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国书先将西殊同意结亲的消息传至,也算是在这年关之喜上,又添一喜了。
而这一日,衾香也将查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宣绫靖,说是那南乔质子二皇子的住所是在太后执政早前,甚至二十多年前,早已建成的,只是在南乔质子入住前,特意翻新过。
衾香查到的消息,让宣绫靖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早就建成,那就不用担心宅基是在封基垫基之前就已经被动了手脚,那既然是宅院落成后才在宅基动的手脚,那必然会有一条宅基的通道,若能近距离接触到宅基,那破阵就会省事许多。
当下又吩咐了衾香去探探二皇子住所附近是否有暗道,比如枯井,假山之类的。
吩咐完衾香的事情,宣绫靖这才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自从当初送符鉴令去府,没能见到慕亦弦,寻借口要回那木盒之后,她就一直有意吩咐素鸢盯着宫中的情况,看慕亦弦何时入宫。
不过,这一连近十日,慕亦弦竟是根本没有如旁人一样入宫来住,倒是让宣绫靖心中隐隐有些着急,担心慕亦弦会了那木盒的夹层。
只可惜,那木盒的夹层的东西,早就被慕亦弦看完了,也已经化作了碎屑灰尘,不复存在了。
而临近晌午之时,素鸢终于发现了慕亦弦入了宫。
宣绫靖也未遮遮掩掩,独自一人直接寻到了慕亦弦暂住的隶承殿。被邀入殿后,更是径直说了来意。
“臣女今日前来,是想请殿下归还那木盒。臣女拼命从那地方抢出此物,尚还未能研究研究。”
慕亦弦眸光冰冷地看着堂中的宣绫靖,神色寂然幽冽,深晦难明。
静静看着月宁郡主那双清透无双的眼,那许久不曾出现的莫名感竟再次拂过心头,让他冷漠孤寂的心都一瞬划过一抹低落,那双眼里无形透出的彻骨冰凉悲戚与那拒他千里的疏离,这一刻,他竟有一种难言的……感同身受,不再是无处可寻,不再是难以捉摸。
可这种感觉,比之之前脑海中莫名闪过的红芒、眼神等等,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没有鲜血淋漓,没有狰狞伤口,却让他痛得竟有一瞬承受不住。
而随之,手腕脉门处早已多日没了动静的所谓灵物之物,竟是再次在经脉里汹涌窜动,虽不比那祭司感应之时的剧烈,却也是经脉欲要之痛,将他心头翻涌的那抹莫名彻底代替。
似乎自从被那祭司感应之后,每次脑海中闪过这些、或是心绪因月宁郡主有所波动之时,脉门里的灵物之物,就会异常暴动!
月宁郡主,和那村落,和烛心镯之间,究竟,还藏着什么?
认知到这一切,慕亦弦本就冷峻的面色更加沉冷寂然了下去!
脉门虽是剧痛,慕亦弦冷峻的面色却沉冽幽深看不出丝毫异样,反而单手拿着那木盒,视线沉冷而深晦,透着凌厉而审视的冷芒,“郡主可知,这木盒之内,记载的为何?”
“记载?”宣绫靖心底一惊,面上却飞速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难不成,慕亦弦已经发现了那夹层中的东西?
“郡主,真不知?”慕亦弦冷寂的声音紧接传来,周身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宣绫靖思绪飞速转动,面上却仍做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记载了何事?”
慕亦弦却再未回答,就那般寂然孤冷地盯着她,审视了良久良久。
既然木盒已经被慕亦弦打开过了,想也知里面的东西必然和上一世一样,化为的碎屑,要回也是无用了。
难不成还真是既定的宿命,上一世她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一世,也注定看不到?
宣绫靖胡思乱想地联想到了杨菁阙私奔的事情,心绪不由有些起伏不定,沉默等候片刻,见慕亦弦似乎无话再说,刚准备告退离开,便听慕亦弦又是冷寂不明地问道,“郡主,北弥余孽宣绫靖,真有名震诸国的阵法之力吗?”
宣绫靖通体骤然一寒,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慕亦弦这个问题的含义!
是她在村落内,对阵法的熟稔程度,让慕亦弦起疑了?
难不成怀疑北弥长公主其实并无阵法之力,反倒是她藏在幕后?毕竟,慕亦弦确实从未见过作为宣绫靖时的她,亲自布阵。
斟酌了番言辞,宣绫靖才故作犹豫地答道,“她对阵法有惊人的天赋,臣女对阵法的学习,也曾受过她的指点。”
“郡主在核心阵中,所用的手势指令,师从何人?”
宣绫靖话音一落,慕亦弦又是冷寂问道。
宣绫靖心口更是一紧,慕亦弦终于还是问了此事!可这手势,是上一世,他亲自教她的,如何解释的清……
暗自自嘲地抿了抿唇,宣绫靖才更是犹疑迟疑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教臣女的……不过时隔已久,臣女也不记得他是谁了……”
“何时?”宣绫靖随口胡诌的,慕亦弦竟是信了,反而奇怪地追问了句,让宣绫靖心头更是生疑,此刻却无法泄露分毫,只故作茫然地继续胡编道,“臣女也记不大清楚了,当时臣女好像遇上了什么危险,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曾说……这是……什么联系黑铁卫的……”
她此刻所言,是想故意让慕亦弦觉得是某个黑铁卫曾经在危急时刻救下了她,才告诉了她这些手令。
却没想,慕亦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竟是不再说话了。
静静等了片刻,见慕亦弦仍旧不说话,宣绫靖只好行礼告退了。
离开了慕亦弦的隶承殿,宣绫靖总感觉刚刚慕亦弦问她那关于手势的问题时,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可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儿怪异。
而隶承殿中,待宣绫靖离开后,慕亦弦面色竟也闪过一抹十分怪异的神色,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和与……追忆之色。
桑莫这才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道,“难道……月宁郡主幼时,真的见过她?”
若是宣绫靖在此,怕是要惊奇无比,她本是随口胡诌的事情,桑莫和慕亦弦究竟套到了何人身上。
“也许。”桑莫一出声,瞬间惊退了慕亦弦面上少有的柔和,整个人又是沉冽幽寂下去,抬头瞥了瞥,才道,“北弥云府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刚好神匠墨辛出没的踪迹也在北弥东渊交界,阮寂从已经亲自赶过去查了,应该很快就会传来结果。”
……
而宣绫靖回宫的途中,竟是偶然碰见了正一同闲走的连悠月与闻人越。
阿越师兄看她的神色,让她恍惚又是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寒意。
再细看,却又只能看见那俊朗温润的面上,平和如春风的笑容,与从容自若的不凡气度。
连悠月倒是欣喜雀跃地唤了她一声,向着她跑了过来。
宣绫靖宠溺地揉了揉连悠月的头,才看向闻人越微微福了一礼,“大皇子。”
闻人越也只温和地笑了笑,许是顾及连悠月在场,他也是回道,“郡主,好巧。”
和闻人越打招呼寒暄间,宣绫靖才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闻人越的发色,漆黑如墨,倒是看不出丝毫苍苍白发了。
宣绫靖本是要离开,但连悠月却忽然央求她一起去令风居坐坐,饶不过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宣绫靖只好应了。
等到一同走到了连悠月的令风居,连悠月在一旁和梓灵主仆二人说着什么悄悄话时,闻人越突然压着声音以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郡主可知那祭司所说的圣物烛心镯与那村落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这烛心镯的具体情况,比方说,有何用途?”
宣绫靖眉眼深处,一道精锐的浅芒应声一闪而过,思绪飞速一转,这是个探话的机会!
当即定下计来,随后,就见她面上有些沮丧,低沉地道,“那东西可能是那村落的东西吧,有什么用途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当初知晓烛心镯,还是曾在阿靖手中看到,阿靖才偶然与我提了一提,大皇子怎么也知道烛心镯,难道也是瞧见了阿靖手腕的手镯,阿靖才告诉你的吗?”
闻人越沉默地顿了顿,终于,浅浅地“嗯”了一声。
而正是这一声“嗯”,让宣绫靖暗中心口一缩!
她想探清的一件事,也许,已经解决了!
她从未和阿越师兄提过烛心镯的事情,而那祭司说过,另一枚烛心镯遗失的时间,是三个月之前,也就是她在那竹林阵中复活过来的时间,更是说明,在此之前,她手上绝不可能有烛心镯。
而阿越师兄竟然承认在“她”手腕上见过,那必然,在那柳树河边时,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尸身前,阿越师兄就已经见过了“她”尸身,并且,取走了烛心镯!
烛心镯,竟然真是在她活到这一世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这是否太过荒诞了!
若真是如此,那慕亦弦手上出现了十几年的烛心镯,难不成是十几年前,上一世的慕亦弦和她一样,来到了这一世?
这未免,太荒谬了!
“不过,当初柳树河边,我看阿靖手上的烛心镯好像不见了,难道……手上的那枚,竟是从阿靖那儿抢的?!所以你才阿靖抢回去?!”宣绫靖故作忽然想到了此事的,惊讶的生生吸了一口气,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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