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王掌柜一个中年大男人,讲起这些龌蹉的春闺秘事同八卦的婆子一样厉害,“何必让六娘子听你的,又何必寻个比七皇子更出色的男人,只要趁着六娘子出府外游时,你不小心推一把,或者六娘子自个儿不小人倒在有心人的怀中,大庭广众下咱们来个人赃并获,这事儿不就成了么?”
他诡秘一笑,还打起哑谜来:“至于这人么,景王早已有人选了!”
真是不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景王与景王妃还真是同一路货色!
青草止了泪,抬眼好奇的问:“这人是谁?”
日后还要青草的相助才能完成此事,王掌柜也不瞒她,说道:“正是六娘子之前定亲之人,张家二郎。”
“哎哟!”青草吓得心中七上八下,连连捂住自己的嘴,这招狠呀,太狠了,这要是被人赃并获,还真是说不清是不是两人的藕断丝连!七皇子这绿帽子可就是戴定了!
王掌柜道:“这事儿本欲安排在七夕佳节,见你迟迟不来还以为你叛变了,如今你来了正好,咱们也可以按计划行事,七夕节人多,各家小娘子也都会出府放花灯,就选这个日子罢,具体行程如何,咱们下个月再行商议!”
青草感觉自己出脂粉铺子时,腿都软了。
她虽说之前来季府做奸细已做好了心中准备,到底没有想到如今模样,如今她可是十足的墙头草,两面三刀了!
青草与九娘汇合,两人假装又买了些东西,回季府。
这头席善也是一脸惊恐的策马回锦王府,告诉七皇子他听来的惊天大事。
王掌柜秘见了青草,出了脂粉铺,同样往景王府中奔。
景王府中今时不同往日,外男可是连王妃一面都见不到了,景王曾严加下令:王府内宅中就算飞进来一只蚊子都得是母的!
没事儿,王掌柜见不到王妃就去见王爷。
做掌柜的最速就是快,三言两语之间,王掌柜就把青草形容的季府六娘子说了清楚。
景王一听,不对啊!
“那丫头真的这般说,季府六娘子是个山野村姑性子,待下人苛刻,吃的还都是冷饭馊菜?”
掌柜拼命点头,哪敢撒谎:“回王爷,这是小的亲口问的,亲耳听的,亲身过来向您禀告的,怎会有假。”
景王喃喃:“长公主府中的老道士不是说那季六同她面相已不一样,还是个旺夫的面相么?如此尖酸刻薄,还怎么旺夫?”
二皇子嚣张跋扈惯了,从来只有人怕他,没人敢欺他,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装模作样的楚道人不会骗他。
掌柜心中白眼只翻,这旺夫面相,难道性子就得慈善么?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听错,王掌柜小心翼翼的又吐了一句:“王爷,许六娘子自个儿不觉得自己尖酸刻薄,只是她在庄子上待久了,难免有些乡村气,同样节俭了一些,到了季府后便格格不入了。”
玉琳觉得这话倒是有理。
猫儿叼来只破鱼已觉得最好,哪里知道在他人眼中便是残羹冷炙。
季六与玉七本就是一个天上地下,两类人,就算如今玉珩喜季六的皮囊,成亲之后,怎么凑只怕性子都凑不到一起去!
二皇子坐在桌案后头,冷冷一笑,声带讽刺:“玉珩啊玉珩,原来你也是个只看容貌的!”
说着就吩咐下头,去照着季府六娘子的容貌,挑几个更出众的丫头来,他要送给七皇子!
第二一四章 去杏花宴
季府中,在练字的六娘子静静听完了青草一字不漏的回禀,目光动了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让众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如意算盘打得再好,也得有账可收不是,账目都没有,打个空算盘是练习熟练度么?
自己若不配合,他二皇子又拿什么东西去推给张二郎呢?
锦王府的七皇子同样一听席善的禀告,就不一样了,“啪”一声又断一只狼毫笔。
“张家二郎张元诩?”玉珩拿着断掉的狼毫,轻薄的问了一声,“景王出的主意是,七夕佳节,大庭广众之下让季六娘子倒在他张元诩怀中,说她俩藕断丝连?”
语调清朗持平,这口气带着漫不经心,可席善却听出了冷飕飕的寒气,他不敢抬首:“七爷,这景王可真是……可真是异想天开!且不说六娘子的性子如何,就是七夕佳节那日,必定也是七爷您与六娘子一道走的,又如何反让六娘子倒在那……”后面“那张元诩怀中”全数在寒气越来越深的情况下,全数咽了回去,“席善全凭七爷您吩咐!”
哎哟!之前这话就不该说!
七皇子一只手指在笔管上轻轻摩挲,坐着半响没有说话。
席善等了等,不禁抬起首,再劝道:“七爷,这事儿罢……小的、小的只是当一笑话儿讲于您听听罢了,六娘子与七爷您心连心,六娘子若知了这事儿,保不准七夕那日都不出门了,只要六娘子不出门,景王莫不成还把张二郎送进季府不成?外头还有个宁世子呢。”
对,季府外头有个宁世子当侍卫统领,杏花宴里,宁慕画照样是侍卫统领!
杏花宴的日子比起七夕佳节,可是相近很多呢。
“为了一个景王让六娘子不出府?”玉珩语气慢条斯理,听不出他的情绪,“既然我的好二哥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我若不替他做好了,岂不是辜负他的好意?”
他将断笔一掷,墨在宣纸上化开,染黑了一张已经写好的文策。
而后,玉珩终于冷冷笑起来,“看来待张二郎我那时还是太过仁慈了……”
席善站在桌案后头,瞥见七皇子面上那冷肃轻薄的笑意,在心中默默的替张元诩、替张家插上三柱清香:保重了!
他知道,季六娘子就是七皇子的逆鳞,一旦触碰,那就得山崩地裂。
……
隔天午后,张元诩收到了一张杏花宴的请帖。
朝中谁人都知晓,今年的杏花宴可是含了皇后娘娘生辰宴的!
如此宴席,朝中勋贵,谁人不会去?谁人不给皇后体面?
张二郎拿着帖子,心中激动,热泪眼眶。
二皇子那时候说只要自己能助到他,日后必定少不得自己的好处,如今尚未开始做什么,竟就先行递来了杏花宴帖子。
他如何不感激?
倒是张大老爷经过上次大理寺案子的事儿,对二皇子一直耿耿于怀:“诩哥儿,你日后还是莫要再替景王办事了……景王若真心要提拔你,何必做这些弯弯绕绕?你恢复功名身,全凭他一句话的事儿。你亦说过,此次殿试的试题,若你去写,不比状元谢飞昂差上多少……当日只因景王的另眼相看,你落得如斯田地,贬为秀才功名不说,十年之内都不可再参加科举……”
张二郎不敢再把景王的打算告知自家父亲,拿着帖子,只道:“阿爹,那件事儿,我亦有错,我那时,那时对云流不该见异思迁……如今变成如此模样,能助我再上仕途之路的只有二皇子,他如今送来贴子于我,不正是真心提拔我之意?阿爹还是放心罢,儿子不会再做傻事了。”
儿大不由爹,大理寺少卿不再勉强,儿子仕途之路尽毁,他亦心中难受,如今能去杏花宴结交权贵,他心中倒也高兴。
张二郎收了杏花宴帖子,庄家四姑娘却收到了一封无署名的信笺,这信很短,只有寥寥几句,讲的是张家二郎与一女子暗中有染,若不信,可在杏花宴中,往曲江东边的雾亭一观。
庄四娘子日哭夜哭,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庄老夫人同意自己与张二郎的亲事,她如何能忍得有人与自己的未婚夫君有染?
且,这信笺送到了她的手中,这不是正明晃晃打她脸面么?
她一拍妆台:“好哇,定是季六那不要脸的,暗中还与诩郎暗中往来!”
蔷薇不知道这信为何就放在了翠玉楼取来的头面匣子中,信中的内容更让她觉得蹊跷。
六娘子都被赐婚给七皇子了,哪里还会与前途尽毁的张二郎暗中往来?
再则,紫霞山中六娘子看张二郎的那眼神,她到如今可都记得清楚呢。
蔷薇看着庄四娘子怒火烧红的脸庞,小心翼翼道:“姑娘,这信……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欲坏你与张二少爷的情意的。姑娘,如今你与张二少爷苦尽甘来,这去雾亭……莫管是真是假,都不要去了罢。”
庄若娴折好了信,片刻后,怒气平复了些,她眼皮微垂,把信放在香炉中看它焚烧殆尽:“你且让小林去张府问一问,张二郎有无收到杏花宴的帖子。”
若有,这雾亭之约,她无论如何都要去瞧个究竟!
……
天气越发炎热,宫中迎来庄皇后的寿辰,与寿辰一道摆宴的是这金榜题名时的杏花宴。
季府出了二个当届进士,由又六娘子被赐婚七皇子缘故,收到阖府同请的帖子。
这皇后娘娘寿辰乃是比长公主府中的赏花宴还要热闹的宫宴,朝中无人敢怠慢。
一到申时,各家各户的人坐上马车纷纷一路来到曲江边,入园子参加杏花宴。
曲江边江水天光水色如梦如幻。宴席一桌接一桌,男眷与女眷只隔了一道石榴花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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