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容静另一手放出数枚银针,一道道皆无虚发,全中守卫的眉心要穴!
“啊……”
容思贤爆发出一针杀猪般的声音,瞬间摔下去,而容静早就起身,急急上前扯下沁姨嘴里的破布,背起她纵声就往下跳!
“啊……啊……啊……”
容思贤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东府,下面所有的守卫见主子出事,便全包围过来,容静眸光犀冷,狠狠扫过去,立马让众人止步!
“快……静儿……等容德书回来就迟了,他们准备了很多人,钱嵘他们全都被关起来了。”沁姨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快没了。
突然,阁楼上传来暴戾的哭叫声,“杀死她!杀死这个女人!否认本少爷要你们来顶!”
守卫全都往前,手持大刀在前,长枪在后,一时间全从容静杀过来。
此时此刻,容静那苍白的小脸肃然得相当吓人,她背紧沁姨,手持匕首,直接就冲锋杀出去,匕首刀起刀落,口中银针连连吐出。
以一人之力,敌数百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一路冲杀到了东府大门口,总算把守卫甩在后面,而容静身上的血迹,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守卫的。
沁姨已经昏死在她后背上,她弯着腰,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至极。
她不敢多留,正要逾墙而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边突然走出一人,一把拉住了她。
容静下意识要挥刀砍去,谁知,那人竟是顾逸!
险些被砍,顾逸的脸色煞白煞白的,退开几步,心惊胆战地看着容静。
“是你!”容静蹙眉。
“静……静……静……”顾逸颤着声音“静”了好久才把话说出来,“静小姐……你,你流了好多血!”
这瘦弱的书生好紧张,浑身上下都在抖。
“都不是我的血!”容静冷冷道,如果不是要护着沁姨,没有容思贤的墨磁折扇牵制,她还是能轻松逃掉的。
顾逸这才松了口大气,“幸好、幸好。”
容静见他没恶意,转身就要走,顾逸却急急拦住,“静小姐你千万,千万别跳出去,外头……全,全是人呢!”
容静大惊,烁烁黑眸逼入顾逸透彻得不掺杂一丝尘埃的眼眸,“你怎么知道?”
“这四天他们都在东府里准备,我都听到了!”顾逸立马解释,很认真。
容静却不动,“你这个时候出现,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逸骤然蹙眉,似乎没料到容静会这么怀疑他,他有些生气了。
“静小姐,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的为人!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丈夫!”
他好较真,说着不顾容静的戒备,拒绝,硬是将她后背的沁姨拉下来,自己背起来。
可是,容静心下琢磨着,他后面那句她怎么听着不对劲呀!
容静正想反驳,背后和前面都传来大动静,守卫追来了!
“敢我来,快点!”顾逸低声道,伸出一手来拉住容静,拽着她就往右侧跑。
容静也没有思考的余地,只能跟着,发现这个瘦弱的书生力气还不小。
前后的守卫很快就聚头,这时候,容家大门那边,容德书已经进门了,一边听守卫禀告情况,一边调兵遣将,今夜就算把整个容府都掀了,也一定要那个臭丫头的性命!
火把,一排排亮堂起来,容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出动,上到少爷,下到家丁,无一例外。
而就在容家东府和容家西府中间的大湖底,水影斑驳,一条密道从这里直通到城外溪边,密道明明离湖面很远,站在里头却能听清楚上头的说话声。
容静发现,容德书的动静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她的命,在他心里真的有那么值钱吗?
似乎看出容静的疑虑,顾逸一边走,一边道,“静小姐,你可知道容老爷哪里那么多银子去争得女史推荐名额的?
这话一出,容静便有不详的预感,她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添喜郎容家,又不经商,又不种田,单单依靠书院的收入,哪够在帝都行贿呀!
难不成……
容静猛地止步,转头看向顾逸,顾逸点了点头,“静小姐没猜错,容老爷把容家东府过半数的地转给欧阳将军了。”
☆、048不哭,有金主
048不哭,有金主
过半数的宅邸?
那可是容家东府的宅邸,是她爹娘的财产,二房霸占着住就算了,居然还转卖掉!
太过分了!
“他们有什么资格卖?地契又不在他们手上!”容静气得咬牙,东家东府宅邸的地契藏在花雨阁的秘格子里。
顾逸轻轻叹息,“静小姐,只要你……只要你没了,即便没有地契,容老爷一样可以继承东府的一切。”
见容静一脸愤然,顾逸怕容静做冲动做傻事,劝道,“静小姐,此地也不宜久留,你赶紧走吧,你一个弱女子,敌不过他们的,他们背后还有朝廷的人呢!”
正说话间,背后竟穿来一阵说话声。
“快!到里头瞧瞧!”
“别让那个小贱人跑了!”
……
没想到守卫会找到这里来,顾逸大惊,连忙将沁姨放下交给容静,催促道,“静小姐,赶紧走赶紧走,以后千万再也别回来了。”
他说急急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银子,塞到容静手中,“静小姐,拿着好,这是在下平生所有积蓄,虽然不多,但是总比没有强,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你可千万千万节省着用!”
他眸光真诚,认真,令人不忍心击碎他这份正直。
哪有人送人别人银子,还如此嘱托别人一定要节省着用,这个家伙,该有多节俭才能硬抠下这么一袋银子呀!
容静不要,扔回去给他,背上沁姨,“顾逸,你能送我那本书,就足够了!再见,我一定会回来了!”
可是,顾逸却倔了,一把拉住她的手,突然一脸肃然,“拿着,不许胡闹!”
容静有些愣着,手腕紧得有些疼,有种莫名的情愫泛上心头,这个书呆子,真好。
顾逸意识到自己凶到容静了,放柔声音,“别在回来了,走吧!”
容静收好钱袋,一眼认真,“呆子,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钱算我向你借的!”
说罢,便背着沁姨往密道伸出跑去。
“别回来了!走吧!”
顾逸追了几步,望着眼前一片黑暗,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容老爷……过分!太过分了!”
就在守卫追过来的时候,顾逸早已潜入一旁的地下湖中,消失不见了。
容静背着沁姨,沿着密道一直走,发现这密道不仅一个出口,她在最近的一个出口离开,出现在容家背后的巷子里。
沁姨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容静满身是血的模样,心疼得眼泪直掉。
容静抹了手上的血,替她擦眼泪,“沁姨,不哭,一大把年纪了,会让你笑话的!我还好端端活着呢!”
一听这话,沁姨哭得更伤心了,“我对不住你爹娘,对不住他们!我没把你照顾好,还拖累了你!”
“是我没照顾你,让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吃这样的哭,是我们东府,对不住你。”
这话,容静说在心中,她小心翼翼地擦去沁姨的泪水,依旧笑开来,脏兮兮的脸上,笑容干净明亮,不屈不饶,让人看得到希望。
“沁姨,不哭,我们去找一个人!”容静很认真。
“静儿,这个时候,你要去见谁?我认识吗?”沁姨不解了。
“金主,去了你就知道了!”容静一脸神秘,抹去脸上的汗水和血迹。
很快,她们便来到陌王府后院,沁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陌……陌王?”
容静则大大方方上前,大声敲门,“咚咚咚!”
很快,便有人来开门,却是侍卫,而非小厮,一见容静那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模样,厉声怒斥,“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敲门,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容静伸手过去,手心里放着一枚银针,“劳烦大哥将这这东西呈给陌王殿下看,他会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一听这话,侍卫迟疑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陌王从女史殿试回来之后,又招待西陵太子喝酒,被西陵太子缠到刚刚才回来,才睡下不久呢。
这会儿去打扰,万一陌王不认得这东西,他岂不得遭殃?
“陌王一年前元气大伤,此事事关他的性命之忧,如果耽搁了……”
容静的话还未说完,侍卫便惊了,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一年前陌王因为练功而走火入魔,险些丧命,虽然救过来了,可是那段时间好多记忆全都没了。
陌王一直耿耿于怀,想方设法希望能回忆起失去的记忆,难不成……这个女人跟此事有关?
侍卫不敢耽搁,连忙接过银针,态度转好,“这位姑娘稍等,在下这就去通报。”
“静儿,你这是……”沁姨不可思议地问道。
“放心,没事的,他还欠下我两枚银针呢,我就是来讨债的。”容静笑得云淡风轻,只有她知道留在孤夜白腹部的两枚银针,危害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