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头,苏如禾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容琛还金屋藏娇,养了个柔弱而又娇滴滴的美人儿?
而且听香儿这话,像是在有意无意地与她强调,那个叫宁水瑶的女子,对于容琛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苏如禾抬眸瞧了香儿一眼,旋即慢慢起身来,“既然宁小姐心疾发作,怎么不去请大夫?”
“小姐的病,一直都是言公子负责,今日言公子有事不在,所以奴婢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苏如禾这话的,是那匆匆赶来的婢女。
呵,还真是凑巧,容琛不在,那个能治病的言公子也不在,瑶光阁的那位宁小姐便忽然发病了。
苏如禾微垂下眼睑,轻轻一笑,“如此,我便去看看吧。”
带路的婢女说事急从权,便带着苏如禾走近路。
羊肠小道上除了她之外,便只香儿与静儿两人随在她的身边。
忽然,前头的婢女在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垂首说道:“夫人,到了。”
苏如禾停下脚步,抬眸看去,这院落的大门上,爬满了青藤,两旁杂草丛生,一看就是个荒废了许久的地方。
这些人,当她是瞎子还是傻子,以这种愚蠢的把戏来诓她?
“你们宁小姐的住处,还真是简陋呀,不是说,大人很看重宁小姐,而且,她的身子不是不好么?住如此潮湿的地方,大人不怕宁小姐的病情会加重?”
☆、007.退路,神志不清
带头的婢女目光一闪,旋即上前来,一把便抓住了苏如禾的皓腕,“夫人,在相府,只有死人才配知晓真相!”
说着话,便朝苏如禾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香儿立刻便上前来,扣住苏如禾的另一只手,往后用力一掰。
“夫人,奴婢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想必夫人早便有所耳闻,凡是入丞相府的美姬,皆活不过三日吧?夫人是否好奇,那些死在你前头的妾室去了何处?今日,奴婢便带你开开眼界!”
苏如禾知晓自己无法挣脱,便不做无谓的反抗,只冷笑看着她们,“你们想让我死,大人可知情?”
“只要是宁小姐看不惯的,大人也不会放在心中,夫人,你还是乖乖地进去吧!”
说罢,她们便不再与苏如禾废话,将锁着大门的铁链解开,而后粗鲁地将苏如禾一把给推了进去。
摔倒在地上,苏如禾以手撑地,手心之上被碎石迅速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她吃疼地蹙了下眉,只那么一低首,便瞧见手心上的那几道血口子,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手心上的伤痕已然全数不见了!
苏如禾握紧了手心,抿着发干的唇角,眸光发冷,她还有血海深仇未报,绝对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忽而,有凄凄历历,惨惨兮兮的哭声传来,萦绕在整个院落之内,而更为可怖的是,这哭声似乎离她越来越近。
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之中,下瞬,又有一双眼睛,在另一边出现。
苏如禾一眼扫过去,竟然发现在这院落中,竟然关了足有五六个女人!
这些蓬头垢发,衣衫褴褛的女人,又哭又笑,却是张牙舞爪地,纷纷向她靠近,口中还模糊地说着:“大人,大人您终于来看我了吗……”
这些女人,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
苏如禾额角冒汗,不断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在紧逼的大门上,无路可退。
若是拼力气,短胳膊短腿的她,定然会死在这些疯女人的手下,到时,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苏如禾脑中飞速地转着,忽而,目光瞥到了一株梧桐树,这棵梧桐树很大,枝丫甚至都蔓延出了围墙。
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苏如禾的脑袋,她不再犹豫,卯足力气,一股脑儿往左手侧冲。
来到树下的同时,迅速往上攀爬!
苏如禾无比地庆幸,她从前虽然学不会什么琴棋书画,但对于爬树翻墙之类的混事儿,她可是没少做。
不若然,今日她怕是真会死在这个鬼地方,没有任何人会为她难过!
看着树下逐渐聚来的疯女人,她们只能在树下叫着,却奈何不了树上的苏如禾。
苏如禾不理会她们,只将目光看向墙外的世界。
父亲母亲不在了,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真心实意地爱她护她,既然他们想她死,不想她活,她也不会让他们过得滋润!
忽而,苏如禾注意到,在这个落败的院子里,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因为时隔久远,已经失修了。
有个计谋,瞬间涌上她的心头。
☆、008.迷路,做贼去了
丞相府外,刘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上去,“大人。”
容琛淡淡地‘唔’了声,随手将捧在手心的暖炉丢过去,“凉了。”
刘管家赶忙接过去,转身立马交给身后的小厮,旋即又从小厮的手中拿过另一只暖炉,又恭敬地递到容琛的跟前。
在接过暖炉的同时,男人不冷不淡地启唇:“夫人今日做了什么?”
还没入府,张口便询问苏如禾的行程,刘管家似是不曾料到,楞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回道:“夫人……夫人现下怕还在府中闲逛吧。”
男人垂眸,瞥了他一眼,这一眼,不带半丝的温度,却是让刘管家只觉脚下一软。
恰在此时,有清丽的嗓音从里头飘了出来:“阿琛,你回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风姿款款的美人儿,来到容琛的身边时,主动而又自然地攀上了他的手臂。
“午膳已经备好了,我等了你好久,今日皇上又拉你去下棋了?”
话才说完,容琛便不咸不淡地将手臂缓缓抽了出来,只是侧目吩咐了句:“去将香儿与静儿唤过来。”
容琛的吩咐,刘管家不敢有任何的异议,正要领命,便听他身旁的女子有些不悦地道:“阿琛,我饿着肚子等你好久了!”
“既然饿了,那你便先用,不必等我。”
说话间,香儿与静儿已被刘管家带了过来,两人齐刷刷地跪下,“奴婢见过大人,小姐。”
“将夫人请过来,一同用膳。”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却是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香儿心下一颤,赶忙应道:“回大人,夫人她已经用过膳了,夫人吩咐过,说是大人回来,便不必叫她用……”
最后一个字眼还未来得及吐出口,忽而,一道嗓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哎呀!”
容琛闻声瞧去,只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因为强烈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地微蹙眉。
贴身侍卫钟翎适时上前一步,“大人,是夫人。”
容琛不置可否地‘唔’了声。
不过,在瞧见苏如禾的瞬间,香儿却像是看见了鬼一般,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同时,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的,还有勉强保持着笑意的宁水瑶。
之前,她不是已经让人将这个女人关进那个院子里了吗?这个女人,早该被那些疯子给弄死了,怎么还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里?!
而容琛已长腿跨去,不过是十几步的功夫,便来到了苏如禾的跟前。
苏如禾并未抬首,但目光却能清楚地瞧见,那个男人华贵的靴子,就停在她的眼前。
头顶传来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一身脏,你做贼去了?”
微微扬起首来,苏如禾无辜地眨了下眸子,“大人,我迷路了。”
像是听到什么奇谈般,男人语调轻扬:“迷路?”
苏如禾真诚地点了点首,旋即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香儿,“呀,香儿你怎么在这儿?你之前不是说,有个院子很漂亮,要带我去参观参观么?怎么到院子门口,你却不见了?”
☆、009.杖毙,感恩戴德
说着,苏如禾又看向面前的男人,真挚无比地说道:“大人,那院子好生奇怪,周围全是杂草,大门上爬满了青藤,而且里头似乎还有女人在哭,那是个什么地方呢?”
苏如禾问得天真烂漫,像是真的不知晓那是个什么地方一般。
但这话传过去,却是吓得腿一软,直接便跪在了地上,“夫人您在胡说什么,奴婢今日都与静儿待在一块儿,根本便不曾说过带您去那个院子啊!”
“是么?可是……你方才不还与大人说,你陪我参观府邸,如今却又说今日只与静儿在一块儿,难道……是我失忆了?还是你,在撒谎,欺骗大人?”
对上苏如禾笑吟吟,看似无辜的眼眸,香儿却是觉得心底升上一股寒意,脑袋直往地上磕,“大人,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没有带夫人去过那个地方……”
面前的男人,似是根本便未听见她们之间的谈话,只淡淡地看着苏如禾。
直至苏如禾也看向他,四目相接时,才听男人不清不淡地启唇:“脚崴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苏如禾便一直跪坐在地上,裙摆下是一片泥渍,一眼便能瞧出,她之前去过了什么地方。
“好像……有点儿肿。”
这次她可是没有使什么苦肉计,便算是使苦肉计,她也不会让自己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