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忙了这么久,终于开张了。先恭喜你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菊已经渐渐习惯了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来,这种习惯难得让她不怎么讨厌。“嘿嘿,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等店进入正轨,我再请你们好好吃餐饭!”
谢君兮看着满脸倦意,笑容却依旧灿烂的顾菊,也不禁被她所感染,微微笑道:“那我可就等着你这餐饭了。”
楼下就是车水马龙,顾菊心情大好,忍不住逗他道:“这几天都没见你人影,难道你这保镖就是这么干的?”
“你不是没事吗?”
“那可不一定,万一旁边哪个老板见了我店里生意好眼红我,派个杀手刺杀我咋办?”顾菊傲娇地挺了挺胸膛,“虽然我有些自保能力,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谢君兮转头勾起一抹她十分熟悉的笑意:“你怕他们的明枪暗箭,难道就不怕我的明枪暗箭?再怎么说,我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就这么把我领进你家门,对我推心置腹,难道你不怕我什么时候反咬你一口?”
☆、016 就是喜欢一意孤行
016就是喜欢一意孤行
实战演习这天,就连老天爷都很眷顾虎威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有阳光,镜子才能发挥作用。而风,也助了虎威营一臂之力。上有天时,下有地利,唯一缺的,就是人和。
“今天,就是我虎威军与御侯军第十次实战演习。”楚廉身披暗红铠甲,手执一柄闪着冷光的方天画戟昂首站在校场的擂台上,双目炯炯地望着台下的五千士兵,洪亮的声音令人闻之一振。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咱们虎威军已经连败了三年!三年啊,弟兄们,如今煊朝上下都在城门口等着看咱们笑话呢!但是,弟兄们希望今年又是一场笑话吗?”
“不希望!”五千士兵雄浑的声音直破天穹,这三年,他们受够了他人讥讽的话语,受够了他人脸上嘲弄的笑容!
“那就让御侯军看看我虎威军的厉害!”楚廉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高声喊道。
这时,有个微弱的声音幽幽冒出:“难道我们就用手中的弩去赢吗?”
声音不大,可是足以让整个校场上的人都听到。他的话顿时引起了其他士兵的赞同,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将军,不是我们不自信,而是即使有了这厉害的弩,我们也不一定能胜利的啊!”
台下的将士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是啊,御侯军一直以来都优于虎威军。现在新兵进营,一听说是虎威营,都不大愿意进。纵然是要自己垫钱,他们也宁愿往御侯营里钻。这也导致了虎威营这三年来,新兵越来越少,今年甚至只有十几人进营,让御侯军嘲笑了好一阵,将士们就是走出去,也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想要重振虎威军势,就必须拿实力赢得今年的这场比赛,否则,皇上会如何处罚还是小事,以后出了军营,一辈子也别想抬头做人了。
但是要赢得比赛又谈何容易?前几天军营里面运来了一批新式的弩,这些弩不仅可以省下上箭的时间,而且射程远,有了它,虎威军如虎添翼。然而他们手中只有五百把,御侯军挑选出来的五千人,个个都是精兵,他们又拿什么去赢?
御侯营的大将军是开国功臣尉迟闵侯爷开创的,就连名字,也叫御侯军。现在即使尉迟老将军早已不在了,可是却有他的孙子尉迟通继承了他一代大将之风,接手了御侯营,还连胜虎威军三年!如今御侯军不论是从什么方面跟虎威军比,都优于他们。现在赌场里面,只怕都买的御侯军赢吧?看来,再输一次,这虎威营也名存实亡了。
看着台下越来越多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实力的属下,楚廉心下暗自沉稳。
“问得好!”他扬声说道,他正等着他们问起呢,“想要赢得这场比赛,本将军早已作好了安排和部署。只要咱们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本将军愿用人头作保,今年,咱们一定能赢御侯营,扬我虎威军势!”
楚廉动足内力,这一番话说得激昂澎湃,五千将士听得也是心潮起伏,连他们一向敬重的大将军都愿意用项上人头作保,那就一定能赢!几千人不禁跟着他一齐高声喊道:“扬我虎威军势!扬我虎威军势!”
不远处的顾菊见此情景,她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楚廉都已经占足了。
实战演习的地方在齐州城南面的玉指峰,玉指峰不高也不算大,刚巧与石雪山一南一北遥相对立,将齐州护在其中,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玉指峰前有一块空旷的平地,虎威军与御侯军各挑选出五千将士,分布在玉指峰前的平地上,呈两军对垒之际,比赛开始。不论两军用什么方法,只要任何一军的人把玉指峰峰顶的旗子夺下,安全送至城门,就算是胜利。
既然是实战演习,那么两军所使用的箭尖都是用蜡做的,刀剑也是又厚又钝,都不会杀死人。因此,只要被抓住,胸口被点上了一抹殷红就算作死亡,必须马上离开战场,这一切都有身着黑色的皇卫军躲在暗处监督着,维护演习继续进行。
因为这一年一次的实战演习,玉指峰前已经发展成了一条曲折的热闹的街道了。这一条街最好的观赏位置,就是正对着玉指峰的望峰楼了。只要站在这里的望峰楼上,就能观看到整个战事的进展情况,这个绝佳的地理位置,自然非主持比赛的三皇子莫属了。
“听说,你在各个赌场里都下了虎威军的注?”玉指峰前,比赛已经开始,可是望峰楼上的人却在漫不经心地下着棋。
“三殿下真是消息灵通,连草民的这点破事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姬政晗放下一颗黑子,抬起头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这个人,要不是自己从小就跟他相熟,只怕听了他这声“草民”就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有多尊敬呢。
丝毫不受他目光影响的谢君兮,放下手中白子,提起一颗“无气”的黑子,淡淡提醒道:“殿下,该你了。”
姬政晗垂眼扫了扫棋盘里的局势,落下一子,继续步步紧逼道:“听说,你最近还开始做起生意来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解释的?”
谢君兮下子的手轻轻顿了顿,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便恢复正常了:“银子总会有花完的时候,草民也是个普通人,做做生意也好来个钱生钱,过过好日子。”
“钱生钱?好日子?”姬政晗看着笑得悠然的谢君兮,语调上扬,“咱们京州风.流不羁的谢大公子竟然懂得过日子了,也不知道这话被谢老听到了,他会怎么想呢!”
谢君兮沉默以对。
姬政晗如墨的剑眉挑起,意味深长地朝他笑笑,随后对身旁的人说道:“你去各大赌场把御侯军的注加倍买下。”
候在一旁的侍者恭敬地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
谢君兮淡淡一笑,对此不置一词,心里面却想象着一会儿某个人那一脸笑得得瑟的模样。
“本殿下倒要看看,你跟楚廉到底能搞出个什么鬼来。”姬政晗眯着眼,傲然地说道。
“殿下只需耐心等候即可见分晓。”
姬政晗冷哼一声,将站在阁楼门口观察战局的人招了进来:“现在下面怎么样了?”
“回殿下,御侯军领先一步登峰,虎威军……”观察者犹豫了一下,见姬政晗眉头微挑,连忙说道,“虎威军分成几个小队,有绕道往山上而去的,有阻挡御侯军的。人数……暂时略多于御侯军。”
姬政晗点点头:“继续观察,一有异况马上回报。”
“是。”
“虎威连败三年,楚廉能吸取这三年的经验,改变战术,倒是比之前的更有点脑子。”姬政晗抿了口茶,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谢君兮,说道,“你来齐州,想必也是为了这场比赛罢?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你的主意?”
谢君兮落下一子,这才开口:“殿下太看得起草民了,草民仅仅只是送了点礼物给他而已。”
“哦?什么礼物?”
“殿下一会儿自然明白。”
楼上的人安静地周旋着,楼下的赌场却早已被搅得风生水起。
每年的比赛都使齐州万巷皆空,人都来看比赛了,顾菊只好给店里的其他人放假,只留了不喜欢热闹的老四守店。那帮小兔崽子一窝蜂的,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只有小六子还跟在自己身边。
“来来来,快来下注了,再不下注就来不及了!御侯军战虎威军,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御侯军都连胜三年了,当然是买御侯军咯!”
“就是就是,虎威军如果能赢了御侯军,我天天倒夜香去!”
“哈哈哈——”
赌场里一片笑声,纷纷打趣起刚才那位“倒夜香”的人来。
而在这热闹的赌场角落里,一个身着灰色锦袍头上包着一块同色的丝巾的人正低头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小六子,你再去加一倍。”
小六子怀疑自己听错了,疑惑道:“还是虎威军?”
手执一把骨质羽扇的顾菊点了点头。
小六子不禁劝道:“主子,咱煊朝谁不知道御侯军连胜三年,大家都争相买他们的注,为什么你还坚持买虎威军?而且还要一倍一倍地往上加。咱带的银子都快不够了,要不,剩下的,咱们还是买御侯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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