
曲江这边本就是只为科举进士设宴的地方,内府的小娘子们哪里来过。
寻个雾亭,一般都要有人引路才行。
景王妃由站在一旁的丫鬟带路,不过片刻,到了亭中,此刻天色已晚,凉亭中却没有一人。
景王妃身旁的丫鬟萍儿环首一圈,问道:“太子妃呢?为何不见人?”
丫鬟福身道:“奴婢不知晓。”
来都来了,怎么说都是太子妃,人家若要摆谱,自己好歹得给人一些脸面,景王妃挥手让丫鬟退出去,自己坐在亭中凳上,等了等。
还未过一会儿,只听得亭外的丫鬟“哎呀”叫唤了一声,却似疼痛般的呻吟起来。
萍儿站在亭中,不由问:“发生了何事?你这般的不知体面!”
“这位姐姐,请你来帮帮奴婢,奴婢不小心崴了脚,站不起来了……若被长妈妈知晓了,必定要教训奴婢的……”那哭哭啼啼的声哭得董氏一阵烦躁,挥手朝萍儿道,“你去帮帮她,帮她站起来让她待远点儿。”
萍儿退出亭外。
太子被小厮领着路,走的也十分迅速,这路真是好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亭中,到的时候小厮瞧着前头有红衣女子,朝太子笑了笑,走的越发小声,太子都看见人了,哪里还需要小厮引路,直接挥手退了小厮,让太监罗祥也站远一点。
两人隐入树影后头,太子提着衣摆,一下子就往背对着自己、身穿樱红衣裙的佳人跃过去:“美人儿,我来了!”
太子一扑而上,直接从后头双手拢住了景王妃!
“啊!”景王妃被身后突然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叫出声!
太子哪里肯放过人,手盖上景王妃的嘴,脸上透着邪气笑意,看不见脸丝毫不减他兴趣:“美人儿,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府中,可不能乱叫,来,让本宫闻一闻,真香……”
景王妃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颤抖着几乎快要死去。
这人竟然是那好色的太子,太子妃今日约了自己来此处,竟然就是为了把自己给太子玷污的么?!
自己若是在这里被人抓住了与太子**的罪名,日后传出去,她还能不能做人了?
这事就是杀头都不为过!
景王妃想到此处,张口就要去咬太子的手……
张二郎被小厮领着路,很快也到了雾亭不远处,这处名为雾亭,自是江旁雾大,远处看亭,整个都朦朦胧胧之故。
他站在颇远的地方,黑暗中,看不清什么人,只见里头两个人,一男子从后头环抱一女子,加快步伐往前走。
太子吃痛,“哎哟”一声,收回手,同时怒气上来,连带撕下了景王妃身上为数不多的一片红布:“你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
一番混乱之间,“殿下!”张二郎豁然迈入亭中,作揖行了一礼。
“啊!”
“啊!”
云里雾里中的这么似乎来自天外的一声音,让亭中两人统统惊吓得跳起来,太子抓着布料,还未被手上那一痛惊回神,直接又一个踉跄,往景王妃身上扑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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