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这般想着,苏如禾心中的那股闷闷的感觉,就越发地明显起来。
“小姐你就别想多了,新婚夫妻之间,多多少少也是有磨合期的,当初你和大人,不就是这么走过来么?”
她和容琛?
其实苏如禾觉得,她和容琛之间的相处,并没有给她一种安定的夫妻相处感。
忽然,那种熟悉的,钻心一般地疼痛感又传了过来。
苏如禾才捂住胸口,听风立马便反应了过来,一面扶着苏如禾,一面提声道:“小姐发病了,快去请樊老!”
有樊老一直在控制着,这段时间来,噬心蛊的发作时间,已经有了一定的固定期,所以每次发作之时,下头的人反应都极其迅速。
每一次以针灸之术来控制住噬心蛊,都是一种宛如地狱一般地折磨。
而每一次蛊毒发作的时候,容琛都是会陪在她的身边。
但这一次,容琛因为边疆的事情,一早就下山了,苏如禾疼得有些受不了。
樊老很快便赶了过来,让苏如禾躺好,又让听风按着苏如禾,不要让她乱动,这才开始施针。
虽然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但是这种痛苦,不是经历好几次就能习惯的。
苏如禾将下唇都给咬破了,还是无法分散这股子疼痛感。
其实,苏如禾是很怕疼的,之前,她是死都不愿意治,可为了孩子,她还是一次次地忍了下来。
听风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只盼着苏如禾能快些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免得再受这样的痛苦。
待一轮施针完毕之后,连樊老都不由感叹了一句:“丫头,你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再忍忍,再过四个月,便都会没事了。”
苏如禾无力地点了下首,“我这病经常发作,对宝宝没有什么大碍吧?”
“放心,孩子会很健康的,毕竟他有你这么勇敢的母亲。”
原本苏如禾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孩子的,可是随着月份的增加,她每天都能感受到孩子的成长。
她觉得,其实有个孩子也还是不错的吧?
只要孩子不要像她一样,太会闹腾就好,这样说来,其实像容琛多一些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太吵。
不过这性格可千万不能随了容琛,太变态了。
想着,苏如禾便笑了,原本闷闷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这日,苏如禾将一条小肚兜做完了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让听风去再拿一些新的缎子来。
听风依着她的意思取了过来,不由有些好奇:“小姐,你最近已经做了好几条肚兜了,先歇一歇再做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干,再者这次不做肚兜,我做了那么多条,够宝宝穿好一段日子的了。”
闻言,听风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道:“那么小姐这是要给大人做什么东西?”
“嗯,做件披风,他上次嫌弃我之前送给他的那件太难看了,眼下我刺绣的手艺可是能够拿得出了,看他还敢不敢嫌弃我。”
其实,哪怕苏如禾做得再丑,容琛也是会收下的吧?
不过,若是容琛知晓,苏如禾竟然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真的打算动手再为他做一件披风,他定然会很高兴。
做披风并没有肚兜那么省力,苏如禾从动工开始做,足足做了半个多月,处在边疆的容琛都写信来说,前线大捷,就快班师回朝了。
苏如禾以为容琛去打仗,怎么说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想到竟然还提早了这么多。
他若是提早回来,依照她眼下的速度,这披风可是来不及做好的,到时候就没有惊喜感了。
于是乎,苏如禾决定加班加点把这披风给赶出来。
说起来,苏如禾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认真过了,大概这快做母亲的人,心肠都会变得细腻起来。
听风将一盘点心搁下,不由出声道:“小姐歇一歇吧?一直坐着,腰会酸疼的。”
被听风这么一提醒,苏如禾这才觉得腰的确是有些酸了。
这肚子是越来越大,其实苏如禾通常是坐不了太久的,坐一会儿,她就得站起来坐坐,不然会觉得呼吸困难。
朝外头看了眼,苏如禾才想起件事情来,“阿芙呢?”
通常这个时候,穆芙都会过来陪她坐一会儿,或是和她在院子里转转。
听到苏如禾提起穆芙,听风的表情有些犹豫:“她……她眼下不方便过来。”
闻言,苏如禾立马便将披风放了下来,“阿芙怎么了?”
“她在院子里喝酒,醉得不轻,奴婢想让人将她扶回房间,但她怎么也不肯。”
一听这话,苏如禾立马便起了身来。
眼下天气已经转凉了,穆芙在外头喝醉了酒,不肯回房间,可是很容易着凉的。
“小姐你慢些。”
听风赶忙扶住她,苏如禾便在她的搀扶下,出了房间。
苏如禾与穆芙的房间就在两对面,一出去,便能瞧见,穆芙坐在房前的草坪上,脚边有好几个空酒坛子,足以见得,之前她喝了多少酒。
“阿芙?”
苏如禾来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双臂,“阿芙你喝醉了,回房间很不好?在外头会着凉的。”
说着,苏如禾想将穆芙搀扶起来,一旁的听风赶忙上前。
但在下瞬,穆芙却是忽然抓住了苏如禾的皓腕。
“苏如禾,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挺恨你的。”
☆、439.为何,不要我了
这话,穆芙说得不轻也不重,却是能让苏如禾听得一清二楚。
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阿芙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每天都很清醒,我为什么要那么清醒,为什么啊!”
穆芙的反应非常地激烈,骤然便挣脱开苏如禾。
苏如禾没有料到她忽然这么激动,被她这么一推,便是向后踉跄了两步。
“小姐……”
幸而听风反应够快,及时扶住了苏如禾。
苏如禾勉强站稳身子,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小姐可有伤着?”
伤倒是没伤着,只是被穆芙这么一推,她险先没站稳身子,背后都惊出了不少虚汗。
摇了摇首,“我没事。”
才说完,穆芙便向后倒了过去。
她喝了太多的酒,方才撒了一通酒疯,眼下是彻底地醉死过去了。
“快扶阿芙进去,不能让她睡在外头。”
守在一旁的婢女赶忙上前来,折腾了一会儿,才算是将穆芙给抬回了房间。
苏如禾在床边坐了下来,只道:“打盆水来。”
想到之前,穆芙因为喝得酩酊大醉,推了苏如禾一把,倘若不是听风答应快,苏如禾怕是就要直接倒在地上了。
眼下想起来,听风还觉得心有悸然,上前一步道:“小姐,还是奴婢来吧?”
苏如禾将毛巾给拧干,却是摇了摇首,“不用,我可以照顾她。”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而穆芙此番喝得这么醉,定然是心里藏了很多苦。
苏如禾想起方才,她抓着她的手,说恨她的话……
抬手为穆芙拭去额前的虚汗,此刻,穆芙显得格外地安静。
似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错觉。
苏如禾正想将手缩回去,穆芙忽然便睁开了眸子。
有滚烫的泪花,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滑落下眼角。
“阿芙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大……裴大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
不等苏如禾说完,穆芙忽然就坐了起来,抱住了苏如禾,抱得很紧,“裴钰,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什么……不要她了?
苏如禾楞在了原地。
“我那样喜欢你,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你娶我,是不是因为苏如禾?既然你喜欢她,又为什么要娶我?你是故意在折磨我吗?”
穆芙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苏如禾震惊不已。
她原以为,穆芙总是心事重重的,会不会是因为裴钰只顾着忙正事,而忽略照顾她。
但似乎,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和离书我是不会签的,我嫁给你,就没想过要与你和离,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没有资格休了我。”
听到这儿,苏如禾再也无法冷静了,抓住穆芙的双肩,“阿芙你说什么?大哥他……要休了你?这……这怎么可能,他分明很喜欢你的……”
喜欢?
穆芙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我那么喜欢你,你分明,也说过喜欢我的……”
说完这句话,穆芙便没了声音。
或许是将憋在心里,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所有委屈都说了出来,她终于舒服了一些,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穆芙安静了,苏如禾的内心却是再无法冷静下来。
以至于在起身的时候,苏如禾脚下一个踉跄,险先没有站稳。
“小姐当心!”
听风自然也是不知晓裴钰和穆芙之间的事情的,连她听了,都震惊不已,又何况是苏如禾?
忽然之间,苏如禾想起,大婚之前,她去见裴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