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王又是冷冷一笑,怒道,“没有背景?你觉得现在这情况,像是没有背景么?没有背景谁会明知那人得罪了本王和杨国公,还敢暗中企图将这件事挑到明面?”
那跪在地上的人顿时噤声不语。
连安王刷的站起身来,沉沉走到那人面前,阴沉的声音,犹如寒冬厉风,“本王给你一晚时间,赶紧去查清楚,那个男人究竟还有什么身份,查不清楚,你就不要再出现了。”
“是!属下即刻去查!”那人狠狠一震,忙得俯首应道。
“赶紧滚!”连安王不耐烦地一脚踹开那跪在面前挡着路的人,向着外面走去。
那人迅速爬起来,行了一礼,便飞速闪身离去。
……
而宫中,飞鸾殿。
傩娘匆匆从殿外而入,而太后正倚坐在榻边,在她的腿上,正躺着当今的小皇帝,眉眼合着,似乎睡得正香。
瞧着傩娘进来,太后忙得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才又满目慈爱宠溺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入眠的小皇帝。
似乎想起傩娘的存在后,太后才又突然抬起头来,无声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傩娘微微俯身,附到太后耳边,才轻声道,“已经开始了。”
太后唇角忽然缓缓漾开一抹诡谲的笑容,凤目中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而后点了点头,才又敛尽一切锐利,只剩温柔,静静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孩儿。
傩娘便也不再言语,静静退至一旁。
过了好一会,躺在太后腿上的小皇帝才缓缓醒了过来,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才迷糊地道,“母后,朕怎么在这里。”
“皇儿你用完膳后就睡着了,母后怕搬动将你吵醒了,便没让人将你送回飞鸿殿。”
“哦。”小皇帝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才渐渐回过神来,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惊了一声,“呀都这么晚了,那朕先回宫了,就不打扰母后就寝了,母后你也早点休息呢。”
“好,母后马上就休息。”太后慈爱地看着小皇帝,应了声,才唤来清荷落霜送小皇帝回宫。
等到小皇帝走后,太后面上的笑容慈爱瞬间消失殆尽,凤目威凛,满是嗤笑沉抑。
起身走到一旁软榻躺下,傩娘忙得上前揉肩。
待舒适了些,太后才终于懒怠地撑起头来,意外不明地道,“哀家就知道,沙盘那件事后,他们不会安分。老七以为他的局天衣无缝,确不知,哀家早就知道了……若不是他们挑中的那个人是王家的那个孩子,哀家也不会让他如愿。”
傩娘俯了俯首,只赞道,“太后英明。”
太后却慵懒一笑,凤目中氤氲着浓浓的讽刺,道,“不止老七,王家、杨府,还有其他的,他们都以为一些事情瞒得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殊不知,只是没到合适的时机,哀家懒得作声罢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哀家自然会让这些事情的揭开都处在对哀家有用的情况下!六年前如此,现在,也会如此,今后,更会如此!”
傩娘眸色微沉,附和地点了点头,随着沉色说道,“太后远见卓识,他们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太后又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才起身走向床榻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起,倒是又有好戏瞧了。”
“是。”傩娘应了声,等到太后躺倒了床上,她帮着掖好了被角,才一根根熄灭了烛火。
第九十七章乱局,黄雀在后(二)
翌日,天色阴沉,大风呼啸不断,透着刺骨的寒意。
而更让人心生寒意的,却是今早突然传开的一件大事。
而且这事,此刻,正在盛都令府衙闹着。
刑部左侍郎王驽一身威仪朝服,愤怒不已地站在公堂之中,在他的身旁,正哭哭啼啼地站着一名与他颇为不搭的妇人。
那妇人一身泛白的粗布打着补丁的衣服,显然是已经洗过无数遍,头上也只是用襟布缠着发,极其朴素穷苦。
云凌认出了那妇人,正是昨日他送尸回府的那学子的老母亲。
“我儿被人诬陷杀害,你作为盛都令,为何不查,草草了事!”
王驽目含怒火,不知是因为云凌是北弥降臣的缘故,王驽丝毫不放在眼中,还是此刻怒得已经失了理智,竟是丝毫不顾云凌还有一个平北郡王的头衔,只将他当做了小小的盛都令,直声质问道。
“你儿?”云凌疑惑地站起身来,倒也没有恼怒,反是耐心问道,“不知王大人说得是何人?”
“哼!”王驽睨了云凌一眼,更加怒火中烧,“就是昨日书院报案,被你胡乱判的罪当应得的学子,王恒之!”
“什么?他是王大人的儿子?”云凌更是疑惑不解,“本官虽刚到北弥不久,但也只听说王大人家中只有一对女儿,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一名儿子?”
“那是——”王驽突然迟疑地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连忙撇开话题,怒道,“本官说是那就是,难怪本官还会随便认领儿子不成。”
“可这确实是事出有因。”云凌有些为难地看了那哭泣的妇人一眼,而后才看向怒火滔天的王驽,沉声道。
“什么原因!你细细说与本官听听。”王驽根本听不出云凌此刻的迟疑之色,只想弄个清楚。
“这——”云凌迟疑地瞧了瞧府衙周围的衙役等人,斟酌了片刻,才道,“此事恐怕说来话长,王大人不妨入内,本官再与王大人详说。”
“什么事情不能在这府衙光明正大的说!”王驽此刻却只有怒火,根本听不出云凌话中的劝说之意。
“府衙门前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只怕影响不太好。”云凌体谅他的丧子之痛,仍是耐心的劝道。
此刻,府衙门口聚集的群众越来越多,也都注意到了堂中此刻的闹剧,都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王驽回头看了一眼聚集的百姓,怒不可遏,呵斥道,“都看什么看,赶紧滚!”
瞧着王驽分明已经失去理智的模样,云凌也不便再劝,只得赶紧吩咐衙役们将百姓们请离,又关上了府衙大门。
随后,才又吩咐众多衙役退下,等到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云凌才终于请着王驽暂且坐下,而后徐徐道来。
“王大人,这件事,恐怕也是您的儿子理亏啊……前几日杨国公寿宴之事,想必王大人也离开的早,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可大概也应该听过什么风言吧?”
王驽不明所以,只是早晨从身旁妇人那里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人诬陷闯女子闺阁意图图谋不轨,被人当场发现处置了……又听那妇人悲戚委屈地说着自己儿子向来行为规矩,从不敢越雷池分毫,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定是被人污蔑,才怒火一烧,来不及回府换下朝服,直冲这盛都令府衙而来。
而就在盛都令府衙闹着之时,连安王府,连安王慕亦渊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此刻,连安王正铁青着脸,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狠狠砸向了跪在地上的侍卫。
“废物!”
那侍卫立时跪伏于地,“殿下息怒。”
“息怒?”连安王怒急反笑了起来,可眼瞳中却尽是冰冷的寒意,“本王让你们好好办事,你们选谁不好,偏偏挑一个和老三有关系的人!”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属下等也没料到会有这些秘辛,请殿下责罚!”那侍卫紧贴着地面,丝毫不敢起身。
“没料到?”连安王正要发火,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柔柔的嗓音,“殿下息怒,都是菁珞冒失了。”
随后,便见着一道芊芊柔软的身影从门口而入,轻纱覆面,却难掩那一双朦胧的水眸里那勾人的妩媚。
菁珞盈盈跪在那侍卫的旁边,嗓音柔软,更带着无尽惹着怜惜的委屈,“是菁珞不好,当时学子节学子斗殴时,正是那王恒之站出来制止,菁珞想着要事出有因,这才挑了那王恒之,也让侍卫去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更没有想到会涉及刑部左侍郎王大人一家二十年前的秘辛。”
连安王瞧着菁珞这般委屈歉疚的模样,也不好再大肆发怒,只能闷声喝斥了那侍卫先滚出去,才走近菁珞几步,将人拦腰扶了起来,才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菁珞沉了沉声,“殿下你放心,菁珞都安排好了才会出来。”
隔着面纱,亲了亲被眼泪浸湿的面颊,连安王才柔了柔眼中冰冷的怒火,沉声道,“这件事,本来应该到杨国公杀了那男子就结束了的,可因为那学子突然多出来的身份,这件事,恐怕麻烦了太多!这件事,不止牵涉到了王驽那个老家伙,还牵涉到了老三!甚至,因为正常的报案,又将平北郡王也牵扯了进来!”
连安王陡然寒了寒脸,眸中冷芒乍然闪现,“这件事若说是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这事情的背后若说没有旁人在煽风点火,本王根本不信!”
菁珞从连安王的搂抱中扬起头来,蹙着眉,疑声道,“殿下您是说有人借着我们的布局,又布下了另一个局?还把我们都套在了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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