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侍卫立时领命,那侍卫才快步走到那四人身前,恭敬半跪于地,对着最前方的一人朗声道,“殿下恕罪,不知因何起火,扰了郡主祈福仪式,请殿下责罚!”
方长玥被半推着退出了北园,虽是目光一直紧紧锁定着那最前面的一道黑影唤着“殿下”,但被唤之人却至始至终无动于衷,直到方长玥极不甘心的跺脚离去,那黑影才与那请罪侍卫低声交代了些什么。
那侍卫又朗声应道,“是,卑职谨遵殿下命令!”
而后,被称为殿下的黑影便指挥侍卫一半继续救火,另一半,则全力护卫没有被火势波及的偏殿!
等到那四人各自进入了偏殿休息,那名侍卫才立即有条理的吩咐道,“你们二人,去告诉万佛寺住持一声,让人在偏殿以最快的速度再布置出一处祈福仪台来,殿下有命,郡主的祈福不能中断,必须进行下去!”
听着这侍卫的朗声布置,那藏在暗中之人眸光闪烁,眉头一直紧皱着。
视线扫过偏殿那四人分别走入的两处房室,迟疑半晌地看着严密护在门外的层层侍卫,最后,视线一凝转向偏殿第三处房室,那是……安置那昏迷的得道高僧的地方。
而同时,那侍卫正指向另一名护卫吩咐道,“好好照顾高僧,你去外面小镇寻个大夫问问,看是否要开个方子为高僧调养一番!”
等那护卫领命离开,那侍卫才又指了四名护卫道,“你们四人在外保护高僧安全。”
那藏在暗处之人眸光微闪地看着明显少于另外两处房室的护卫,而后,才转身离去,却在转身时,借着火光,刚好露出了他后脖间,一道浅浅一寸长的疤痕。
一切都按着那名领头侍卫的吩咐有序进行,火势被迅速扑灭,偏殿一件空房室里,正紧锣密鼓地迅速布置着新的祈福仪台。
只是因为要重新布置,北园来往人员一时之间不免杂乱了些,但好在都是寺内僧人,加之护园侍卫全全警惕心神,没什么意外发生。
那领头的侍卫三番几次郑重嘱咐护卫三处有人房室的侍卫提高警惕,绝不能再让任何人事惊扰到殿下与郡主。
就在祈福仪台重新布置时,安置昏迷的得道高僧的门前,忽的走来一位端着汤药的僧人,面目普通,乏善可陈,嗓音温和道,“住持听说云青长老昏迷了,特让小僧端来了一碗养神回气的汤药,小僧只将汤药伺候云青长老服下,就立即离开。”
守在门前的侍卫虽少,但却严谨地将那僧人、汤药以及托盘都细细检查了一番,并无问题后,便由着一名侍卫带着,将那侍药僧人引入了屋内。
那僧人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老老实实将汤药侍奉完,就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以至于没有引起守在门外的四名侍卫的任何怀疑,可随着他离开的背影,那四名侍卫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那僧人后脖处隐隐露出的寸长疤痕。
正是先前隐在火光暗处的那人!
其后,临时的祈福仪台终于布置完毕。在侍卫谨慎地护卫下,偏殿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住持又安排了另一名寺内长老前来主持。
等到祈福仪式继续进行时,偏殿那间祈福所用的房室便如同先前正殿一样,再不许任何人闯入,整个北园又重新封锁了起来。
……
子时将末,盛都驿馆。
文越再次收到了鸟雀所带来的消息。
看后,文越眸色陡然深晦起来,眸光似有若无打量着手中小小的纸片上,思绪却早已飞远。
而那小小纸片中,极小的字迹,洋洋洒洒几行上书:一场大火,将祈福殿内之人逼出,四人浑身黑衣无法辨认,但侍卫称其殿下郡主。主持祈福的僧人昏迷,属下混入查探后,发现僧人口鼻无烟灰吸入,应该不是被火势熏晕。
忽的,文越咧了咧唇,唇畔勾出一丝深晦的笑容,不是火势所致,那就是人力所致了!
看来,万佛寺内的“殿下”和“月宁郡主”应该只是障眼法,慕亦弦和夕玦姑娘此刻并不在万佛寺内!
“他们会在哪儿呢?”文越沉吟地自喃思索着。
……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又一天开始了。
仍在树林中的宣绫靖与慕亦弦一行,却完全不知昨夜发生在万佛寺的插曲,继续探寻着这简单到诡异的阵法。
尤其是,那一段借着极其浓郁的雾障让人陷入短暂失明感的阵眼地带。
可却仍旧不曾找到任何阵眼存在的痕迹,更没有发现触发阵眼的方式,就不要说该如何避开触发阵眼了。
不过好在,经过这三日对阵眼地带的细致记忆与感觉,宣绫靖与桑莫闭眼便已经能回忆起这个阵法的各处详细。
又是细细感觉以及记忆这一日同一处阵眼带的各处详细后,临近下午申时,慕亦弦问了问宣绫靖与桑莫两人对此阵法的亲身感受是否足够后,就准备再瞧瞧潜回万佛寺。
毕竟,对外宣称的便是祈福三日,而今日,正好是第三天。
可等到他们沿着后山无人僻径潜回万佛寺,见着那分明被火烧过的正殿时,都微是一愣,唯独慕亦弦幽眸沉冷,甚至似有若无浮动着丝丝寒冽的杀意。
召了三日前他已经提前吩咐候在此处的侍卫,慕亦弦低沉问道,“阮寂从,发生了何事?”
这名叫阮寂从的侍卫,正是昨夜领头以及指挥各项指令的侍卫。
宣绫靖听到这名,眉眼微不可查地轻轻闪了闪,而后,又不动声色地静候一旁。
阮寂从警惕地看了一圈周围,知晓此地并不是多说的地方,只简短道,“殿下,昨夜正殿发生了火灾,殿下与郡主的卧房已经暂时分别安排在了偏殿的竹居以及兰居,请殿下与郡主先回居室内,以免人多眼杂,等祈福结束,殿内四人会分别回去这两间居室,与殿下和郡主换回来。”
慕亦弦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但浑身气势却愈发冷于外表,举手投足,威慑凛冽寒冷,黑湛幽深的瞳眸间,似乎闪烁着丝丝薄怒。
宣绫靖不着痕迹瞧了瞧阮寂从,而后又微微看了看此刻明显气势冷厉的慕亦弦,更看了一眼满眼茫然不解的桑莫。
而后,微微向着慕亦弦福了一礼,便让素鸢带着她瞧瞧潜回了阮寂从所说的兰居。
回了兰居,宣绫靖暗暗敛藏的思绪才缓缓浮于眼表。
阮寂从,这个人甚少出现在慕亦弦身边,就连上一世,宣绫靖也只听过其名,未见其人。
阮寂从,可以说是慕亦弦黑铁卫里的军师,倒不是他兵法运筹如何厉害,而是他这个人处事极其缜密而深谋远虑,常能抓住一点点细枝末节就挖出一堆藏得极深的痕迹。
而上一世,此人一直在外,一来,是在慕亦弦的黑铁卫藏兵之地锻炼兵士,二来,亦是在为慕亦弦收集整理各地情报,追踪北弥皇室的踪迹。
慕亦弦竟然将此人调了回来?
甚至还安排在这万佛寺护卫三日祈福的完全之责,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宣绫靖有些不解慕亦弦的用意。
……
而另一边,竹居。
桑莫在左室的书案前写写画画着一些图案以及术式,俨然是在推算着那千古阵法。
而在右室,慕亦弦正坐于上首,神色沉冷地饮着茶水。
旁边陪坐的,正是之前那名侍卫,阮寂从。
此刻,阮寂从恭敬回禀道,“昨夜正殿莫名起火,好在殿下早有防范,伪装的四人都从头到脚罩在披风之下,掩人耳目,就算那暗中之人不能肯定是不是殿下与郡主,也不能否定。”
慕亦弦淡淡敛了敛俊逸威慑的眉宇,声寂如夜,幽眸更是深晦莫测,简洁问道,“可有人擅闯?”
阮寂从诡异一笑,带着丝丝讽意,更带着深深的敬服道,“殿下这招引蛇出洞,效果甚佳,此次出行,果然有人试图在暗中确定殿下与月宁郡主的行踪。”
第七十三章试探,引蛇出洞
听见阮寂从这般诡异暗讽的笑意,本在左室写写画画的桑莫不由地停住了笔墨,抬头疑声道,“发生了何事?不是意外着火吗?”
“意外?”阮寂从阴沉地勾了勾唇角,眼中寒光闪烁,“这世间哪有这么多意外?”
听出是有人蓄意纵火,桑莫惊得放下笔,快步走到右室坐下,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听殿下的意思,是早有预料有人会跟踪?可寻常连安王与静穆王派人跟踪,也不见殿下理会过啊?”
阮寂从瞧了一眼慕亦弦沉冷寒冽却难探神思的面色,顿了顿,才道,“此次,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桑莫疑惑更深,正待再问,阮寂从已是看向慕亦弦,恭敬地徐徐道来,“殿下,此次正殿着火之后,属下便按原先计划,将计就计,命令侍卫将伪装的‘殿下’与‘郡主’护得严丝无缝,令得暗中之人无机可趁,只留下高僧那一处缺口,属下特命护卫外紧内松,不作任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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