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吃?你之前不是说饿了吗?变得也太快了吧!”
男人凉凉地看着她,嗓音淡淡:“嗯,本相已经吃饱了。”
吃饱了?
苏如禾后知后觉,才明白他说的吃饱,是指亲她亲饱了。
一时之间,她又羞又恼,“容琛你无耻!”
这次,容琛没有将她所有的鬓发都绑上去,而是留了一大半,披于肩头,再以银簪简单地固定。
之后,他才微微向前一倾,在她的耳畔吹着凉风:“方才,夫人你不是也很享受?”
☆、101.有限,那么好看
出房门之时,苏如禾一张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去。
刘管家是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一见苏如禾这气冲冲的模样,便知她这又是与大人吵架了。
但奇怪的是,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容琛,却是心情不错,唇边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上马车,便瞧见苏如禾气呼呼地窝在角落里,一双大眸直勾勾地瞪着他。
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兔子,时刻准备着扑倒他。
容琛淡淡地收回视线,坐定之后,才道:“启程。”
马车缓缓驶动。
容琛随手拿了本书,翻开一页,不浅不淡地开口:“过来。”
这句话,自然是对此刻窝在角落里的苏如禾说的。
苏如禾傲娇地将目光一瞥,完全不理会他。
男人也不恼,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本相的耐心有限。”
臭男人,就知道威胁她!可劲儿地压榨她!
混蛋混蛋混蛋!
心中将容琛的十八代祖宗都问了遍,但苏如禾还是很没骨气地将屁股挪了过去。
“将第一段,念一遍。”
说着,男人便将手中的书摊在了矮桌上,朝苏如禾那厢移了下。
这个臭男人,不给她吃早膳就算了,还要让她一大早地念书?!
苏如禾气得都快咬碎银牙了,但还是将书拿了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其实这上头的字,大多数苏如禾是不认识的,但《三字经》的前面两段,她便算是不识字,素日里听,也都听会了。
因此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背出来。
朗朗的读书声,伴随着马车的轱辘声,竟是丝毫也不违和。
便在最后一个字眼收尾之时,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苏如禾迫不及待地撩起了车帘,往外一瞧,马车所停的地方,并不是棺材铺,而是……一家茶馆。
迅速放下车帘,苏如禾在眨眼间便凑到了容琛的跟前,“大人,我们这是要去茶馆吃早点吗?”
“不想吃?”
男人的嗓音咸咸淡淡,说话间便要起身。
苏如禾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他的手,倾身飞快地在他的眉眼处亲了下,“我就知道大人最好了!”
这个小家伙,真是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清晨的茶馆,客人并不多。
容琛带着苏如禾直接去了雅座,而在回楼下,高台的正中央,坐着个青衣罗裙的妙龄女子,怀抱琵琶,撩动琴弦。
婉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一般,自少女的指尖缓缓流出。
苏如禾是个音痴,虽然听不懂那少女弹的是什么,但听着倒是颇为悦耳。
不过在吃早点的同时,苏如禾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容琛在吃了几块糕点之后,便没有再动,眸光一直看回楼之下。
顺着他的视线看,他似乎,是在看楼下那个抚琴的少女。
心中这般认定,不知为何,苏如禾顿时觉得碟中的糕点都不美味了,一手托着下颔,一手在容琛的跟前用力地挥了两下。
话音有些恶劣:“有那么好看吗?”
☆、102.不准,谁吃醋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容琛一蹙冷眉,抬眸看去,本坐在他对面的苏如禾,此刻半个身子已经横跨了桌子。
正以一种审问的目光盯着他瞧。
其实之前苏如禾说了什么,容琛并未在意,见她盯着他,只等他的回答,他便象征性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却是让苏如禾莫名地火大。
伸出一双小手,在毫无征兆之下,便捧住了容琛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她好看?哪里好看了?不就是脸小点儿,眼睛大点儿,鼻子挺点儿,嘴红点儿吗?分明一点儿都不好看!不准说她好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琛怔忪了下,才明白她忽然发火的缘由。
抬手,扣住苏如禾皓腕的同时,身子略微往前一倾,薄唇微扬,凉凉的气息瞬间扑散在眼帘。
“怎么,夫人吃醋了?”
苏如禾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楞了一下,才恍然间醒悟。
她方才在干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莫名其妙地捧着容琛的脸,就是一顿莫名其妙的言论。
这这这……这些话都是她说的吗?
转瞬间便涨红了一张小脸,连带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谁……谁吃醋了,你才吃醋呢,我……我这是在行使一个妻子的权力,不管在府里还是外面,你都不能看其他女人,一眼也不行!”
“看你?那夫人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可看的?”
苏如禾此刻就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但出乎意料的,容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应和着她。
“难道大人觉得,她比我好看吗?”
闻言,容琛倒还真就朝楼下看了眼,而后才道:“若不是夫人提醒,本相还真没发现,楼下有个妙龄女子。”
什么?
苏如禾怔了怔,才窘迫地发现,原来方才容琛没有在看楼下那个抚琴的女子。
而她方才那一席话,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毫不犹豫地往里跳了!
正要开口辩解,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带头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进入茶馆,二话没说,就将离门最近的一条凳子给踹倒在了一边。
清晨的茶馆客人本就不是很多,稀稀疏疏地坐着,周遭的环境甚是幽雅。
而这个彪头大汉一进来就闹出了大动静,自然是吓到了那些正在欣赏琴声的客人。
“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跟在彪头大汉后头的,还有一群手持着棍子的人,一看就知晓这群人是来找茬的。
识趣的,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麻溜儿地就逃了。
而在台上抚琴的少女,似乎知晓来的是何人,微蹙黛眉,缓缓站了起来,“潘公子,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他们是我的客人。”
少女此话一出,前头的几个大汉便自动地向两边散开。
有个手持折扇,穿着一身花衣裳的男子,趾高气昂地便走了过来。
停在少女的跟前,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抬手之际,便勾住了少女的下颔,向上挑起,十足十的纨绔公子调戏良家民女。
“跟你们说了不要这么粗鲁,都把夏姑娘吓到了!”
☆、103.求你,放我下来
少女的眸底尽是厌恶,挥开折扇,面色难看:“潘公子,请自重。”
“自重?本公子还真不知晓自己有多重,不过,本公子倒想知晓,夏姑娘你有多重呢。”
说着话,男子一步上前,直接就将少女给抱了起来!
少女惊呼出声来:“你做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
一直在少女身后的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一步上前,抓住男子的手臂,“潘公子,求求你,放过菀儿吧,欠你的银子,我一定会还的,求你再多宽限我几日吧……”
话都未说完,那男子抬腿就踹中了中年男人的腹部,将他一脚踹倒在地。
“宽限?本公子就算是给你宽限十年,你也还不上钱!再者,本公子看上你的女儿,那是她的荣幸,你欠本公子的钱,就拿你的女儿来抵消吧!”
一听这话,中年男人顿时便哭了出来,拼了命般地冲上前,抓住男子的大腿,“潘公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除了她,我什么都能给你,求你……”
男子的耐心终于被磨尽,恶狠狠地道:“老不死的东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一旁的大汗闻言,立马便上前,将中年男人拖到一边,撸起袖子就是一顿狂揍。
“爹!不要打我爹!潘宏你放开我!”
名唤潘宏的男子笑得恶劣,“放了你爹?简单,随我回潘府,做我的第十六房小妾,你爹欠我的钱不仅一笔勾销,我还白送他一箱银子,如何?”
少女脸色长得铁青,发狠一般地说着:“你休想!”
潘宏的眸底瞬间泛起危险之色,“不答应?很好,你们给我狠狠地打,将那个老家伙给我往死里打!”
一个中年人,被一群大汉围着揍,如何能挨得住?
不过一会儿,便趴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少女失声叫了出来:“不要……不要打了!我答应,我答应你……”
“菀儿,不可以!”
中年男子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潘宏,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菀儿嫁入狼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