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爱卿!你的意思是说朕识人不明?还是在质疑朕要千秋万岁的决定!”皇帝已经年迈了,他急需要一颗所谓的续命之药来让他达到千秋万岁的目地,而如今,战青城这般贸然指责,皇帝甚是不悦,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纵有忠心,对于皇帝而言,也没有什么可受其威胁的。
战青城垂眸:“臣不敢,此药臣亲自试过,是否有他用,皇上只须请张太医来一验便知。”
天云观知观面不改色,朝战青城道:“老道确是终南山修行之人,今得圣上所用,本是福,却不曾想今日却成一祸,长安城中诸多百姓皆为信徒,又岂能作假?只是贫道观将军印堂发黑,想来是府中之事尚未过去……”
“皇上,您服用丹药的时间到了。”一个小道士端了药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皇帝坐于龙椅上,大殿忽的静了下来,这天云观的知观客角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紧握着手中的拂尘,保持着该有镇定。
战青城立于大殿之上,朝皇帝沉声道:“此事关于万民,臣与几位友人也一同试过,还望皇上彻查。”
“那就宣张太医过来,验。”
天云观知观拂了拂尘朝皇帝道:“皇上,贫道乃是天外之人,此天外之物,又岂是此等凡人能够验明?如若皇上不信,那贫道自当回终南山再不出山便是。”
一时皇帝两面为难,只得朝战青城道:“你既指证此事,可有证据。”
战青城将那颗丹药取了出来,公公接了那丹药递至皇帝跟前,皇帝一闻惊道:“这便是朕日日服用的丹药,爱卿如何得之?”
“近来母亲请了道士,此丹药便是道士赠予母亲之物,而此物臣曾予张太医看过,里面有麝香,夹竹桃等剧毒之物,更有催、情之效,能短暂性将人身体变好,可是若是一朝不用,便又会让迅速钻进行情、欲中不可自拔,还望皇上三思。”
皇帝扫了眼一旁面色发白的道士,一拍桌子,沉冷的声音将众人吓得了一地:“查!!”
大殿里一片寂静,张太医提着药箱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朝皇帝恭敬道:“启禀皇上,此物与民间花阁里面的药并无二致,只是里面掺杂了大量的水银与花、药之香,所以将花阁的合欢散揉作了丹药的样子。”
皇帝正欲说话呢,外成突然传来了宫人的禀报:“皇上,丹药不可服食啊皇上,那试药的小秋子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死状甚是惨烈!”
皇帝大发雷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个干净,当即便将天云观的知观即刻处死,派了御林军与巡防营大面积的搜寻那些同党道人。
二皇子跪在御书房外头,替一些无辜的道士请命,被皇帝嘲讽他心如妇人,一顿好打之后便命人抬回了二皇子的府坻里。
战青城负责行刑,他站在那知观身旁,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衣襟,轻笑:“本将军沙场征战数年,死在本将军枪下的人不计其数,可本将军偏偏不信这生死轮回一说。”
天云观知观瞪着战青城:“不可能,那本就是延绵寿命之丹药,怎么可能是毒物!”
战青城负手瞧着他,眸底透着冷笑:“那么,那药你可用过?”
“我本修道,为何要用!”他头发散乱,面容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岁,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硬生生被消磨成了狼狈。
“那本将军便赠你尝尝。”战青城挥了挥手,安吉端了一盒子药塞了数十颗进行这知观的嘴里,知观不断的挣扎,结果胸口露出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来,天云观知观吃了那丹药之后便开始抽搐,他瞪着战青城,那双眸子里布满了仇恨的目光,与曾经战场上战败者的目光极其相似。
初入将军府 第033章 死而复生
战青城垂眸,瞧着那印记,扯了扯唇角,确认他已经死亡后朝安吉道了句回府。
安吉领了战青城一路去了张府,张太医派了人好生的照顾着,苏凤锦躺在床上,面色已经好了许多,手也不似先前那般忽冷忽热。
战青城坐在床边,忽的笑了:“别装了。”
苏凤锦只得睁眼,目光懦弱的低了头咬着唇闷不吭声。
张太医的屋子里置了碳火,烧得红旺,所以苏凤锦倒也不觉得冷,只是战青城在,总让她很惶恐不安。
战青城忽的站起身,朝她道:“我来带你回去。”
“将军,你为什么那么恨我。”苏凤锦嘶哑着一把嗓音,音色里透着些许绝望。
战青城伸出的手僵了僵,扯了唇角苦笑,原来他的一切在她的眼中看来,都不过是一个恨字。
“我不过是与如玉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不是我能掌控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可毁了这张脸,你放过我吧。我不过是一个弃妇,哪里值得将军这般费心折辱。”她颤抖着伸手去扯战青城的衣袍,战青城低头瞧着她血迹斑斑的手指,微微皱眉。
苏凤锦忙将手收了回来,咬着唇,不敢说话。
战青城一拂衣袍,朝安吉道:“将她给我抬回去。”
安吉瞧着那气息还微弱的苏凤锦,估计这身上的伤还不曾好呢,这……这怎么抬?可再去寻战青城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安吉只得唤了几个人进来,一群大老们爷面面相觑,这……抬将军夫人这是要怎么个抬法啊?万一要是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将军不得削了他们!
最后安吉大手一挥:“抬床!”
待张太医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伙人将他家的床都抬了出来,眼看就要出府了,将张太医吓得不轻:“你们这是强盗的行为啊!抢什么不好,非得抢我的药床!这可是用了几百种药材浸泡出来的药床!!!都给我放下!!”
安吉一听,乐了,难怪自家爷要让他抬回去,原来抬的是这有名的药床,当即便吩咐了一群人这么浩浩荡荡的招摇过了市,直奔将军府而去,张太医站在府坻门口气得直跺脚,这天杀的,一个将军怎的跟土匪似的!
苏凤锦躺在床上,被他们一路抬着就这么回了将军府,外头抓道士的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府中的道士都在老夫人的庇护下逃过一劫,这会儿正在那老夫人的院中饮着茶呢,外头的人前来禀报,说是将军回来了,还抬了一张好大的床朝着东屋去了。
老夫人一听东屋这两字便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请了道长便风风火火的前往东屋而去,谁料半道上道长说是要带东西,老夫人便先行去了东屋,东屋那张大床已经抬进了内室,挽珠正跪在内室里烧纸钱,结果一抹眼泪就见外头的人抬了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你们做什么!我家小姐都已经……小……小姐?”挽珠冲到床边去拽人,结果却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苏凤锦,苏凤锦这回算是又出了名了,先前被休弃后嫁予将军,如今又被将军差人从张太医的府里连人带床抬了出来,啧,不知是受得什么样的重伤呢。
安吉将挽珠拉到一旁,小声道:“爷眼下心情正不好呢,你可别哭了。”
“小……姐她怎么,怎么变成蛇啊?我亲眼看见那蛇烧死了的。”挽珠个呆头呆脑的丫头瞧着正在移床的家丁有些懵。
安吉顿时哭笑不得:“原是爷的计谋罢了,没想到你这贴身的丫鬟都当了真。”
战青城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将挽珠吓得不轻,她顿时噤了声,眼巴巴的瞧着战青城来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自个儿想近前去瞧瞧小姐,却被安吉一把拖了出去。
整个东屋一片素稿,芳姨也着了灰白的衣袍,手里还捧着一篮子纸钱,瞧见关了门的安吉与站外头的挽珠,有些诧异:“这是怎么了?安总管也在呢。”
安吉瞧着那纸钱笑嘻嘻的道:“你倒是还信少奶奶能收到这些东西。”
芳姨提着篮子叹了叹气:“谁说不信呢。”
安吉理了理衣袍,扫了眼身旁哭得抽抽噎噎的挽珠,只觉这主仆两当真是无二致,都是同样的软弱可欺,也难怪了那西屋的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坑害她,只是,她这命倒是挺长的,这般折腾还好好的活着呢。
“芳姨,爷可在里头呢。”安吉将来的人都挡在了门口,想着也是为战青城争取些时间,毕竟自家爷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若不是为了苏凤锦,也不必去亲自试那些药,如今虽得今上的赏赐,可到底搁在心尖上的人还是伤得不轻不是。
芳姨诧异了半响,合了手掌忙道:“谢天谢地,可算是活着。”
安吉只觉奇怪:“这丫头都信了那少奶奶是蛇妖所化,你不信?”
“少奶奶若当真是蛇妖所化,那可就忒好了,必定日日缠着爷才是,哪能像以前那般,冷冷淡淡的跟个木头似的!”芳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外头老夫人走在前头,一群人复又浩浩荡荡的跟了进来,安吉笑盈盈的领了挽珠与芳姨行了礼。
老夫人这才道:“把门打开。”
挽珠跪在门口,摇了摇头,红肿着一双眼朝老夫人哀求:“老夫人,求求你了,我家小姐不是什么妖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