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书房。
苏若离正百无聊的赖的趴在桌边,双手作托腮状盯着沈醉手里的书卷看,满眼崇拜。
就在这时,房门自外开启,顾如是急匆走了进来。
“师傅……小师妹也在?”眼见苏若离穿着一身艳红衣裳,故作撩拨姿态倚要桌边,顾如是眸底一道寒光闪过,须臾而逝。
“是啊,我在宫里想师傅就过来看看。”十分的不巧,苏若离恰好捕捉到顾如是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善,扬眉启笑,“我可没打扰师傅哟,师傅看书,我可一个字都没烦他老人家,师傅说是不是?”
沈醉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苏若离的所谓,不打扰。
苏若离的确一个字都没说,自己亦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说起来,自己这位小徒弟不叽叽喳喳的时候,他还不怎么适应。
“什么事?”沈醉虽只拿眼睛瞥了一下苏若离,可顾如是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宠溺。
不是欣赏,不是赞赏,是宠溺,这样的目光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就算她做的再好,师傅再夸赞她,却从未宠过她。
第二百八十九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回师傅,刚刚朝里传来消息,说是……”顾如是说话时,眸子似是无意的掠过苏若离,“说是户部尚书周正中毒身亡,他的夫人亦没了踪影。”
这则消息于顾如是而言,绝对称不上是好消息,她所想,不过是以孟臻救曲华裳为引揪出孟臻背后的主谋,证明孟臻背叛了国师府。
而她亦相信,只要她能证明孟臻背叛,那么冰魄针的事自然蹊跷,以师傅的个性他必然会追查到底,苏若离也就离死不远了。
哪成想这个节骨眼儿上周正死了,不仅他死了,连带着传出来的谣言也让顾如是陷入两难。
“无缘无故的,周正怎么会出事?”沈醉拧眉,将书卷搁于桌面。
不得不承认,自炎冥离开,他的确有些舍手,倘若炎冥在,这个消息至少会早半日落在他耳朵里。
“周正不是太上苑的人吗?他死他活该呀!”苏若离抻长了脖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话不是这样说,眼下皇城市井的谣言都传开了,说周正之死,是师傅因凤穆指使温华诬陷小师妹,而对太上苑实施的报复。”顾如是忧心开口。
“他们胡说,师傅是讲究礼法的人,就算我被凤穆他们冤枉死,师傅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替我出头的!”苏若离看似替沈醉辩白,可落在沈醉耳朵里却不怎么顺耳。
“以为师的本事,莫说你是被冤枉的,就算你真做过,为师亦会保你周全。”沈醉侧眸,宛如清风的眸子扫过苏若离。
心,蓦然一颤!
片刻的心暖,带来的却是最深处的绝望。
瞧瞧那诚挚的眼神儿,瞧瞧那真挚的目光,这世上有谁能抗拒得了沈醉这般温柔而又坚定的对视。
可又有几人能看出在这温柔对视的背后,藏着怎样的处心积虑。
沈醉你个心机婊!
你保老娘周全,是因为你没老娘不行!
你还指着我的肚子给你怀出一个龙种出来!
“师傅……”这个时候,苏若离必须感动的稀里哗啦。
“不过这件事不是为师做的。”沈醉转眸看向顾如是,“派人去查,为师要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是。”纵眼底平静如湖,顾如是的指甲却嵌进了肉里。
如果说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苏若离不要脸,恬不知耻的缠着师傅,可现在,师傅那句无论如何都会保她周全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仅仅因为她还是枚有用的棋子,还是在师傅心里,苏若离与余下这些徒弟,不一样!
“师傅,离儿不明白,既然死的是太上苑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彻查?”苏若离眨眨眼,嘟起红唇。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如果沈醉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能显出他有几分真,也没什么不对,可他没有,所以说这个人的虚伪,那真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顾如是离开的时候,苏若离也跟着一并退了出来。
静心居外,顾如是终究拦住苏若离的去路,“小师妹不想让师傅彻查?”
苏若离私以为,像顾如是这般有城府的人,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拿话套她,弄的好像你早就知道周正是我杀的一样,好尴尬有木有。
“必须彻查呀,师傅不是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么!”说实在的,苏若离装傻充愣的本事,与其轻功不相上下。
“所以彻查是小师妹的本意?”顾如是笑容温煦,落在苏若离眼底却莫名带着几分寒意。
“五师姐你怎么了?这不是师傅的意思吗?”苏若离佯装恍然,“哦!五师姐是不是对皇城不甚熟悉,觉得完成起来有些吃力?没关系,我这就跟师傅请命,这件事由我来查!”
苏若离刚要回身,便被顾如是攥住手腕。
“五师姐你弄疼我了!”苏若离吃痛转身,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珠子紧盯住自己的皓腕,微蹙着眉。
“对不起,师姐用力过猛了些……”顾如是何止想弄疼苏若离,她根本就是想弄死眼前这个不要脸的小贱妇,“这件事师姐自会彻查,无须旁人。”
苏若离抽回手,腕间几处被指甲划伤的地方十分明显。
“那师姐你可一定要彻查,否则师傅会很失望。”既然好心被人当作驴肝肺,苏若离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不会摆出笑脸,就算是作戏,她也不会做到那么贱。
见苏若离转身走出拱门,顾如是突然唤住她,“小师妹!”
苏若离止步回眸,扬了扬眉。
“我顾如是自小到大从未让师傅失望过,亦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师傅的事,不管那个人是谁。”顾如是眸色如坚,冰冷又夹杂着几许幽幽的恨意。
“也不尽然啊,师姐对炎冥就很好。”苏若离唇角微扬,笑意浮在脸上,却似比顾如是的目光还要寒上几分。
视线在空中碰撞,彼此,心知肚明……
午后的阳光照射下来,景王府多少显出一丝生气。
这一次凤银黛并未从正门入府,而是坐着一辆极普通的马车,绕到了景王府的后门。
待翠枝叩门,房门吱呦自内推开,弄玉一脸贼眉鼠眼的探头看向四周,见无人方才将后门大敞,将凤银黛与翠枝放了进来。
后门紧闭,弄玉才转身便见翠枝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过来,“娘娘答应你的事,自不会食言,景王殿下呢?”
弄玉接过银票,眼底闪过一丝贪婪,“回皇贵妃,我家王爷正在自己的寝居里饮酒。”
凤银黛闻声,瞄了眼翠枝。
第二百九十章要不你去!
翠枝心领神会,当下自袖兜里取出一个玉白的瓷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弄玉握紧了瓷瓶,“皇贵妃放心,奴才这就去……对了,这后园里的下人都让奴才遣到前院,娘娘只管放心。”
凤银黛颌首,待弄玉跑开之后,便与翠枝依着之前的印象走去龙少瑾的寝居……
主卧内室,龙少瑾独自小酌,单手执起夜光杯,另一只手的指尖,轻滑过翡翠桌面上的玉箫。
那玉箫通体透白,箫身精雕着腊雪寒梅,箫头以纯银做箍,箫尾坠着一块极品祖母绿的玉佩,玉佩上刻有少瑾二字。
三千流水三千恨,一箫一人一片天。
龙少瑾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仰头干了杯中烈喉的女儿红。
这时,房门开启,弄玉自外面端出坛新酒过来,“王爷,您要的酒。”
龙少瑾点头,示意弄玉搁在桌上。
弄玉走至近前,将酒坛端到龙少瑾面前,眸子不由的看了眼窗外,又用手指狠狠指了指桌上的酒坛。
“你出去。”龙少瑾挥手,退了弄玉。
房门阖起,龙少瑾伸手打开酒盖,自顾倒满仰头一饮而尽,落杯之时,眸子若有似无的瞄向窗棂左侧边缘稍稍探出脑袋的影子,不免冷笑。
拐角处,翠枝急匆跑回来,面露喜色,“娘娘,景王殿下喝下去了!”
凤银黛的脸上,并没有因为翠枝的回禀而流露出一丝欣喜,反倒是握在袖内的拳头越发攥的紧了几分。
“再去看看。”凤银黛漠声吩咐,翠枝当下转身。
如此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当翠枝回禀说龙少瑾差不多喝下五杯之后,凤银黛这方迈步,缓缓走到屋前,推开厅门。
纵然外面艳阳高照,这间摆设陈旧的屋子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气息,阴冷甚至阴森。
内室传来酒杯落地的声响,凤银黛推门,便见龙少瑾摇晃着坐在椅子上,手不停扯拽着衣领。
当是媚药起了作用。
凤银黛这般想着,唇角一勾,身姿摇曳的走过去,“银黛拜见景王殿下……”
娇柔的声音落在耳畔,麻酥入骨,龙少瑾闻声抬眸,醉意朦胧的看过去,“皇贵妃?”
“景王身子不好,怎的喝了这么多酒?”凤银黛料想现在的龙少瑾意识不清,于是起身走到桌边,看着身前刚刚斟满的酒杯,“这杯银黛替景王殿下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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