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苏如禾是中了毒,才直接被容琛给抱回府的。
但这事儿自然是不能如实与裴钰说,不然可不得把裴钰吓个半死?
所以容琛只以发现了嫌疑人,所以追踪过去为由,但也没让裴钰起疑。
提起这事儿,苏如禾不由叹了口气:“没追到,那人的轻功简直是要逆天了,而且大人还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结果给追丢了。”
她的这番说辞听起来没有什么疑点,裴钰自然是信了,“那人若不是凶手,定然也是与凶手有着什么关系,他们抓少女定然是在暗中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害怕我们将其挖掘出来,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冒出头来了。”
裴钰的分析也是很有道理,苏如禾觉得对方不仅仅只是冒个头,他们都直接给她下毒药了。
明显是要威胁她,若是她再敢往下查,就不仅仅是下毒这么简单了。
对方武功那么高,下次说不准直接就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将她给咔嚓掉了。
毕竟对方用炸药一口气炸死了这么多人,简直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杀她一个小喽啰,对于他们而言,是再为轻松不过的事儿了。
也是在这时,苏如禾才意识到了容琛的重要性。
虽然这个男人小肚鸡肠,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莫名其妙地吃飞醋,但在他的身边,她的人身安全至少还是有保障些的。
这般想着,苏如禾又不由担心起裴钰的人身安全。
“大哥,这个案子你一定要查到底吗?”
裴钰自然是明白苏如禾的意思,不由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道:“既然我坐上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该担当的责任,我还是要担当的,你放心,我能顾好我自己,倒是你,查案可不是过家家,不可横冲直撞,明白吗?”
苏如禾乖乖地点了点首,“大哥,虽然闻人靳不是什么好鸟,但他武功的确是不错,在查案的时候,你让他跟着,当你的贴身保镖。”
一听这话,裴钰唇边的笑意便敛了一些,“我不需要他保护。”
这抵触的心理,非常强烈啊。
通常而言,她家大哥的脾气是很好的,而且也很会顾全大局。
但是自从昨日他们分开行动之后,裴钰对闻人靳的抵触心理再次上了一层楼。
这就更加让苏如禾觉得奇怪了,伸长脖子凑到他的跟前,“大哥,闻人靳昨日做了什么坏事儿,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提到昨日,裴钰的面色就更黑了。
脑海之中,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昨日的画面。
昨日他们在查了满春院之后,他便万般不愿地和闻人靳一组,去查另一家青楼。
一进去,毫不例外地便被一群姑娘们给拥了进去。
到了雅室的时候,那些姑娘们原本还要往他们的身上黏,结果闻人靳忽然在其中一人的耳边说了句话。
那姑娘顿时就变了脸,而且还迅速带着其他姑娘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她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裴钰。
之后老鸨便来了,问完了该问的,裴钰正打算离开,结果还没走出青楼呢,有个姑娘们迎了上来。
上下打量着他,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公子口味独特,合不该来我们青楼,应当是出门左拐再走五十步,那个地方才适合公子你呢。”
裴钰听得是一脸懵逼,不等他问明白,那姑娘便被闻人靳给吓跑了。
而裴钰也是在去找苏如禾他们汇合的时候,恰好也是出门左拐,走了五十多步,然后一抬头……
对面的,正是一家秦楼!
秦楼顾名思义,就是在里头招客的都是男人,也就是俗称的小婠。
也是在这个时候,裴钰才知晓闻人靳到底跟那些姑娘们说了什么。
他竟然敢说,他裴钰喜欢男人!
简直是……
裴钰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当时的愤怒了,他找什么理由不好,偏生要找这种……
怪不得那些姑娘们都对他避之不及,而且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原来都是这个闻人靳搞的鬼!
只要一想起昨日发生的那件事儿,裴钰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好一会儿才铁青着脸,摇摇首道:“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他……牵扯地太多。”
镇国大将军府谋害了苏家,这样的血海深仇裴钰自然是时刻铭记于心。
闻人靳是个聪明人,也该明白他们之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便该离他越远越好。
可这厮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搬到了大理寺来。
他到底抱着什么企图?到底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苏如禾看他面色这么不好看,便知自己方才的话踩着地雷了。
这该死的闻人靳,到底对她大哥做了什么,害得他竟然气成这样。
在心中将闻人靳的十八代祖宗都问了个遍,苏如禾才笑吟吟地转移话题:“大哥,你们昨日去查访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
☆、294.太难,有何颜面
转移到了正题上,裴钰的气才稍微小了些,“只能确定,凶手的目标是十四五岁的少女,而且目标的范围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儿。”
闻言,苏如禾却是有些不赞同,“大哥,之前凶手的目标的确是穷苦人家的女孩儿,不过现下,他们的胃口大了,我猜可能是他们需要的数量越来越多,所以才会选择在花灯节这样有大量姑娘出来游玩的日子,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还不会停手,而且之后受害的姑娘也有可能会是富贵人家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案子牵扯到的人命就更多了。
而就他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根本就无法锁定凶手。
“大哥,他们不是要抓十四五岁的姑娘吗?我恰好十五岁,不如让我去……”
不等苏如禾说完,裴钰便沉着脸直接打断:“不行,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苏如禾不由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在裴钰瞬间变冷的目光中,又给吞了回去。
真是没办法,她家大哥不准让她去当诱饵,这案子岂不是要进入一个死胡同,若是想要有所进展,就必须要等到凶手再次作案,但这目标范围就太大了。
裴钰知晓苏如禾是一片好心,他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放柔了语调:“小禾,苏家只剩下了我们俩个,大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明白吗?”
苏如禾眼角微酸,点了点首。
这个世上,只有她的大哥,才是一心一意地待她,而别无所求。
“今日便先到这儿吧,你早些回府,这几日京都不太平,你若是出门要随时让侍卫跟着,不过最好还是少出府,知道吗?”
为了不让裴钰担心,苏如禾这次很早就回府了。
因为回来地比较早,所以她便让听风教她怎么做披风。
苏如禾看听风的手可是灵活了,这线上下来回,看着也不是太难。
于是她便学着听风的样子,结果这才将线拉上来,手指就被针头戳了一下。
“小姐,疼不疼呀?”
苏如禾将手指在嘴里含了一下,拿出来的时候,上头的一点小伤口就已经全然不见了。
她有些苦恼,“我看你做得分明很简单啊,为何我这才第一针就被扎了?”
听风不由笑出声来,“小姐你这才刚刚起步呢,不用着急,慢慢来,等你逐渐有感觉了,自然就不会被针扎了。”
苏如禾对听风的话表示深信不疑,但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时辰之内,她却是被针扎了无数次。
她顿时开始怀疑人生了,“听风,要不我们还是送点儿别的东西吧?”
“那小姐你有银子吗?”
苏如禾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
作为堂堂丞相夫人,她竟然穷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最后,苏如禾又认命地拿了起来,继续开始缝三下扎两下的绝望过程。
容琛下了朝,便听钟翎回禀说,苏如禾已经回府了。
这次竟然这么乖,而且还那么早就回来,乖乖地待在府上,的确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苏如禾每次去大理寺找裴钰,都是在那儿赖到快天黑了才肯回来。
看来,昨日的抄书还是很有作用的,日后她若是再不乖,就继续抄书。
这般想着,容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给苏如禾特意在拍卖会上得到的灵犀索玉还在他的手上。
不过他并未打算现在就送给她,这样东西,得挑个好时候才成。
这般想着,容琛的目光便落在了一家首饰铺。
他微一敛眸,忽然道:“停车。”
马夫并不知晓容琛为何说要停车,但还是很快停了下来。
容琛下了马车之后,径自便去了对面,而且还进了……首饰铺!
马夫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不由揉了揉眼睛,但容琛的确是走了进去。
大人竟然进了通常只有女人才会去的店铺?!
马夫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需要好好地平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