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觉得她需要成长,不需要被人这样滴水不漏地保护着,所以才火气格外地大。
如今细细想来,在这件事上,她也是有错的。
“小姐,我看大人的确是真心关心你的,待他下朝之后,小姐你好好地与他说说,便不要再冷战了,好吗?”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俩一直在冷战。
虽然,苏如禾内心是不愿意承认的。
她不由努了努小嘴,“我知道了。对了,他昨晚陪了我一夜,眼疾是不是又犯了?”
之前她去容琛房间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昨日他又陪了她一晚上,夜里灯光暗淡,他的眼睛怕是更加不好了吧?
“的确是又犯了,今日大人出门的时候,眼上还系了条白绸带,根本就不能接触半点的光线。”
苏如禾没有再说话,只让听风伺候她梳洗打扮。
用完了早膳之后,苏如禾依照昨日一样,去小厨房煮汤。
今日炖的是白鸽汤,不过今日在炖汤的时候,苏如禾让听风杀了两只白鸽。
听风立马便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打算,与容琛和好了。
放在两口小锅里炖,苏如禾就坐在火炉前,拿着把扇子扇风。
她想,她的血若是对大哥的病情有作用,那对容琛的眼睛,会不会也能起到一些作用呢?
不如,试一试,若是喝上几个疗程,真的能起作用,治好了容琛的眼睛的话,也算是还了他的情。
这般想着,苏如禾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将盖子给打开。
熟练地从袖中拿出了匕首,在自己的手心上割了一刀。
在两口锅里,都滴了不少的血。
而后才将盖子给盖了回去,将血迹给处理干净了。
待听风回来的时候,鸽子汤也快炖好,该出锅了。
苏如禾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结果因为站得太快,脑袋传来一阵眩晕。
她身子晃了一下,险先有些站不稳,要向前栽过去。
听风赶忙搀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昨晚失血有点儿多,眼下又开始犯困了,待会儿我去补个觉就好了。”
说着,苏如禾便忙着将锅里的鸽子汤盛出来,一一装好。
听风也并未太在意,也帮着她一块儿盛。
“卫辛。”
声音才出,一抹矫捷的身影立时便出现在她的跟前,“夫人有何吩咐?”
“将这鸽子汤送到大理寺,一定要当面送到我大哥的手中,叮嘱他一滴不剩地全数喝完。”
卫辛赶忙接下,应道:“属下明白了。”
待卫辛退下之后,听风才道:“小姐,这个时辰,大人也该下朝了,咱们现在要过去吗?”
苏如禾想了想,“我们直接去书房等吧。”
相府门前,容琛一下了马车,刘管家立时便迎了上去。
并且直奔主题道:“大人,夫人在书房,等您好一会儿了。”
从上次他们吵架之后,苏如禾可是再未主动找过他。
容琛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角。
看来,这个小家伙,终于是有些开窍了。
☆、244.不准,说不好喝
苏如禾去容琛的房间有点儿早,等得无聊之时,她看到书桌上有一副字帖。
摊开一看,苏如禾便知,这上头的字,是出自于容琛之手。
这个男人的字写得的确是很好看,与她那螃蟹爬一样的字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反正也很无聊,她便将字帖打开,而后又摊开了一张宣纸。
将墨给磨开,执起狼毫。
别看苏如禾的字写起来还是很难看,但她这握笔的姿势眼下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照着字帖上的字,苏如禾依样画葫芦地照着抄写。
她写得可认真了,连容琛何时进来,走到她的身后,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直至,男人冰凉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手。
淡淡的嗓音,响在头顶:“这一撇,要用力一些,看起来才能笔下生风。”
苏如禾的手一抖,狼毫末端的墨汁便滴落了下来。
晕开在宣纸上,将她好不容易写好的一个字给毁了。
苏如禾有些不高兴,歪着脑袋,瞪着此刻环在她身后的男人,“大人你走路怎么没声儿?你看看,吓得我这好不容易写好的字都给毁了。”
眼前这小家伙瞪他的模样,恍然之间让容琛觉得,回到了他们冷战之前。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都敢肆无忌惮地与他顶嘴。
而且撒娇卖萌起来毫无底线,可偏生,他就吃这一套。
眼下这么一想,他们冷战到眼下,已经过了数日的功夫了。
他忽而发现,他喜欢看这小家伙笑,就像是染上了毒瘾一般。
所以在上一次,她刻意疏远他的时候,他会那样地生气。
这样容易波动的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可眼下,他的确是被这样的情绪所牵动着,但他却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这般想着,他的唇角微扬,眸光落在了宣纸上,总结了一个字:“丑。”
这话,自然是指她字写得丑。
苏如禾努了努小嘴,却是没有反驳,而是将狼毫给放了下来,转而拉住了他的手。
将他往外拉,“大人,我今日炖了鸽子汤,你来尝尝,不准说不好喝。”
煮了东西,还不准人评价,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小家伙敢这么与他说话。
但偏生,他就是这么喜欢她这样的说话方式。
就好像是言峥说的,他比较喜欢受虐。
但这一点,却只是体现在对待苏如禾之上,其他人若是敢这么与他说话,这脖子早就是和身体分家了。
苏如禾拉着他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而后将桌案之上的罐子推到他的跟前,将盖子打开。
扑鼻而来的是高汤的香味,这倒是有些出乎于容琛的意料。
他原以为,她煮的东西,不是糊了,就是焦了,总之就是惨不忍睹。
却不想,这汤香味十足,而且色泽也很是不错。
见容琛不动,苏如禾便将勺子递到他的跟前,“大人你快尝尝,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容琛便接过了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口。
苏如禾托着下颔,朝着他眨了眨眸子,“好喝吗?”
☆、245.暂时,不能接触
男人沉吟了片刻,才道:“怎么……有股血的味道?”
苏如禾唇边的笑弧不由一僵。
我勒个擦,这货的嘴也太叼了吧?
她之前给大哥送汤的时候,大哥只说这汤有股奇怪的味道,而未尝出这味道是血。
谁曾想这厮只尝了一口,便尝出了血的味道来。
苏如禾都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了。
万一要是让容琛发现,这汤里加的其实是她的血,而她的血具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作用,他会不会直接将她当成怪物给关起来,天天放她的血?
转而苏如禾又觉得不可能,虽然这个男人的确是挺坏的。
这个不准她做,那个不准她干,但对她却是真的不错。
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起来,陪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这般想着,她的心里又平衡了,“这应该是……是我没把鸽子洗干净,是鸽子身上的血吧。”
她这么一说,容琛的面色果然一黑。
像他这么洁癖的人,洁癖是体现在生活的各方各面的。
“大人,你过来一下。”
容琛看向她,“作何?”
“你把脑袋挪过来一些,我有事情了。”
原本,苏如禾以为容琛是不会理她的,却不想,他竟然还真的将身子向前倾了一些。
这个傲娇的男人,鲜少会这么听话啊!
苏如禾笑得眉眼弯弯,也在同时倾身过去,双手绕到他的后脑勺。
而后抓住白绸带的末端,只稍往外那么一拉,他本系在眼上的白绸带瞬间便脱落了下来。
容琛似是没想到她会去解他面上戴着的白绸带,怔了一下。
双眸直直地看向她。
撞入苏如禾的眼中,他这一双眸子,就像是被鲜血给染透了一般。
乍看上去,很是瘆人。
可是苏如禾看着,却是觉得心口处在隐隐作疼。
缓缓地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轻道:“是不是很疼啊?”
她的身体,听着有些软绵绵,却像是一股春风,吹进了他的心坎儿里。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她却是出自真心实意地关心他。
容琛骤然坐了回去,后背靠在软垫上,一只手在同时按在眉心的位置,蹙起了冷眉。
“本相的眼睛,暂时不能接触阳光。”
她就这么将他眼上的白绸带给解了,阳光照射了进来,自然会伤到他的眼睛。
听他这么一说,苏如禾心头一跳,赶忙挪到他这边来,想去查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变严重了。
“更疼了?大人你别动,我去叫言公子……”
话未来得及说完,男人冰凉的大手便扣住了她的皓腕。
苏如禾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然被男人给摁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