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可否将这个孩子交给我?这件事我齐王府自己去查,也免得大人跟着分神。”
齐大人闻言顿时连连点头,他了不得的,这几日这事情调查了哥来回,也没有什么头绪,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破坏者,却只是个孩子,他正犯愁呢,要不也不会请舒锦歌过来。
没想到舒锦歌提出要把孩子带走,他当然欣然点头,将那孩子交给了舒锦歌带来的家丁,送着舒锦歌出了门。
马车上,御天齐说道:“你觉得那孩子像吗?”
舒锦歌摇摇头:“不确定,但是可以确定,这孩子确实是被人送来做替死鬼的。”
一个和舒锦歌没有任何交集的孩子,无缘无故的跑到还在重新装修的珍宝楼里去搞破坏,若说不是有意为之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可是,这孩子看样子根本就不认识舒锦歌,那么,这其中的隐情可想而知。
舒锦歌将那孩子带到了珍宝楼,那孩子才惊讶的抬眼,一错不错的看着舒锦歌。
舒锦歌微微一笑,露出自己最温柔的笑容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孩子抿嘴,没说话,舒锦歌接着说道:“我就是这珍宝楼的主人,你破坏的就是我的店铺。”
那孩子低头,脚尖在地上画着圈,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却也知道,他在愧疚,可是却不反驳。
舒锦歌问:“为什么?我不相信你这样做没有理由。”
那孩子依旧不说话,舒锦歌也没有再问,只是让付大声端来茶水,递个那孩子一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一愣说道:“燕随。”
燕随?舒锦歌低头念了两遍问道:“可是随从的随?”
燕随点头,便见舒锦歌继续问道:“你可知你犯了罪?”
燕随又点头,舒锦歌笑道:“可是现在我不追究了,你可以走了。”
燕随一愣,无意识的手指撵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舒锦歌见状说道:“别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你不过是一个孩子,无论你出于什么原因来破坏我的店铺,都是因为无知,我不会和你计较。
不过,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像我一样宽宏的人并不多,你若是继续干这种营生,总有一天会被人给收拾掉,到时候,无论你有多后悔,你再也看不见你想要看见的,守护不了你想要守护的。”
燕随沉默,浑身却是不由一震,舒锦歌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燕随,好半天,燕随才沙哑着说道:“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来做这种事,说只要我做好了,我妹妹和娘亲就有饭吃,还不会被人欺负。”
舒锦歌闻言一顿,看向燕随,这个孩子举止不像是长期乞讨的,身上虽然伤痕累累,可是却细皮嫩肉,看起来就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
舒锦歌眯眯眼,看向御天齐,御天齐见状只是冲着她眨眨眼,舒锦歌会意,便说道:“你妹妹和母亲我可以帮忙照顾,不过”
燕随心头一颤慌忙点头,无法忽视舒锦歌眼里的认真,他咣当一下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你想要什么?”
舒锦歌见状吓了一跳,想要去扶起燕随,却被御天齐给拦住,御天齐起身,走到了燕随的身边,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我们想要的?”
燕随心头一颤,那种无助感更深,他攥了攥拳头,摇摇头,随后他有抬头,看了御天齐一眼,又看了舒锦歌一眼,继续低下头说道:“我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帮助我,那么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燕随,你觉得我们会稀罕一个人吗?想要奴仆,我有的是钱,人贩子也有的是,比你壮硕的,健康的,有的是,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你?”
燕随身子颤了颤,想要开口反驳,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第94章 燕随,柳随云
他看着御天齐,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轻蔑,鄙夷,当下神色变得异常,拳头紧攥,用来抑制心底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看不起。
燕随突然起身,看向御天齐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但是钱可以买得到的,未必在我这里买得到,我燕随发誓,今日,你们若是相助与我,他日,我燕随得势,必定为二位效犬马之劳。”
舒锦歌一愣,御天齐的样子应该是知道燕随到底是谁,可是御天齐是什么意思?对方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啊。
她皱眉起身说道:“御天齐,你别为难他了,他还小。”
御天齐无辜的看了一眼舒锦歌说道:“不小了,宁君侯的儿子,九岁就已经可以和新科状元比拟了。”
燕随瞳孔骤然一缩,看向御天齐,这人,居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燕随这个名字,根本就是随了母姓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见燕随的脸色变了又变,御天齐冷笑:“本王想要知道什么,还不需要你自己去说,燕随,你这名字取了自己名字中间的那个字,姓氏取了母姓吧。”
燕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切都被御天齐看透,他低头垂眸,语气中不知是失落还是幸运。
“齐王殿下果然厉害。”
御天齐闻言笑笑:“你不也是?当年的神童怎么会无所直觉的就被人利用?想必是你自己寻了这个差事,故意想要接近本王的王妃吧!”
燕随沉默,这默认的态度让舒锦歌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让人给当枪使了,自己还外带给人家上了子弹。
在舒锦歌还在愣神的时候,御天齐已经走回了舒锦歌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淡淡说道:“本王不管是谁,想要玩阴谋本王大可以陪着,可是若是想要陷害我的王妃,那可就不好玩了,燕随,你懂吗?”
燕随点头,语气也更加沉稳,他苦笑道:“若不是遭逢突变,燕随也不会流落成乞儿,更不会发现齐王有如此鸿鹄之志。”
说着,燕随深吸一口气,不在是刚才那个怯懦的样子,浑身上下换了一种气质,顿时让人舒服了很多。
舒锦歌低头嘀咕,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这个燕随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可是这出尘的气质还是让人耳目一新。
燕随说道:“我确实是利用了别人,来达到接近王妃的目的,可是这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直接求上王妃,让人心生疑惑,也只能出此下策。”
舒锦歌闻言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确实是你刚才说的,有人拿了钱让你来破坏我的铺子?”
燕随点头说道:“具体这人叫什么我不清楚,不过这人的人中上有个斗大的黑痣,很容易辨认。”
舒锦歌闻言便想到了他辞掉的那个大掌柜,那人正是人中处有个巨大无比的黑痣,长得有些奇特,她还记忆犹新。
看来珍宝楼就是他让人弄成这样的,而且付大声的巴豆也是他找人下的,但是他放在珍宝楼里面的内应又是谁呢?
掌柜的这几日已经将珍宝楼里的人全部排查了一变,愣是没有找到下药的可疑人员。
后院做饭的厨娘本来就是付大声介绍过来的,老实本分,根本不可能给付大声下药。
可若真的是她下的药,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
莫名的,舒锦歌万分怀念现代的监控摄像。
嫌疑人没找到,索性付大声身子硬实,拉了两天之后就开始康复,这几日又小心的养着,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谁下的药,舒锦歌不知道,现在却知道了下药之人的幕后老板,舒锦歌顿时阴狠的说道:“王爷,找人给我把他废了。”
御天齐对舒锦歌的发话很是受用,他眯着眼说道:“不着急,先听听他说的。”
舒锦歌坐下,燕随继续说道:“我接近王妃的目的,想必王爷现在也明白的很,我就是想要接近王爷,希望王爷给燕随一条路。”
御天齐耸耸肩,笑道:“我一个傻子,有什么路给你?别忘了,你当初的路,要比我这里宽的多。”
燕随听了冷笑:“既然王爷知道我是谁,有怎么会不知道我的遭遇?宁君侯府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柳随云已经死了,我剩下的妹妹和母亲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燕随此生除了报仇雪恨之外,唯一牵挂的便是母亲和妹妹,母亲身子羸弱,妹妹还尚且年幼,母亲本家又已经没有人,燕随只能婷儿走向,想要给母亲和妹妹一个栖息之地。”
燕随看着御天齐,目光从开始的灰暗,到现在的希冀。
御天齐目光如炬,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你想要本王相助,安顿你的母亲和妹妹?”
“正是,燕随不才,曾经是柳随云的时候,也是个巨人出身,虽然五一官半职,却也知晓不少朝中机密。
父亲身死,家宅被夺,冤屈难伸,燕随纵使有着惊才绝艳的学识,却终究只是一个人,孤掌难鸣。”
说到这,燕随的眼里带着嘲讽,御天齐沉默,舒锦歌则是好奇,燕随看起来成熟老练的很,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所该有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成为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