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坐了下来,同时伸出手,抓住了苏如禾的皓腕。
冰凉的触觉让苏如禾猛然反应过来,自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风华绝代的面容之后,苏如禾吓得小心脏都快飞了出来。
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而她则是猛地往后退,直至退到了角落里。
但还是用一种像是看到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容琛没想到,他只是抓了一下她的手,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微蹙了下眉,只道:“过来。”
“干干……干嘛?”
一看她这副表情,就是明显做了什么亏心事。
容琛敛眸,嗓音低了几分:“你不是伤口疼?过来,本相给你上药。”
伤口疼?这不对啊,若是她身上的这伤是容琛处理的话,他一定会知晓她的身体会快速愈合的事情。
但他一来却说要给她上药,这说明他并不知晓这一回事。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何人给她上药的?
苏如禾将双手挡在胸前,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不……不用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我就是……就是有一点儿没回过神来,大人,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啊?不然怎么会忽然吐血,我以为我这回真的要挂了呢!”
能将中毒想成是得了绝症,也就只有他面前的这个小家伙才有这本事了。
而且看她面色已经变得红润了回来,方才这么动都没什么大碍,容琛便没有再坚持要给她上药。
“你只是中了毒,眼下毒已经排出了体内,放心,不但死不了,而且还能够活蹦乱跳的。”
什么叫什么死不了还能活蹦乱跳,这厮是多么想她挂掉啊!
苏如禾鄙夷地撇撇嘴巴。
而容琛在说话间,便要起身来,苏如禾赶忙靠近,拉住他,“那个……大人,是谁给我解的毒啊?是言公子?好像不可能啊……”
闻言,容琛微微眯了眯冷眸,难道,她在昏迷之时,是有印象的?
心中这般想,容琛已淡淡回道:“不然呢?你还想谁为你解毒?是宋长淮,还是凤卿?”
苏如禾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莫名其妙,而且总是喜欢吃一些根本就不切实际的飞醋。
她松开了手,干咳了两声,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言公子给我解毒的法子,是在胸口这里开刀放毒?那他在帮我解完毒之后,有没有与你说过什么?”
容琛心中已起疑,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究竟想说什么?他在解毒之后与本相说了什么,对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看容琛这表情,应该是不知晓的了。
只不过,苏如禾心中却更是困惑了。
言峥那厮对于容琛可是十分忠诚的,怎么可能在知晓她特殊的体质之后,会隐瞒下来,而不告诉他呢?
除非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晓的事情,不然依照言峥对容琛的忠诚度,他不可能会闭口不语。
但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不踏实。
因为言峥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是不是想要用这个把柄,威胁她什么呢?
苏如禾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冷不防容琛抬手在她的额首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魂飞回来了没?飞回来了就去沐浴,一身味,臭死了。”
臭死了你有本事别靠那么近啊!
苏如禾抱着自己的胸前,屁股挪啊挪,脚沾到了地面之后,迅速穿上鞋子,而后飞也一般地逃了出去。
看着苏如禾似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容琛的眸底愈加深邃。
因为看方才苏如禾的表情,她显然是在害怕什么,所以才会拐着弯问了这些看似很奇怪的问题。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容琛只知晓,她害怕的事情,与她中毒有关,可具体是什么,他却也是猜不到的。
这个小家伙的身上,藏了不少的秘密。
苏如禾在浴室泡澡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将缠在身上的绷带给解开。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种特殊的体质实在是太过于麻烦。
被谁知晓不好,偏生被言峥给知道了,那个男人,和容琛一样,很是狡猾,看来她一定要去会会言峥。
不然这块石头搁在心头,实在是让她忐忑不安。
☆、288.快要,彻底失去
忽然,她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来,霍然就从池水里站了起来。
结果这一转身,就撞上了神不知鬼不觉来到她身后的容琛。
苏如禾被他吓得小心脏都要直接跳出来了,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但这池底实在是太滑,她脚下随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
幸而容琛的反应速度够快,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下给拉了回来。
苏如禾措不及防地便撞到了男人宽厚的怀中。
容琛的身上穿着衣裳,但她的身上却是一丝不挂啊喂!
“苏如禾,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到本相,慌张成这样,嗯?”
扣着皓腕的力道有几分重,苏如禾挣了一下,可怜巴巴地开口:“疼。”
终究,容琛还是没有强迫她。
这个小家伙对他是抱有戒心的,而且这个戒心还不轻。
即便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她依然不肯对他敞开心怀。
松开手的时候,苏如禾便迅速伸手拿了浴巾过来,裹在自己的身上,带着些许提防地看着他。
容琛不急不缓地开口:“遮遮掩掩的做什么,你的身体,还有哪儿,是本相不曾看过的?”
这个色鬼!
苏如禾小脸一红,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我中毒的事儿,我大哥知晓吗?”
赶忙她这么急急忙忙地从浴池里站起来,在看到他之后还吓了一大跳,是因为怕她大哥知晓了会担心。
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眼里心里,便只能看到她的大哥。
虽然裴钰是苏如禾的亲哥哥,但对此,容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想知道?自己去问他。”
说着,容琛转身便要走人。
苏如禾觉得他这人生起气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她觉得自己都没做什么,他就生气了。
而且分明是她吃了亏,被他看光了的同时还顺带着被他给吃了一把豆腐。
结果这厮没说几句话,就开始闹脾气了。
之前,他会莫名其妙地与她闹脾气,是因为宋长淮,后来又是因为凤卿。
那这次呢?又因为谁?
难道……是她大哥?
我擦,这货是泡在醋缸子里长大的吧!
苏如禾气呼呼地从浴池里走了出来,嘴上嘟囔着:“自己去问就自己去问,你以为我稀罕问你啊。”
谁知,她这话却是被走到门口的容琛给听到了。
他忽然停步,侧身的同时,冷冷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今日不将《女则》抄完两遍,明日不准出府。”
这个小肚鸡肠的臭男人,报复心怎么这么重啊喂!
苏如禾一个踉跄,差些没站稳身子。
在容琛走了出去之后,苏如禾才气不过,抄起一只鞋子,朝着门口砸了过去。
“容琛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就知道欺负她,分明就是他先莫名其妙地对她发火,还不允许她在私底下闹个小脾气了?
这样霸道而又蛮不讲理的男人,简直是讨厌死了!
苏如禾愤愤然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在回去的时候,她还抱了本《女则》。
听风在听了苏如禾对容琛的控诉之后,却是不由笑了,“小姐,大人既然连大公子的醋都会吃,这说明他是越来越在乎你了呀,这难道不是好事儿么?”
苏如禾一脸悲壮地将《女则》摊开在桌案上,看到这么厚厚的一本《女则》,又想到容琛之前说,抄不完两遍,就不准她出府,她顿时觉得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抓着狼毫,她咬着笔端,气呼呼地道:“谁要他在乎了,我才不要他在乎我呢,这种男人最讨厌了,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火,还总是什么都不说,非让我猜他的心思,我干嘛总要应和着他,我还觉得累呢。”
听风一面帮着她磨墨,听了她的话,却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小姐你想……离开?”
苏如禾写字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着听风,“我从来没想过,相府会是我的归宿,等我想做的事都了结了,我会主动离开相府,离容琛那个男人越远越好。”
虽然容琛待苏如禾的确还是挺不错的,但听风私心里,也是不希望苏如禾与容琛待在一块儿的。
不管怎么说,容琛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他手中的权力越大,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麻烦也是越多。
跟着容琛,苏如禾的人身安全是无法得到保障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相府里还住了另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只是以相府小姐的身份住着,但她对容琛的爱意可是从不掩饰。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容琛的确都是不适合苏如禾的。
因为忙着要抄《女则》,所以苏如禾连晚膳都是让听风拿到房间里来的。
也因此,在正厅的餐桌上,只有三个人,不过这对于宁水瑶而言,却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儿。
之前苏如禾在的时候,她的胃口都没有多少,草草地吃了几口便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